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ana“嫁”了,骆应台像什么也失去。柏林也舍他而去,梦想多年的ODE计划也搁浅了。一瞬间,他很失望地回到自己的大学岗位,对着电脑,告诉自己,我一定要把这计划完成。但怎样走下去?他唯一的希望是史提芬。
自从离开美国后一直联络不到他,在Facebook找不到他,史提芬失踪了。在这关键时刻,史提芬是唯一一人可以有能力帮他,他是骆应台的救星!
Diana远赴美国后,骆应台心情稍稍放下,他知道跟Diana发展下去也是没结果的。他念念不忘的是念大学时的朋友史提芬,他心中唯一的愿望依然是开发ODE,找不到史提芬很是气馁。
几个月过去,Diana再没有和他联络。这年暑假,骆应台专程飞到硅谷,希望可以打听一下史提芬下落。他重临常去Sunnyvale的陶陶酒家,那里其实菜式只是迎合外国人为主,什么宫保鸡丁,芙蓉蛋,酱爆牛肉等,但不知为什么史提芬特别喜爱吃那里的咖哩鸡。而且价钱不贵,地方清静,还近他上班的地方,最适合他们谈天说地,尤其是有关人工智能的最新研究。
当时骆应台还是一名穷学生,只是开起一辆破破烂烂的福特来光顾,连泊车也不敢泊得太当眼的地方。虽然他这天旧地重游,开的是租来最新款福特,但他依然喜欢把车泊在旧位,今次他没有约好史提芬,事实上,他连史提芬转到那里工作也不知道了,他很怀缅以前的日子,只有到陶陶踫踫运气。
他拉门进去。支客小姐带他到窗边的位置。未几,亏那企堂大叔还记得他:〝Hey,你不是应台吗?很久没见啊!我以为你返了香港不再回来了。〞
〝Hi,Tom。〞遇见旧日的企堂,应台也有种他乡遇故知的感觉。
〝只一位来?〞Tom问:〝没约你以前的老友Steve吗?〞
〝对,〞应台一听到神经马上挑起:〝对,我们失去联络很久了,他还有来吗?〞应台很期待的问。
〝每星期也有,通常是和朋友打完golf来吃午饭。〞
应台喜出望外。
〝怎么找到他?〞
〝他应该每周六也到Municipal打球的。〞
应台念书的时候没学打高尔夫球,更不知道这附近有不少高尔夫球场。本地人爱把Sunnyvale-Municipal-Golf-Course说成Municipal就是。如今经过柏林和Diana的洗礼,知道高尔夫是怎么的一回事,便马上找电话打去Municipal问:
〝请问今周六有没有一名字叫Steven-Huang订了Tee-time?〞
〝Well,let-me-see…Um…7:20-Saturday-morning。〞
〝7:20-Saturday-morning。〞
〝That’s-correct!〞
〝Thank-you,Sir!〞应台高兴得连电话也几乎掉下来,连在旁的企堂Tom也几乎被他抱起。应台心想,我真笨,千方百计想找史提芬,为何在香港想不到打电话来陶陶找他。
※※※※
Sunnyvale-Municipal-Golf是被Sunnyvale-Highway破开的一个区内球场,九洞在东,九洞在西,非常特别,在那里打球,要忍受高速汽车呼呼咕隆的躁音,但依然是一个很受硅谷IT人欢迎的公众高尔夫球场,因为那里地点方便,可以说是硅谷的中心,高科技公司都是集中在这方圆十哩内。
Municipal,故名思义,是属于当地小区的,果岭费并不贵,周末日假期连球车只是50多美元,平日自己背球杆或拉球车更可低至24美元。
这清早六时许,骆应台沿着101和237高速交汇点附近找到Macara-Ave,很快便来到球会的clubhouse。这会所只是一间木造的两层小屋,地下是Pro-shop,买果岭费也在那里,上层是咖啡厅。
应台进去四周望了一望,绕了一圈,到处都是人,可能当天天气太好,周末很多人到来打球。他一边走目光集中在寻找亚洲面孔。之后他索性站在会所门口守候,眼球每分钟也不放过每个进来的人的面孔。
六时五十分,史提芬出现。
他和大部份美国平民打高尔夫球的打扮一样,上身只是一件普通不过,像刚从干衣机拿出来还未烫直的polo-shirt,盖起一条运动短裤,没穿袜,鞋看起来只是跑步鞋的变种,和2011年奥马为擒剿高登作最后准备,打了9洞高球没换鞋子就返回白宫师令室的款式一样,头戴着的也是顶亳不抢眼高尔夫球帽。
应台认定他是史提芬,快步趋前,大喊:〝Steve,Good-morning!〞
史提芬双眼圆瞪,望着他三秒,才懂反应:〝Hey,Stranger,你怎会在这里?〞
〝专程从香港来找你!〞应台很坦白。
〝You’re-kidding!〞史提芬不信,〝Oh,Betty,请替我们到counter,先check-in好吗?〞
〝Sure!〞Betty答。
应台这刻才察觉史提芬身旁的少女。
〝Oh,I’m-sorry,this-is-Betty。〞史提芬才醒起还未介绍自己的女友。
〝Hi,Betty,nice-meeting-you。〞
〝Me-too。〞Betty说完便赶到内边办开球手续。
〝你打golf吗?〞史提芬问。
〝回到香港学了!〞
〝你真的来找我?你怎样知道我在这里?〞
〝陶陶酒家。〞
〝哦!找我什么事?〞
〝你快要开球了,我等你打完球才慢慢说吧。〞
〝好的,本来我们可以一边打球一边谈,改tee-time也加不进你。你知道这是公众球场,周末订场很辛苦的啊!Standby的也有十多人。〞
〝我知道。〞应台重见史提芬内心已很亢奋,他有预感,史提芬是他的明灯,直射他开发ODE目标。
Betty开了辆球车出来。〝Steve,are-you-ready?〞
〝Yes,〞然后转向史提芬向应台提议,〝Lunch-at-TaoTao?〞
应台和史提芬来过Hi-5,目送史提芬的自己和Betty的球袋放进车上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