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一个身影在黑暗中窸窸窣窣的行走。
清寒的月光从乌云后泻出,照亮了她的脸。
只见来人一身紫色衣裙,乌发云髻,神情稳重,正是安景少城主赵延年身边的侍女水波。
水波兜兜转转在绥阳城内拐了几圈,最后在城南的一处屋舍前停下。
她谨慎地瞧了瞧四周,默念法诀,身影溶入禁制中不见了。
眼前一花,屋内,安景少城主赵延年着一身做工精致的金边白袍,微微阖目,躺在一把竹制的摇椅上。
听到响动,他缓缓睁开眼,看着面前的水波:“事情办得如何?”
“公子,”水波惶恐地单膝跪地:“属下办事不利,还请公子责罚。”
“哦?”赵延年有些惊讶:“是没带回那只灵锦鼠,还是惊动了李家的人?”
“都不是,公子。。。。。。”水波回忆着让她不敢相信的一幕。
一时间,屋中寂静。
就在水波冷汗涔涔之时,赵延年终于开了口:“你的意思是说,那个女修孤身杀了五名和她境界相同的筑基修士?”顿了顿:“还有一名中期的?”
“是,属下亲眼所见,”水波唯恐自家公子不信,又道:“属下瞧她的身法剑术,根本就不是寻常的修士。而且,至少有两件以上的灵器。。。”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赵延年淡淡道。
屋内又恢复了他一人,赵延年沉思良久,终于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李安这次,可真是得不偿失。
几日前,他接到安插的线人汇报,得知了李安的勾当。不同的是,线人告诉他,这回的行动是青老亲自开口提议的,李安方面很是重视,派了五名筑基修士去办。
赵延年不由起疑。
杀人越货的事,李安干的多了,但这种事,青老开口还是第一次。这让他不免怀疑,难道这灵锦鼠是什么不得了的宝贝?
不管是不是宝贝,对绥阳李氏有益的,他安景赵氏就要想办法抢过来。抢不过来,也要尽力破坏。
因此他才吩咐水波趁乱行事,把灵锦鼠带走。
可谁知。。。。。。
赵延年思绪翻涌,过了一会儿,他翻手召出一张传讯符,轻轻说了些什么,然后扬手让符箓飞远。
事已至此,他能做到的,也就是给李安追捕那黑衣女修增添难度。
峥嵘宁可不是傻子,那传讯符已然飞远,她此举,必定会激怒李安。谁知那个败家子会想出什么办法对付她?
一出绥阳城,她便遁光不停,直向北方飞去。繁华的经济大城是暂时不能去了,李安怎么说也是绥阳城的少主,他要搜捕个人,别的城主也要给他三分薄面。于是,峥嵘宁便挑了一条偏僻的路走。按这条路,接下来旅途所经的都会是一些依山傍水,自给自足的小仙城。
青舟遁速本就极快,峥嵘宁没日没夜连赶了三天,绥阳城已在身后千里之远。
她吁了一口气,见附近是一片荒山,便停了下来。
微微思忖,她挥起袍袖往脸上一抹,面容便变成了另一个女修,不过还是同样的平凡。
这正是凡俗界所谓的易容。修仙界识人,都是靠神识锁定对方的气息。毕竟,面貌再变,一个修士自身的气息是很难改变的。但峥嵘宁想,李安开始并没有特别注意到她,后来派人盯住她,熟悉她气息的五人已经陨落。换张脸,还是聊胜于无。
天色渐黑,她寻到一处天然的山洞,还算隐蔽。
下了禁制,她一拍灵兽袋,把锦鼠放了出来。
盯着眼前正努力装天真的肥老鼠,峥嵘宁开口了:“说吧,为什么找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