莎曼以前并不叫莎曼,以前的她并没有名字。她的母亲是一个狐族少女,父亲则是一名人类,而她则是人类和兽人生下来的异人族。
在整个幻梦大陆上,最悲惨的并不是像赵琦他们那样的奴隶,而是像莎曼这样的异人族。
人们称这些最下贱的人种为异人族,或者直接叫他们畜生。
他们从一出生开始,就注定了,男的世代为奴!女的世代为妓!
从小她就在妓院中长大,年幼之时每天不是被妓院老鸨打,就是被光顾妓院的男人们拳打脚踢。
十一岁之时她被一个男人给强行夺走了第一次,从那之后她除了每天吃饭外,剩下的时间就是不停的被男人侵犯。
二十五岁不到她就被妓院老鸨从妓院中给赶了出来,妓院中过了二十五岁的女子,基本上都要面对这样的命运,毕竟男人都喜欢年轻貌美的女人。
像她这样的异人族,从妓院出来以后,面对的是比地狱还要可怕万倍的生活。只要被人看见就免不了一顿毒打,一边打还一边骂着该死的畜生之类的言语。
像只孤魂野鬼一般,游荡在城市最阴暗的角落之中。每天都等到夜深人静她才敢跑出来,在城市的各个角落中寻找着被富人丢弃的食物,饶是如此他依然经常被人发现接着被人毒打一顿。
像她这样被赶出来的异人族,很少有可以活过三个月。可是她却在这样日出而隐日落而出的情况下,生生的熬过了五年。
五年的时间让她从一个三十岁不到的女人,变成的一个满头白发满脸皱纹双手双脚都开始微微颤抖的老妪。
当夜色降临她和平时一般颤颤巍巍的从躲藏的地方走了出来,向着黑暗中有如吃人巨兽般的城市走去。刚走出自己藏身的地方不远,迎面就撞来一群喝醉酒晚归的男人,当这群喝醉酒的男人看见她的狐耳和狐尾时,眼中突然出现了厌恶和暴虐的神色。
被整整毒打了一个小时,躺在地上的莎曼再也无法爬起来,口鼻中满是鲜血的她,眼神空洞而无力的望着这座吃人的城市。
“我不是畜生!”
口中喃喃的念叨着这样的话,她的心在流血在哭泣。她什么也没有做错,为什么世界要对她如此的不公,如果出生也是一种错,老天为什么又要创造她们。
她太累只想静静的躺在这里躺到生命的终结,只是她的心中却是充满了难言的不甘。
眼神开始变的涣散而模糊,渐渐的开始看不清楚整座城市的轮廓。
就在此时她能感觉到一双细润的小手,正努力的将她扶起来,接着她能感觉到她正被一个瘦弱的背给背到了身上,她很想张眼看看背起自己的人到底是谁,可是眼睛中的一切却是越来越模糊,直到她什么也看不见。
再次睁开眼时,她发现一个十一岁左右的小女孩正非常认真在帮她擦药。
“婆婆您醒来了!”
看着被自己救回来的老人终于醒了过来,小女孩明显很高兴,一张红扑扑的小脸上充满了迷人的笑意。
“婆婆!”
她有些失神般,不停念叨着小女孩嘴中的这句话。从出生到现在所有她见过的人,都叫她畜生可是眼前这个小女孩却叫她婆婆!这让她一时之间忘记了身边的一切,整个心中只剩下婆婆这二个字,这二个把她当人看的二个字。
小女孩是佣兵学院的学生,学的是药师这一个,在佣兵中算是非常吃香的职业。同时小女孩还为她取了一个名字叫莎曼,并且还将她学院学到的知识全部教给了莎曼。
教她如何认识草药,教她如何配制草药,小女孩教的很认真很认真,莎曼同样学的很认真很认真。
一个月以后,当莎曼的身体好的七七八八的时候,她选择了不辞而别。
这一个月小女孩每天都会给她带来食物和草药。每次看见小女孩带来的馒头上哪小小的牙印,莎曼知道对方肯定是将自己的食物省下来给她吃。
现在自己的身体已经好了,又怎么可以再拖累这个好心的小女孩,莎曼不会写字所以她只能选择不辞而别,带上小女孩特意为她买的能遮掩她耳朵和尾巴的黑色袍子,就孤独的离开了这个给她带来最美好回忆的小房间。
至那以后魔兽森林外围不少佣兵总能看见,一个披着黑袍的老妪孤独采药的身影,不少佣兵还会主动的联系老妪买她制造的草药。
老妪调制的草药效果并不算好,但是贵在便宜,一个铜子就能在老妪这里买上好几份止血药。
有钱谁会愿意去做有今天没明天的佣兵呢,所以老妪的药,到还挺受附近佣兵们喜欢。
莎曼每天都会刚天亮就出门直到天黑了才会回家。回家以后她会调制草药调制到很晚才会睡觉。赚到的钱老妪都会一个铜子一个铜子的存起来,她希望有一天她能够报恩报哪个善良小女孩的恩情。
魔兽森林外围只有最低级的草药,一般的药师都不愿意来采集,这到是便宜只知道一些低级药草采集的莎曼。
不过再怎么没人和她争着采集药草,药草也总有被采完的时候。眼看着能够采集到的药草越来越少,她只能选择到更远的地方去采集药草。
当她发现自己无意中走到一个满是枯骨的山坡上时,她整个人都被惊呆了!更让她惊呆的是!无边无际的枯骨中还有个十一二岁左右看起来毫无生息的少年。
莎曼本来准备马上转身逃离这里,可是脑中突然传进小女孩救她时的画面却是让她生生停住脚步。
慢慢的踩着枯骨走到少年的身边,莎曼伸手轻轻的去试少年的鼻息。
还活着!他还活着!先是一阵愕然,接着莎曼心中就是一阵狂喜。
这孩子还活着,一想到这里莎曼顿时将所有害怕的情绪都甩出脑外。颤巍巍双手使劲的将少年给扶了起来,接着扶到自己的背上背着少年朝着山外走去。
冷~~!好冷~~!好冷~~!被人丢到后山以后,躺在一堆枯骨中的赵琦,只觉得自己好冷好冷。冷的自己都怀疑自己已经死了。也不知道究竟在这片枯骨上躺了多久,久到赵琦真的快要挂了的时候。
赵琦感觉到一双枯瘦而有力的手将自己给扶了起来,接着他感觉到自己似乎被人背到了背上。
那个背他的人似乎比自己还要瘦弱,却是坚强的一直背着他没有放下。这个人的背很硬很瘦,骨头磕到他受伤的胸口让他隐隐做疼,可是赵琦的心却不再冰冷,一股温暖的热流在他的心中流转开来。
接下来的半个月,赵琦每天都感觉被人灌着苦涩无比的汁液。虽然苦的要命,难吃的想吐。他还是会强忍着把它们吞下去。
每天他还能感觉有双枯瘦的手,会轻轻的抚摸自己的脸。老实说赵琦很讨厌别人的手,摸他的脸摸他的头。可是对于这只手他却是并不抵触,就仿佛当初有双手为他擦拭身上的血迹,他也很讨厌但却并不抵触。
半个月以后赵琦终于醒了过来,张开眼的一瞬间他感觉眼睛有些刺痛,好一会才慢慢的适应过来。
入眼的是一间由树枝和枯草所盖的草棚,草棚中放置着不少的药草,还有一张简易无比的桌子。桌子上面放置都一些奇怪的工具,当然草棚还有一个人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
看见少年终于醒来,正在调制药草的莎曼心中顿时一喜,也顾不得在去调制药草连忙走到草床边,扶起刚刚醒来的少年,一双枯瘦的手习惯的抚摸上少年的脸。
望着老人的那对狐耳,赵琦的脑袋有些不解的一偏,他来到这个世界虽然已经有十二年,对这个大陆的了解却并不算太多。
从一出生他就成了孤儿,接着便被人当猪一般的养到了五岁。每天吃的是比猪草还难吃的食物,五岁之后就被卖到了斗兽场过着更加暗无天日的日子。
在这样的情况下,谁会去教他这个大陆的知识呢?
望着少年正看着自己的耳朵,本来满脸兴奋的莎曼,脸色顿时彻底的僵住,她突然想起自己并没有披着那件黑袍。抚摸少年的手顿时也停顿了下来,她感觉自己的心从没有什么时候像此刻这样的慌张。
半个月无微不至的照顾莎曼从没有奢望过什么,但是她真的很害怕少年会因为她的身份而骂她畜生!
那样会让她本来已经慢慢愈合的心,再一次彻底轰然破碎。
“婆婆~~,你怎么了?
”看着眼前的老人突然莫名僵住的情况,赵琦到是心中一惊。不会是眼前这个老婆婆,因为太兴奋犯了心脏病什么的吧!
“婆婆~!”
老人的脸慢慢的放松了下来,这是第二次有人在知道自己身份的情况下,叫自己婆婆了。一颗晶莹的泪水从有些浑浊的眼眶流出。一双枯瘦的手再次轻轻抚摸着少年的脸。
眼前这位老婆婆的神情,实在是让赵琦感觉到有些莫名其妙,不过他也没有多问什么。
赵琦不是一个喜欢说自己心事的人,对于别人的心事他同样也不会去多问。
没有去躲避老婆婆抚摸自己脸颊的双手,虽然那让他很别扭很难受。
试着活动了一下身子,赵琦的眼睛顿时有些暗淡。整支右手已经没有任何知觉,那感觉就仿佛已经完全不属于自己的一般。
活着就好!活着就好!在心里面默默说了几句这样的话,赵琦暗淡的眼睛重新变的坚强。
轻轻的推开老婆婆的双手,正了正身子重重的给眼前的老人磕了三个头。
再世为人!赵琦欠了眼前这个老人一条命。
老妪的药草生意其实一直很不错,每天都有不少佣兵会在指定的地点,等着买老妪调制的止血药。
而最近这些佣兵发现老妪的身边多了一个十二岁大小的大男孩,这个右手残疾的男孩总是背着药搂,左手牵着走路颤巍巍的老妪一起去采药。
一开始佣兵还会讨论这个突然出现的男孩是谁,慢慢的见怪不怪的佣兵们,也就已经习惯老妪身边多了这么一个男孩。而且至从男孩出现后,佣兵们能从老妪这里买到的药草明显增多了,这对他们来说怎么都是好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