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公公,您的意思是要扳倒王安······”
“霍大人,王安擅权干政,内廷无人敢过问,就连皇上也要让他三分。咱家奉皇上的口谕,要你去弹劾王安,不知道霍大人意下如何!”
魏忠贤明显用命令的语气,让霍维华去弹劾王安,精明的霍维华早就知道,魏忠贤和王安因为移宫案已经闹翻。看来魏忠贤是想借天启皇帝之手,除掉王安。
霍维华转念又一想,扳倒王安,魏忠贤就是内廷最大的宦官,魏忠贤是主谋,自己算是从犯。只要和魏忠贤统一战线,自己就可以平步青云,直上青天。
考虑再三,霍维华双手抱拳说道:“既然是魏公公给下官机会,在下定当全力以赴,不负魏公公所托!请公公稍候,在下已想好如何弹劾王安。”
说罢!霍维华笔下如飞,笔走游龙,片刻功夫,一纸弹劾奏章便完成。
魏忠贤拿过奏章,在霍维华的指点下,大体了解了奏章的意思,看罢!魏忠贤哈哈大笑:“哈哈哈!霍大人才华横溢,一个小小的给事中,太委屈了,稍候咱家奏请皇上给霍大人加官进爵。”
司礼监,王安一如既往的,审阅批复皇帝吩咐批示的奏章。忽然听到有人在外面喊道:“谁人敢擅闯司礼监,来人拿下!”
就听见又有人喊道:“大胆,圣旨到,原司礼监秉笔太监王安接旨!”
“王公公,皇上派霍维华大人前来宣旨了!”
王安一惊,怎么会是霍维华来宣旨,他只是一个小小的给事中,按说应该是内阁拟旨,皇上审批,司礼监盖印的呀!
“王安接旨····
“奴才王安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王安擅权作福,祸乱内廷,欺君罔上,朕即位前夕,图谋不轨!然,念汝是三朝老臣,辅佐先帝与朕,甚有功劳,今将汝罢黜大内总管就、司礼监秉笔太监之职,驱逐出宫,发配南海子养马,不得有误,钦此!”
“什么···,冤枉呀!皇上,老奴忠于皇上,忠于大明,又岂是作奸犯科之辈!皇上········”
“王公公,圣旨已下,还是接旨吧!来人,速请王公公前往南海子。”
霍维华身后的侍卫,架起王安离开了司礼监。
从此,司礼监王安的时代已经过去,皇宫大内不再姓朱,而姓魏。天启皇帝只是魏忠贤排斥异己、陷害忠良的一张王牌。
可怜的王安,糊里糊涂的被驱逐到南海子养马,没过多久就被魏忠贤派来的爪牙害死。王安死前,身上背负着上百斤的麻袋,被活活压死。
从此,魏忠贤的爪牙遍布宫廷内外,先是在皇宫内确立了自己绝对的威信。他跟客氏趁着天启皇帝,聚精会神的做木工时,将所有奏章呈递给天启皇帝过目,又当着内阁大臣的面按照皇帝的意志行事。
天启皇帝却不耐烦的说道:“老魏!不要拿这些琐事来烦朕,有什么事情,你看着办就行了,定好的事情就让内阁大臣们去做,不要来烦朕了。还有,以后谁要是趁着朕再做木工来上奏章,朕决不轻饶!退下···退下。”
天启帝的不耐烦,正是魏忠贤所需要的,投其所好,是魏忠贤专政、擅权的成功第一伎俩。广选美女,供天启帝临幸房事,是魏忠贤彻底架空天启帝的第二大伎俩。
提督东厂、兼并锦衣卫、西厂两大情报机构,监视百官、掌控朝政,是魏忠贤宦官专权最巅峰的阴谋。
也可以说,魏忠贤的时代,从天启元年至天启七年,大明江山姓魏而不姓朱,魏氏祠堂都大规模兴建。只不过魏忠贤不敢废帝自立,因为明代士大夫集团的实力还是很雄厚的。
满朝文武见天启皇帝终日不理朝政,又见魏忠贤开始干预朝政,不但没有干预,反而大肆议论“挺击、红丸、移宫”三案的种种疑点。注意力全部放到了各自政治集团的利益上,将国家大事抛诸脑后,间接地给阉党崛起推波助澜!
魏忠贤赶走王安,自己担任东厂提督太监、掌印太监,又将锦衣卫、西厂全部合并。
从内廷的司礼监开始,任命王体乾为司礼监秉笔太监,李永贞为掌印太监,自己做了宫廷十二监的总管,其余的石元雅锦衣卫、西厂总管太监,涂文辅为内库司银库太监总管,他们被魏忠贤称作“内廷四大护法”
文臣汝崔呈秀、田吉、吴醇夫、李夔龙、倪文焕五人称作五虎,武将田尔耕、许显纯、孙云鹤、杨寰、崔应元等五位军事将领称作五彪。这两大文武阵营堪称是魏忠贤的死党。
崔呈秀、霍维华是魏忠贤的军师,专门负责陷害忠良,从事阴谋诡计的设计者。另外,尚书周应秋、太仆寺少卿曹钦程等组成的十狗,以及十孩儿、四十孙等,这些人都是魏忠贤的中枢力量,他们遍布朝廷内外,排斥异己、陷害忠良。
天启初年,朝廷的两大势力一个是以魏忠贤为首的阉党势力,另一个是以首辅叶向高、次辅韩曠,高攀龙、杨涟、左光斗等一大批东林党官员为首的东林党。
阉党的注意力放在内廷,挟天子以令诸侯,东林党的注意力放在明宫三案,借机铲除阉党,最终还是以魏忠贤为首的阉党胜利告终。
血洗东林党惨剧的种子,从红丸案、移宫案开始种下,到东林党被赶出朝廷为止,魏忠贤经过长期阴谋策划,占据了大明江山权利的中枢,控制了天启皇帝。
王安被杀后,魏忠贤在皇宫内说一不二,开始训练太监军队,分为火枪队、弓弩队、大刀队。人数最多的时候可以达到两万余人,庞大的太监军队确立了魏忠贤在朝廷的地位。
因此,他的爪牙、党羽送了他一个封号:“九千岁九百岁”,只比万岁差一百岁岁。也就是说,魏忠贤是真正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从魏忠贤横行皇宫开始,朱由检不再出勖勤宫一步,眼下魏忠贤拔掉了王安这个绊脚石。在皇宫内,除了皇兄,自己是唯一可以威胁到魏忠贤地位的人。自己虽然年轻,但魏忠贤一向是目中无人,万一哪一天想起陷害自己,恐怕是万劫不复!
从这一刻开始,朱由检感觉自己随时会被害死,毕竟自己和皇兄是泰昌帝仅剩下的两个儿子。如果魏忠贤想做太监皇帝,自己会不会成为魏忠贤的目标。
反过来一想,自己还是个十来岁的少年,魏忠贤现在的注意力放在了东林党那边,自己在皇宫的空间还是有的。
反复思量后,朱由检决定还是继续韬光养晦,潜心读书。
朱由检原本以为自己在皇宫内,还可以多呆几天。没想到,第二天,天启皇帝在乾清宫就召见自己。
“臣弟由检,见过皇兄,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五弟,朕叫你前来,是有些事情要跟你说。”
“请皇兄示下······”
“五弟,咱们兄弟几人活下来的,就只有你我兄弟二人,父皇早早归天,也没有给你什么名分。朕思前想后,决定应该给予你应有的名分。”
说罢!魏忠贤从龙案上取下一道圣旨,朱由检急忙下跪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皇五弟由检乃先皇骨肉,朕之手足,赐封五弟由检为信亲王,钦此!”
“臣···臣弟,谢过皇兄,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照搬台词谁不会呀!自己郁闷的是,奉授王爵似乎是在天启天启二年的事情,竟然提前了一年。
不等天启帝开口,魏忠贤逢迎的说道:“信王殿下此次受封,乃是天大的恩宠呀!老奴在这里祝贺信王殿下了。可是,皇上,信王殿下封为王爵,就不能够住在宫里了,应该另辟府邸居住,这才符合祖宗礼法。”
“喔!这样呀,朕把这件事情给疏忽了,老魏,你看看京城哪个地方修建府邸适合五弟居住!”
“皇上,如今辽东战事吃紧,实在是拿不出再多的银两兴建府邸了。更何况九边塞防更是个无底洞,具各边镇所呈报的所欠缺的军饷,已高达上千万两银子,如今的国库更是入不敷支呀!皇上。”
“那···这···,总不能让朕的亲弟弟,连一座像样的王府都没有吧!”
天启皇帝突然间龙颜大怒,魏忠贤见状,急忙下跪说道:“奴才罪该万死,皇上,老奴不是没有办法,只是怕委屈了信王殿下。”
“你说说看,到底是什么想法。”
“皇上,前不久瑞王、惠王、桂王刚刚分封到,汉中、荆州、衡州等地,国库已经支付了近二百万两银子,能省的也都省去了。据内官监掌事太监李永贞上报,惠王朱常润殿下原来的府邸空着,可以修饰一番,改成信王府邸。
一来,惠王府空着也是空着,二来,国库实在是没有多余的银两兴建王府,只好两项折中,只能委屈信王殿下了。”
“哈哈哈!老魏,真有你的,朕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皇上,您日理万机,白天既要忙朝政,晚上还要做您的木工雕刻大业。这些琐碎之事,也就只能是奴才们去做了,要是皇上您都能够事无巨细,那奴才们只能回家啃老玉米了!”
“哈哈哈!老魏,你可算的上是朕肚子里的蛔虫,好吧!那就按你的意思去办!你办事,朕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