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的小屋房门半掩着,昏黄的烛光从门缝中透出一条光路,在一间间曾经居住着修仙子弟的空屋群中显得分外显眼。急匆匆赶来的武掌门径直向着屋门处走去,心中没来由的感到一阵心悸——这是江湖打拼多年培养出来的一种预感,曾经数次让他逃过了性命,武掌门对此也是相当的笃信。难道是计划出了什么意外?可能性很小。自己的两个弟子虽不是修仙者,但面对一个重伤的小家伙,无论是暗斗还是明争都不应该落于下风,更不可能没有丝毫还手之力。难道是因为激动么?武掌门在心里盘思了一阵,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将自己的灵识散开,略显小心地朝着房门之处走去。
一股不弱的灵识扫过苏文的身体,却并未停留直接扫向了别处。武掌门果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苏文按捺着心中的惊讶,取出几张符箓放在怀里,同时留意着武掌门的行动,
武掌门慢慢地走到了屋门前,隔着薄薄的木门将灵识探了进去,除了两个弟子的尸体全然不见苏文的影子。原以为万无一失的武掌门不由得脸色大变,心头的危机感瞬间放大,几乎嗅到了死亡的味道。
凭着多年与人争斗的经验,武掌门即刻侧身撞开了房门滚向一边,两片锋利的刀状物贴着她的背部,划开轻薄的衣物后钉在了地上,紧接着一只脚重重地踹了进来,带起一阵风声……
武掌门又向一旁滚了几圈,后背惊出一身冷汗。苏文借着跃下之势的一脚踢在倾斜着撞在了弹回的木门上,只听砰得一声,接触之处木屑四飞,留下一个一尺多宽的破洞。
一击未成的苏文稳住身势,双眼紧紧地盯着武掌门熟悉的面庞,一语不发地冲了上去,运气最大的力气将手中的铁刀呼了过去。“苏文,你……”面对毫不留情的铁刀,刚刚稳住身形的武掌门张口想要说什么,却不得不顺手抽出腰间的长剑将其挡住。
刺耳的金属撞击的声音响起,武掌门的长剑险些被震开,强大的力道让他失去了平衡,向后倒退了几步撞在了墙壁之上,同时右手一阵颤抖。缓过一口气的武掌门迅速换为双手持剑,脸上惊容还未收起,连忙开口:“苏文,可能有些误会,先住手再说!”同时紧了紧手中的长剑,护在身前。
住手?事已至此说这些有何用?苏文双腿用力向前冲去,同时手中砍刀斜置砍向掌门,逼得掌门不得不再次横剑招架。通过之前的碰撞,苏文知道自己在力量上占有优势,想要凭此压制住对方,伺机击杀。
见开口无用,武掌门的脸上也露出了严峻的神色,虽然力量稍逊,但他可不认为自己会败给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横起手中的长剑,辅以灵识毫不示弱的迎了上去,再一次硬生生挡住了落下的砍刀。
两剑凶兵相触,苏文再次用力,武掌门顶不住剑上传来的巨大力道,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几步,靠在了墙壁之上,背靠墙壁的力量止住了不断逼近的砍刀,同时手中剑锋一转横划而过,苏文的刀势也随之被改变,落向一旁的空处。
见到刀势已被化解,长剑击向了自己,苏文连忙收回砍刀侧击长剑,化解危机,同时向后退去。这样一来,武掌门的危机也被尽数化解。
“你终究还是稚嫩了些。”看着武掌门似笑非笑的脸,苏文再一次提起砍刀劈向掌门。久经江湖的武掌门嘴角微微上扬,毫不示弱地双手持剑迎了上来。清脆的刀剑碰撞声,武掌门手中的长剑灵活的闪动着,不停地从一些特殊的位置迎击的砍刀,将其中的力道以巧劲卸掉,逐渐转守为攻。苏文毕竟是一个不会武功的孩子,感觉手中的砍刀在交击中似乎处处受制,无法如自己所愿的那样挥动,渐渐落入了下风,不时有脱手飞出的趋势,不得不费力地握在手中。烛光闪动,寂静的暗夜中传出不小的刀剑相交声,那和此处附近并无外人,仅仅惊起一两只飞鸟而已……
苏文意识到了这样下去不会办法,手中看到用尽全力想要摆脱长剑的纠缠,拉开距离。感受到砍刀陡增的力度,武掌门大喝一声,长剑竟一改之前以巧击拙的剑法,全身的力道传到剑锋之上,重重的与砍刀硬撼了一击。一声清脆的金属断裂声,在苏文不可思议的目光中,手中砍刀竟硬生生地断成了两截,而那柄长剑依旧毫发未损,灵动的剑尖毒蛇般的刺向了自己的胸口……
苏文来不及想那么多,右腿用力蹬地使身体躲闪向一旁,同时将全部灵识之力运起引力术作用在了掌门的双手手腕之处。武掌门只觉得手腕处似乎被什么牵扯了一下,手中剑锋一抖竟偏离了出去,只是刺进了苏文的左肩。苏文一声闷哼,身体迅速向后拉开了距离,但左肩黑色的外衣上却渗出了暗红的液体……
掌门的佩剑怎会与一般凡兵相同?右手握了握只剩下半截的砍刀,苏文的目光对上了掌门凶残的眼神:“虽然我只是纳元巅峰,神识并不如你,但你真的能逃得了么?”武掌门用余光扫了扫身后的房门,先前刀锋相见只是他已将苏文逼到了屋内侧,自己堵在了门口。
鲜红的血液滴答滴答地落在地上,苏文的右手有些颤抖,连忙握紧了手中的断刀,这一切都落在掌门的眼里,眼中凶光更胜。有些绝望的苏文抬手拼尽全力将手中的断刀扔向了武掌门,同时发出极为不甘的怒吼。武掌门嘴角微动,微微动了动手中的长剑。
就在此时,突变抖起。苏文扔出刀的右手一拍储物袋,一大把烟雾弹出现在手中,一甩手直接扔在了两人之间。出乎意料的武掌门没能阻止他,整个房间瞬间被烟雾笼罩,伸手不见五指。
“乒”的一声,武掌门凭借灵识挡开飞来的断刀。烟雾虽然阻碍了视线,但对于都有灵识的两人影响并不大。武掌门立刻察觉到苏文滚到了一个角落里,手中有一张符箓正传出微微的灵力波动。“可笑,到底是初出的雏儿!”在符箓激发的几秒钟内,武掌门锋利的刀锋已经落向了苏文的胸口。
就在此时,突变抖现。“啊——”武掌门一声惨叫,右腿似乎被什么利器切了进去,身体不由得失去了平衡,只在苏文面前两尺处的剑尖不由得走势一转,刺入地面阻止了身体跌落的趋势。大呼不妙的武掌门顾不上腿部的剧痛,连忙想要闪向一边,但受伤的右腿影响了身体的敏捷,“砰”的一声巨响,一个直径两尺的大水球重重地轰在了武掌门只有一只左手横档在前的胸口,整个人被撞得后飞而去,撞碎了破损的木门停在了门口之外。
武掌门的左手已经严重变形,胸口也微微塌陷,正满脸痛苦的剧烈咳嗽着,不停地突出大口的鲜血。毕竟,即使只是最基础的符箓,但被正面击中还是吃不消的。立马追出来的苏文看到倒地不起的武掌门,二话不说抬脚重重地跺在了武掌门的双手手腕之上。伴随着骨骼碎裂的咯吱声,两声不似人声的惨叫之后,武掌门完全昏了过去。
苏文有些脱力地倒在了地上,胡乱地撕了块布条止住了左肩的血流,将武掌门拖进了屋子里。竟然还没死?苏文有些惊讶,随后捏开他的嘴巴塞了些金创药之类的江湖药丸。自己还有些事要问他呢,别这么死掉了。随后苏文从武掌门右腿上取出了一个没有刀刃的小巧飞刀——这是当初用红线蛛爪刃制作而成的几枚之一,之前就是用神识控制它偷袭了武掌门,才扭转了局势。苏文又在地上找到了另外一枚,擦了擦放进了储物袋。
不知道这老货要多久才醒,天亮了就不好办了。苏文瞅了一眼还有呼吸的武掌门,默默地取出最后一株化瘀草,手心处紫芒闪动,药草渐渐枯萎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