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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频临崩溃的女人

从公寓出来,刘飞突然追了出来。

“嘿!请等一下先生!”

我们停下了脚步,刘飞气喘吁吁的掏出了一大笔钱!

“先生,这是老板之前吩咐我付给你的钱,本来是要完事之后再付给你的。可是,现在老板都这样了,我想现在就给你吧!”

“这怎么可以呢!”洛奇先生说,“正所谓‘无功不受禄’,Polly请我来是要救周俊的,可是现在周俊已经死了,Polly自己反而被我送上了断头台,这钱我怎么能拿呢?”

“可是先生,你就让我跟着你吧。古语说‘良禽择木而栖’,你就是我的偶像,我要跟着你破案。我有车,可以给你带路,还有这笔钱,可以用作你破案的经费!”

“好吧!”洛奇先生考虑了一下,“不过事先声明一下,等这次相关的案子都办完后,你就不要再跟着我了!”

“太好了,先生!”刘飞兴奋异常,“你先不要这么急着下决定啊,也许案子结束后你就不舍得我走了呢。从现在起你就是我的主人了,我跟定你了,需要我干什么,你就尽管吩咐好了!”

“好了,走吧。我们再到周家走一趟!”

“对了,先生。你是怎么推测出Polly是凶手,以及他杀人的过程的!”一上了车,我马上追问洛奇先生!

“这个其实再简单不过了!”洛奇先生说,“首先,死者尸体新鲜,角膜透明,未见尸斑与尸僵,死亡的时间大约是早上7点左右,这个时间好像和入室抢劫扯不上关系吧?哪个贼会笨到晚上在睡觉,然后一大早的起来偷东西。入室抢劫的贼可以简单的分为两种,一种是路过的,还有一种就是有计划而来的!就算是有计划而来的贼,也不会选这个时间吧!

这个伪造的犯罪现场也破绽百出,小偷把整个公寓的东西都翻了出来,唯独Polly房间里那个保险柜没有被打开,当然打不开保险柜是可以解释的,可是保险柜连被撬过的痕迹都没有,这就太说不过去了。

很显然这个‘贼’并没有偷走什么值钱的东西,为了一些不值钱的东西杀人,可以解释为错手杀人。在被发现后,争执中错手杀了人是正常的。可是从死者死后的表情和致命的伤口上不难看出,死者是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人用硬物从背后连续爆击致死的。入室抢劫又何必非得杀了主人,还要在死者断气后,发了疯似的连续敲打数十次。这更像是有着深仇大恨的发泄!

只要认真观察,就能很轻易的发现破绽。比如衣柜的衣服明显是被随意倒了出来,而没有翻过的痕迹。鱼缸里的水不是小心翼翼的倒出来,找鱼缸底下的东西,而是被狠摔到地上的。像这类的破绽就有不少了,最离谱的就是死者裤子口袋里的手机和现金都完好无缺,这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当然,最后让我确定Polly是凶手的,就是当Polly从电梯里走出来时,刘飞还没说周俊死了,他就发疯了似的叫喊着冲了进去。这戏他算是演砸了!”

“可是你怎么知道他和周俊的事,还有那个什么Lily,你是怎么知道的?”我好奇的追问!

“前几天在你回汕头探亲的时候,我其实来了香港,调查‘后天杀手’案,顺便对周家做了一些调查!”洛奇先生接着说,“而周俊之前跟我说的那句话也帮助我推理出他们之间的三角关系!要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破案,只能用这种方法了。我把自己的推理像案件重演一样说出来,正中Polly的要害,这样他就落入了我的陷阱里。然后再编一些话把他吓住,他就只能无奈的招供了!”

“这么说,你说死者伤口上有和十八罗汉一样的白色粉末,是骗他的咯!”我说。

“当然!呵呵,我发现柜台上的十八罗汉比昨天少了一个,我之前推理的凶器是一个硬物,这个丢了的伏虎罗汉完全符合这个条件!而我说伤口上的粉末,只是要Polly尽快伏法罢了!”

“太厉害了!您真是太厉害了,洛奇先生!”刘飞抓着方向盘转了个弯感叹道!

谈笑间,我们已到了周家的门口!洛奇先生和我下车按了门铃,很快的,门开了!看到是我们,财婶显得有点惊慌!

“是您啊,先生!”

“周小姐今天在家吧?”

“大小姐一早就去医院了,二小姐在家呢,快进来吧!”财婶敞开了大门,把我们让了进去。“先生,家里昨晚遭小偷了!”

“是吗!偷走什么东西了吗?”洛奇先生装蒜了!

“倒没有偷走什么东西,就是把我们大小姐的手给弄伤了,还在花园里挖了好大一个洞,真是个奇怪的贼!”

“报警了吗?”

“还没有呢,电话昨晚就坏掉了,维修的人到现在还没来呢。”

“这么说从昨晚到现在电话都用不了了?”

“是啊!肯定又是那些可恶的老鼠干的好事!”

“是谁来了,财婶?”这时一个甜美的声音打断了我们的谈话。一个曼妙的身影正慢慢的,优雅的向我们走过来,是周丽!当她走近的时候,我清晰的看到了她那挂着泪痕的楚楚可怜的脸,眼睛是红的!“您好!洛奇先生,真的很高兴在此时此刻能够见到您!”

“你好,周小姐!”洛奇先生礼貌的说,“我们的来访没打扰到你吧?”

“当然,先生。快请到屋里坐吧!”

当我们进入到那个华丽的客厅时,和几天前几乎一摸一样,唯一不同的,只是墙上多了周捷隆夫妇的遗像,遗像的前面有个供参拜的神台!我和洛奇先生走过去鞠躬并上了香。同时我注意到周丽在流泪,看的出来,那是实实在在的眼泪,是那种失去至亲后伤痛欲绝的眼泪!

就坐后,周丽首先打破了沉寂的气氛!

“先生,这真是太不幸了。才短短几天就......”话说了一半,周丽就哽咽了!

“请节哀顺变,周小姐。”洛奇先生回答说:“对此我亦深感遗憾。”

“为什么偏偏是啊俊?你知道吗,先生。很快我将再失去一位至亲的人!”周丽惊恐的摇晃着低垂着的头。“为什么会这样子,这真是太可怕了!”

由于电话坏了的缘故,周丽显然还没接到警方关于周俊的噩耗!

“请冷静点周小姐,”洛奇先生回答,“事情也许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糟。如果你能给我提供些有用的线索,我想我可以救你弟弟!”

“你的意思是......”周丽猛的抬起头,张大了双眼直瞪着洛奇先生,欲言又止!

“据我对这个案件的初步了解,我想周俊未必是凶手!”

“我可以帮你什么?”

“我想确认一下,周老夫人出事那天,午饭前后吃过的东西!”洛奇先生说。

“我妈妈的生活很有规律的。每天午饭前她都会按时吃药水,饭后也会惯例的到花园里喝茶。除此之外,再没有别的了!”

“我想到周老夫人生前住的房间看看?”

“我想这没什么必要吧,先生!”周丽又激动起来了,脸色变得很难看!“我妈妈尸骨未寒,我不希望外人随意的碰她生前的东西!”

“绝对有必要周小姐!这很可能是救你弟弟唯一的办法了!”

“先生有什么办法?”

“办法总会有的,只是时间问题。”

“可是这怎么可能呢?”周丽激动了起来,“除了他还有谁?再一次失去亲人无疑是很撕心裂肺的,可是杀人偿命你知道吗,先生?一想到他杀了妈妈,我就无法原谅他!我知道在这方面你的能力很强,先生,也许你能够帮周俊洗脱罪名,可是这是昧着良心的事,我妈妈在天之灵也不会安息的!”说完,周丽掩面哭了起来!

我和洛奇先生一时亦无言以对,场面僵持了好一会。这时,财婶端茶到客厅来了!

“你不要太伤心了,小姐!”财婶急切的说。

“请冷静点,周小姐。”洛奇先生说,“我知道周老夫人的死对你打击很大,现在跟你说这些也许不太合适,只是救人要紧,如果周俊是被冤枉的,我想你会后悔的!”

“财婶,你带两位先生到妈妈的房间去一下。”周丽冷静了下来,递给了财婶一把钥匙!

我们跟着财婶上了二楼,在经过周丽房间的时候,闻到了一股很浓的油漆味,洛奇先生和我不约而同的停下了脚步,原来周丽的房间门上涂了一层新的油漆!洛奇先生走过去摸了一下门,油漆已经干了,但刺鼻的油漆味说明这是刚油上去不久的!洛奇先生蹲下去观察起了房门外的地毯,看起来应该是非常高档的伊朗精品地毯,从设计到手工都异常精致!而引起洛奇先生注意的,是周丽房门外一块被损坏了的地毯。

“这地毯是什么时候被损坏的?”洛奇先生站了以来。

“是太太过世那天晚上,”财婶回答说。“小姐说是蜡烛不小心掉在这里了,幸好没有引起火灾!”

洛奇先生还想接着问什么的时候,楼梯传来了脚步声,是周丽上楼来了。

“财婶我叫你带两位先生去夫人房间,你在这里干什么?”周丽看到我们停在这里,显得有点不高兴了!“有什么问题吗,洛奇先生?”

“哦,我们正讨论这块被损坏的地毯呢!”

“不!那不是被损坏的,先生。”周丽冲动的叫了起来,“那是被火烧过才变成这样的!”

“对了!听说昨晚有个贼爬进了这个房间!”

周丽先是大惊失色,很快又转过头盯着财婶,财婶更是一头雾水。

“走吧,到老夫人的房间看看!”洛奇先生故意避开了这个话题。

进入周老夫人生前的房间,并没有给我什么特别的感觉,房间的家具和摆设同几天前一模一样。洛奇先生一进入房间就用扫描仪般的眼光神速的扫描了房间一遍。

“在这里睡得还习惯吧,周小姐?”洛奇先生微笑着说。

“啊!”周丽显然大吃了一惊,“你该不会是在我们家装了监视器吧,洛奇先生?”

“听你这么说,就太小看我的能力了!”

洛奇先生轻松的微笑着,与此相反,周丽却铁青着脸!

“对了,你那位表哥呢?”

“哦,他不在家!你找他有什么事吗?”

“真是不巧啊,他昨天还打电话说要给我看点东西呢!”

“什么?”周丽又惊叫了一声,失去母亲对她的打击太大了,可怜的周丽今天总是一惊一乍,很反常的样子!

“好了,该干点正事了。周夫人的那些药水呢?”洛奇先生换了一个话题。

“哦,在这里,先生!”周丽回过神来,从修妆台的一个柜子里拿出了一袋东西,里面装着周老夫人生前喝的那些药水!

这是一种专门用于防治高血压的药水!药水的瓶子和打点滴的那种瓶子差不多大小,瓶盖像杯子一样。瓶子是玻璃制的,上面贴着一张印着标签的白纸,药水呈黑色!其中一瓶已被喝掉了大约四分之一,另一瓶则还密封着,没有被打开过!洛奇先生和我分别拿了一瓶来看,标签上写的使用方法介绍说:每天服一次,每次服用一盖!大致就是把药水倒满药水瓶的瓶盖里,每次就喝这么多的意思!

“这瓶药水周老夫人喝了多久了?你们记不记得是哪一天开的?”洛奇先生问周丽和财婶!

“我记得,先生。这瓶药水是上个星期三夫人叫我开的!”财婶说,“旧的那瓶上周二就刚好喝完了!”

“恩,好!今天是星期五,周老夫人是周三过世的,换句话说,这瓶药水正好喝了8天了!”洛奇先生说着,一边打开了那瓶还没开过的药水!用瓶盖装满倒出了8次,然后把两瓶药水放到一起,两个瓶子剩余的药水刚好一样多!

“先生,看出什么来了?”周丽急切的问!

“周老夫人过世后,有谁碰过这瓶喝过的药水?”洛奇先生说。

“妈妈过世后,我因为很想念妈妈,所以我搬到了妈妈的房间来住。我不想让别人碰乱妈妈生前的东西,所以我不在房间的时候都会把门锁上,我可以肯定,除了我没有人进过妈妈的房间,所以根本就没人碰过她的东西!”

洛奇先生陷入了短暂的沉思中,我不知道洛奇先生倒药水这么做的用意,不过这个结果显然使他很不满意!他的眼里充满了疑惑,看得出来,是他的某一个绝妙的推理被事实无情的推翻后,那种不肯相信又不得不信的困惑!

“好了,洛奇先生。”沉默中,周丽突然发飙了!“我知道你破案很厉害,可是上次爸爸不也死了吗?你是破了案,不过你不也没能改变什么吗?这次的事也就这样了,妈妈都已经死了......”

周丽又大哭了起来,洛奇先生和我还有财婶,都一片愕然!看来周夫人的死对周丽的打击很大!

“不好意思!”周丽停了下来,继续说道。“我太激动了!算了!我不想再说了,我很累,我要休息了。财婶送客!”周丽说完,一只手托着头缓慢的坐到了床上去!

我们只好匆忙的下了楼,财婶一路把我们送到了大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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