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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地堡工厂

墨殇苦力营坐落在黑森林的西隅,一座盒子形状的堡垒工厂,全乌木构筑,蚁巢般五层结构,占地百余亩,半埋于黑森林之下,魔煞蕾丝覆盖,仅有一个关口进出,里里外外插翅难逃。

在押囚徒达500余众,专司制造魔煞的兵器甲胄、生活器具以及建筑工程。1/5为魔煞本族的罪犯,1/5为人奴,3/5为苦囚即废为立人的仙客和战俘。苦力营中的地位以魔煞本族的罪犯最高,可以承担管理者的职位,服役期限到了,可以出狱恢复自由;其次为人奴,多为技术工匠,可以服侍魔煞,可以随军打仗,还可以奉命成婚,但子女得世代为奴;最低贱者为苦囚,饱受欺凌与劳作之苦,终生不能离开,死后亦蛆注,黑化为鬼影黑翅毒蝶,蝶魂镇锁九重魔煞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鬼影面具苦囚背负一个长条形的圆木桶,来到墨殇苦力营关口。魔煞卫兵见是鬼影面具苦囚,知道他是一个级别较高的司职囚徒,是可以因公派遣进出苦力营的。验过令牌之后,开闸放他通过。

“站住!”一个魔煞卫兵刺出鬼影长矛,挡住了鬼影面具苦囚的去路。“你背上的木桶里没有夹杂私货吧?”

“上爵说笑了,卑职专司供水管网维护,一个破工具箱而已,那敢夹杂什么私货?”鬼影面具苦囚一边点头哈腰回着话,一边赶紧放下圆木桶,打开盖子,让魔煞卫兵检查。

魔煞卫兵探头一看,除了工具并无他物。鬼影面具苦囚连忙从身上掏出一块石头说:“倒是在巡查的路上捡到一块石头,透光一看绿油油的,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上等翡翠?献给上爵玩玩。”

魔煞卫兵收起鬼影长矛,抓起那块石头,在光影里照了又照,心中暗喜,确实是一块上等翡翠,色泽和水头都极佳,便收下了。末了,又将鬼影面具苦囚身上搜了一遍,确认没有夹杂私物,挥挥手就放行了。

墨殇苦力营这座堡垒工厂,地面两层,地堡三层,半埋于黑森林之下,内部如蚁巢一般交错纵横,层层都有魔煞卫兵把守。鬼影面具苦囚经过层层搜身盘问,来到地堡五层的工作间:这是一个承担整座堡垒工厂污水处理的地方,经过甄别处理的废弃物和污水,通过安有网闸的下水道排泄出黑森林。

鬼影面具苦囚打开存放工具的小仓库,放下长条形的圆木桶,堆放在杂物架上。鬼影面具苦囚走到门外,观察一番,确认四周没有什么动静了,又折回去栓上门。迅速闪到圆木桶,敲敲木桶开口说话了:“这里还算安全,先委屈你在这里调养身体,恢复元气。不要出门,等我回来,切记不可擅自行动。”

圆木桶里传出来的竟是梁祝天香的声音:“多谢仙台,我在此静候佳音。”

待鬼影面具苦囚锁门离开之后,梁祝天香侧耳探听,四下里阒无声息,便打开桶盖钻了出来。这是一个狭窄的工具仓库,尽管气味霉臭,但比盘屈在圆木桶要好很多了。梁祝天香以头顶的触须吸盘吸附在壁顶上,悬挂盘坐空中,调养气息,恢复身体元气。“玫瑰失色,水晶眼隐。”梁祝天香又隐形起来。

原来,鬼影面具苦囚耳畔密授的机宜,就是利用她的隐形绝技,藏身背负工具的圆木桶,偷偷潜伏到墨殇苦力营的堡垒工厂里,造成一种她已经失踪逃脱的假象,待魔煞放松戒备之后,再运用同样的方法,藏身圆木桶,从堡垒工厂的下水道顺流而下偷渡出去。这是一个风险很大的计划,身处绝境的梁祝天香别无选择,只好冒险赌一把。

不觉十几个时辰过去了,梁祝天香的精神元气恢复了许多。只是鬼影面具苦囚还没有回来,这让她有些忐忑不安起来。

“莫非计划有变?还是遇到了别的麻烦?”

“仙台大哥会不会出卖我?这简直是自投罗网……”

“呸呸!我不应该怀疑仙台大哥的侠义,尽管他是一个被仙邦废弃的立人。”

“可是,他为什么要冒死救我?理由有些牵强噢……”

梁祝天香就如此这般胡思乱想着,心绪便焦躁起来。再想起妹妹天美被“斩去蝶翅,废为立人,发配墨殇苦力营为奴,不得生离。”顿时心如刀绞,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淌。

“想必妹妹天美就关押在此地,既然我来了,就要想方设法搭救她出去。”梁祝天香突发奇想,胆气陡添,决定冒险一试:“就算是自己功力不济救不了她,哪怕是见上一面也好啊……”

梁祝天香打开工具仓库门,探头四下察看,见无异样,便闪了出来,照原样封好房门。“玫瑰失色,水晶眼隐。”只因地堡里通道并不宽敞,不便飞行,只好收缩蝶翅,贴附后背,隐形凌空跃步滑翔而行。

苦力营堡垒工厂的地堡通道如蚁巢一般交错纵横,梁祝天香走着走着就迷失了方向,情急之下只好凭感觉摸索而行。过了大约一个时辰,梁祝天香又转回了原处。

只见工具仓库门已打开,梁祝天香不敢造次,闪到一旁观望。不一会儿,里面出来一个是一个人奴,面色菜青,身着深褐色长袍,镶银灰色宽边,胸口印有“人奴”两个白色的汉字,肩背一个竹编的大背篓,里面装了几样工具。看来是一个前来领取工具的人奴,并没有太大的危险性。

梁祝天香灵机一动,计上心来。“何不借助这位人奴来领路呢?”便身轻如燕跃起,轻轻落在大背篓上,缩骨拳身敛藏在里面。肩背大背篓的人奴,并没有感觉到异样,依旧前行不误。

堡垒工厂的第五层地堡有4个冶炼车间作坊,分别是冶炼钢铁、冶炼金银铜锡、冶炼水银砒霜毒粉以及锻造机甲构件,皆重兵把守,不得擅入。人奴这一级别的维修苦力,仅限于锻造机甲构件的打铁作坊之间的走动。

梁祝天香努力搜寻着妹妹的身影,结果令她很失望。这是一个重体力的打铁作坊,全是男性的苦囚,多为立人和人奴,尤以立人最为苦难,那斩去蝶翅的脊背与拔去触须的头顶,伤口难以愈合,溃烂流脓,腐毒疮痂,腥臭难闻。此前安逸俊美的仙客,沦落到如此下作地步,实令天香惨不忍睹。

“莫非那比天仙还要娇媚的天美妹妹也沦落成了这般腥臭的毒物?”想想此般情景,梁祝天香就忍不住泪流满面了。

“妹妹天美身体娇弱,应该不会发配在此。”梁祝天香转念一想,应该是自己找错了地方。正在这时,一部人力升降的货梯打开了舱门,一辆装载铁构件的木轮车推了进去。正是腾挪转移的好机会,梁祝天香轻如微风飘到木轮车上。

到了第三层地堡,木轮车推进了一个制造皮革甲胄的作坊。

一个肥硕的魔煞,只见他身着紫色长袍,镶银灰色宽边,有着一张苍老的面孔,胸前印有白色“工头”二字。骂骂咧咧地走来走去,督促着已经很卖命的苦囚们快快干活。

“想必这就是魔煞本族地位较高的管事囚犯了。”梁祝天香不觉也紧张起来,跳下木轮车,闪在一旁观察。

紫袍工头警觉地停下了脚步,耸了耸鼻孔,伸长脖子在空中嗅了又嗅。“我好像嗅到了什么…没错,我闻到了一股妖气!”

紫袍工头操起一柄鬼影长矛,像猎狗一样嗅着空气里的气息朝天香藏身的地方搜寻过来。也许因为年老体衰,嗅觉欠灵敏,始终不能准确定位,很滑稽地在作坊里嗅了一圈又一圈,引来苦囚们一阵哄笑。“呵呵~想必是老魔头又抽风了!”

一个看来是很熟悉的人奴凑上前殷勤地说:“黑陶老爵士,您佬有何指示?尽管吩咐下奴去做就是了。”

“有妖气,这作坊里有妖气!”

那个下奴一脸的茫然。“下奴该死,眼拙鼻臭,实在看不到闻不到什么妖气。”

“那是自然,你等下奴那有这般神灵。”紫袍工头自诩地说:“想当年,我斩杀梁祝妖蝶无数,那股妖气我太熟悉了,尤其是女妖蝶!小的们,快拿我的照妖镜来!”苦囚们轰然散开,看来十分惧怕那所谓照妖镜的杀伤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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