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夜色苍茫
轻轻的推开门窗，月上中天，皎洁温柔，柔和的月光把夜晚烘托出一片平静与祥和，月亮的光落在树丫上，落下斑驳的黑影，零星的像是碎条儿挂在树丫上一般。树叶儿“簌簌”作响，远处的促织与池蛙也似是在欢快的鸣叫。
遥望那缀满星星的夜空，萤火点点，烛灯盏盏，好一幅月下画卷！山影憧憧，水光溶溶，浓雾层层弥漫、漾开，熏染出一个平静祥和的夜，这一切都仿佛是那样的婉约而凄美，悠深而美妙，令人陶醉。
“辰羲？”是一声有些低哑，却略带一丝豪气的叫喊。很显然这道声音的主人是刻意压低音量，想来也怕是不愿破坏着大好的一片安宁吧。余光缓缓地扫过，看着来人慢慢由远及近，夜辰羲也不做声，目光再次一转，继续欣赏着夜幕下的海景。
“这么晚了，怎么还不安寝，天明那小子怕不知道在梦里已经吃了多少只烤山鸡了。”轻轻的走到夜辰羲的身旁，少羽回头看了一眼口水直流，不停呼喊着“山鸡、好香啊”等喃喃自语的天明，不由暗自摇了摇头，笑道。“呵，由他去吧。”微微笑了一下，夜辰羲倒是不慢不紧的答道。
“看来你有心事，所以睡不着？”抬头看了一眼夜辰羲，随后少羽也望着远方的大海问道。“或许吧，其实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到底在干什么？”思绪淡淡的从那苍白的面容中退出，可一想到木床上的那个身影，夜辰羲眉宇便不自觉的紧锁了起来。
诧异的看向夜辰羲，少羽很不解夜辰羲话中之言，好像在他记忆里，还真不敢相信，会有他夜辰羲烦恼的事存在呢。但眼下见夜辰羲没有要点明的样子，自己也就不便多问。而后二人，一左一右，便再没有一人多说一句话语，均静静的就这么站在窗前，默默一动也不动。
“这不想平日的你，有什么，就问吧？”终于，暂时放下了那些烦人的念想，见少羽都等了这么久，夜辰羲语重心长的瞄了一眼对方后，淡淡说道。其实，说真的，少羽做事向来不拖泥带水，要不是见少羽这次能为了迁就自己，不愿打扰，以他夜辰羲的性格，或许还会让他多等一刻。
“什么都瞒不了你，恩……辰羲啊，你觉得那个石兰什么样？”闻言，少羽微微的点了点头便道。“石兰？”听对方居然是为了石兰来问自己，夜辰羲眉宇又是一紧，很明显对于石兰的事情，夜辰羲心底总有一种莫名的抵触。
“是的，你有没有发觉，他好像有点神秘兮兮的。”肯定了夜辰羲的话，少羽继续道。“哦，何以见得。”挑看了一眼少羽，夜辰羲嘴角一扬，颇为好奇道。“今日黄昏，我回房取物，半路上，却看到石兰神神秘秘的在一棵树下，画了个奇怪的图案。”回想了一下当时的情形，少羽低语道。
“奇怪的图案？”好奇的看了一眼少羽，夜辰羲重复一遍道。“恩。”随即少羽恩了一声后，从怀中取出了一片竹片递给了夜辰羲。
缓缓地接过少羽手中的竹片，夜辰羲低头一看，心弦顿时一跳，双眼立即直直的看着那个似圆似山极其特别的符号。“辰羲，你见多识广，可否看出这到底画的是什么啊？”一同与夜辰羲再次看向图案，少羽关切的问道。
“（他果然是蜀山的人，不行，此事涉及阴阳家与蜀山百年恩怨，而且少羽身旁的范增也非泛泛之辈，如果就此轻易点明，想来必会引起他人注意。眼下蜃楼之事已迫在眉睫，绝对不可在此刻横生枝节。）”死死的盯着手中的竹片，夜辰羲暗自思考着。
“辰羲？”见夜辰羲看着竹片若有所思，半响不语，少羽不由更加好奇了。“恩？”少羽的一声呼喊，瞬时将思绪中的夜辰羲拉了回来。“怎么样了？”少羽连忙关心的问道。“……我从未见过此等图形，不过……”夜辰羲先摇了摇头，装作不知的样子，随即又再装成欲言又止的模样，好像是在故意勾起少羽的好奇。
果然，少羽见夜辰羲不知先是一阵失望，之后又见对方似乎有所猜测，随即如夜辰羲预料的那样轻易上钩，立马追问道：“不过什么？”“不过，眼下唯一能肯定的是，这可能是一种讯号，传递讯号。”见鱼轻易上钩，夜辰羲暗暗一笑道。
“传递讯号？”少羽好奇道。“恩，一种鲜为人知的通讯图案，甚至可能是一种文字。”点了点头夜辰羲又道。“文字，这（怎么可能）……”闻言，少羽顿时惊讶道。“我也不能太确定，这点你到可以去请教一下你的范师傅，他是老前辈了，或许，他会知道一二也不一定，你认为呢。”瞄了一眼身旁的少羽，夜辰羲似是建议似是诱导的说道。
不过，夜辰羲的建议虽看似好意，但少羽永远不知道的是，此刻夜辰羲的心里更多的却是在暗自另行谋划其他的事情：范增，你号称项家军的第一智囊，我到想看看你到底有多大的能耐。可千万不要让本君失望啊，不然这项家除了少羽就真也没有任何利用价值了。
当然，对于夜辰羲的心里在想什么一旁的少羽是不可能知道的。听着夜辰羲方才的建议，少羽连连点头，想想也是怎么回事。但是……
扫看了一眼少羽有些犹豫的目光，夜辰羲如何不知少羽在想什么，的确尽管少羽很敬重范增，却也是最怕见范增的。短短的数月相处，夜辰羲早就摸透了每一个人的心里。范增对于少羽的期望与重视，远远超过了少羽眼下的成绩。
或许，少羽每每如此急于证明自己，就是想尽快达到范增的目标，先辈的遗愿，有更进一步的突破吧。尽管二人意见想法总会碰到相左的时候，而少羽又不愿太过跟范增争吵，以致于到了最后，弄的少羽只要没什么必要之事，都不愿去麻烦范增。
而说来，也值得少羽骄傲的是，在某些决断上，少羽的确做到了独当一面，这也慢慢照成了少羽如今一副傲然于世的心态。“怎么了你？”看着少羽的模样，夜辰羲明知故问道。“没什么，我就是担心就这么去范师傅那儿……是不是太草率了，我怕（又被他数落。）”摇了摇头，少羽有些不好意思道。
“的确。眼下石兰，毕竟还是丁前辈的人，冒然怀疑终归有些不妥。”点点头，夜辰羲似是认同道。“那？”少羽有些犹豫了。
“不如这样吧，你先暗中观察一阵石兰，看看他是否还有其他异动。如果他真的要与人互通消息，必不会就此轻易结束，而只要他一有行动，你也好有所察觉。一来，可以查清他到底意欲何为，二来，也不至于冒然鲁莽打草惊蛇，免得让你的范师傅对你有所责备。”假意思考了一下，夜辰羲又道。
“如此甚好，只是此事……万一石兰他……”觉得夜辰羲说的很有道理，少羽有些开始倾向与夜辰羲的建议，不过心里却总有一种怪怪的感觉，至于那里怪，一时间他也说不上来。见少羽有一丝的犹豫，夜辰羲暗暗一笑，看了少羽也不是那么轻易受骗上当之人，双眸一闪，夜辰羲又道：“我看石兰至少近日不会再有所行动，儒家，正在怀疑他。”
“儒家？”少羽好奇道。“今日，我与天明就已帮他解围一次，没想到之后他居然还铤而走险。看来那件事对他来说一定很重要，也很急切，这样吧我两先观察着，一切还得从长计议，慢慢来，实在不行你再去找你的范师傅，如何？”点了点头，夜辰羲道。
“也好，希望石兰他没有恶意。”肯定着夜辰羲话，少羽表示赞同。“恩，就这样吧，时候也不早了，早点安歇去吧！”颔首看了一眼少羽，夜辰羲又道。“好”随即，少羽答应一声，便向自己的木床而去。
看着少羽离去的背影，夜辰羲诡异的暗自一笑，随后再次转向窗沿，看着皓月当空的万点繁星，夜辰羲的心底有了依稀的微妙变化。他为何如此利用少羽窥探那个叫石兰的少年，为什么如此针对有关蜀山的事。
而这背后肯定又将会是一个古老而不为人知的故事，岁月的长河中，总会有太多太多的秘密被淹没，但那些故事却也不会仅仅因为时间的流失而彻底消亡。
它们，追究会在时代某一天重现于世，只是，这需要多久，没有人，能够回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