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亡的日子已经持续了两个月了。
在刚刚开始逃亡的时候,冥还总是在想逃亡的日子还要多久,是不是能够活着找到大哥,父亲爷爷他们都怎么样了,找到大哥以后该怎么办?
但是逃亡了一些日子以后,他的这些想法都消失在脑后。现在他只关心今天吃什么,晚上住在哪里才安全,要走那条路才能不易被敌人发现。
相对于以前虽然受欺负但平稳的生活,现在的日子才真的是犹如地狱。没有了华贵的美食,没有了舒适的住所,没有了朋友。现在有的只是无尽的追兵,凶猛的野兽,还有各种各样不可预料的危险。
从拥有一切到一无所有,冥经历了生活中最大的苦难。
幸好,他还有姐姐,一直照顾他,和他一起出生入死、相依为命的姐姐。
冥此时正拄着一把刀,靠坐在一块大石头之上。要想用好刀,就要熟悉它,就要时时刻刻地握着它,刀不离手,才能使人在用刀的时候像用手一样的灵活。
在战斗了几场之后,冥就学会了使用武器。冥刚刚重拾力量,功力和火候都远远不足,加之要在逃亡中尽最大努力地保存体力,所以,他选择了使用武器。武器可以让战斗更加容易,武器也能让人对气的操控有更深层次的理解。
之所以选择刀,是因为他从敌人手中夺来的就只有刀。至于刀法,冥也是从连番战斗中总结出来的,毫无技巧可言,能够杀敌的刀法就是好刀法。
“冥,走了”封轩站在了冥的面前,她披散的头发已经被细小的布条束在脑后,给人一种干练、精明的感觉。
冥从地上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把手中的刀斜插在了背后。持续地逃亡,缺食少睡,已经使冥从身体上感觉万分地疲惫,但是一切还得继续下去。“姐,还要多久才能找到大哥?”一边走,冥一边对着封轩发问。
“应该快了吧,沿着这个方向走,大概再有四五天的时间就到了。”封轩虽然回答的很肯定,但心理却在隐隐地担忧。追兵虽然追来的间隔越来越长,但是实力却越来越强,上次就出现了一个和自己修为相差不多的敌人,自己损伤了一条手臂才把敌人杀死。照这样发展下去,下次的敌人会更强,自己和弟弟还能支撑多久?
“大哥这些年究竟在做什么,怎么从来也不会家?我都不知道他在哪?”封轩嘴里不停地嘟囔着,他已经问了封轩无数次,可是封轩每次都告诉了到了他就知道了,搞得他就只能自己对着自己发问。
“真希望追兵快点到来!”年龄还小的冥根本不知道危险所在,经过了这些战斗,他已经喜欢上了拥有力量的感觉,克服了心结之后,他从讨厌修真转变成极度渴望修真,他想获得更多更多的力量,而战斗正是他获取力量的最佳途径,因为短短两个月的时间,他已经进入二脉中层的境界,如果再战斗几次,说不定就能突破三脉。
这种从心理上对力量的看法的转变,对于冥来说,究竟是福还是祸?
霍起是一名既普通又特别的皇家侍卫团的成员。普通是因为他只是一个一般的小兵,特别是因为他在修真领域已经是一个四脉下层的高手,尽管如此,他仍然是一名小兵。
原因就在于他不懂得阿谀奉承,得罪了上司的后果,就是无论你有多强的实力,你也永远没有出头之日。可是霍起却从不计较,他很乐意于当一个普通的小兵,因为这样,他就永远不用再去讨好上司,不用再看上司的脸色行事。
可是这次,他却要重新面对这些他不愿意面对的东西。本来,皇家侍卫团是很轻松的工作,他的生活只有站岗,巡逻,吃饭,睡觉,简单而又充实。但是这次大事件发生以后,皇城乱作一团,皇帝也不在乎自己的安全了,居然派他们去追捕两个逃犯,而逃犯居然还是两个孩子。
这些他都不至于太过在乎,履行好自己的职责就够了。最令他难以接受的居然领队的是一直打压他、看不起他、总拿他当出气筒的副团长。
这个副团长本身实力大概只有二脉的水平,可是由于出身贵族,又懂得为官之道,凭着自己的手腕和谋略取得了这个副团长的职位。
也许是处于嫉妒,自己渴望的力量自己却得不到,所以副团长总是找各种理由来教训霍起。
此时,他就正在宣泄着心中的不满。“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探查两个小孩儿的气息就这么难不成,难道还要团长我亲自出手?”他的话虽然指着所有团员,但是眼神却始终盯着霍起,仿佛在心里说“哼,没用的东西,修为高怎么样,还不是被我踩在脚下。”
霍起已经习惯了,他此时已经感觉到了姐弟俩的气息,并已经发现了他们的行进路线,可是他并没有说出来,他不想表现的太过抢眼,他只想快快地完成这个任务好回去继续做自己的小兵,所以他把自己探得的信息告诉了身边的团员。
团员顺利地取得了立功的荣耀,可是,谁在乎呢?副团长的心里只是在想尽快地抓到姐弟俩好回去领功。
经过了半天的追踪,终于在日落时分,在一处茂密的森林里找到了两姐弟。
战,已不可避免!
小释的伤已经彻底好了,他决定今天要走远一点。吃过了早饭,他就带着小灵向山谷的北方进发,因为在前些天,他在那个方向上发现了一条小溪。他想知道小溪中的水是从什么地方流过来的,或许幸运的话还能找到出谷的路。
小灵也仿佛知道要远行了一样,兴奋地在小释周围蹦个不停。
整理好装束之后,小释又选了一根结实的树枝,他也担心会遇到什么危险,凭自己的修为恐怕难以应付,拿把武器在手里心理上也会踏实很多。
山谷的景色和小释所在的地方差不多,他们沿着小溪大概走了半日,终于走到小溪的尽头。前方的山谷被一道断崖隔断,断崖横亘在山谷中间,只有一条窄小的通道通向远处。
只见断崖上挂着一道雄伟的瀑布,透亮的水仿佛是从雾中降下来一般,煞是迷幻。瀑布的下面是一个颇大的湖,从湖中流出的水形成一道道的小溪。正午的阳光透过白雾照射下来,在湖的上方描绘出一道彩虹,更加把整个山谷衬托得犹如仙境一般。
小释走得又热又累,索性跳入湖中,美美地洗了一个澡。真是痛快啊,从掉入谷中到现在,从来没有这么酣畅淋漓地洗过澡了,虽然那边也有溪水,但是解决不了根本问题。
这一人一兔痛快地洗了好一阵,又就地解决了午饭。直到衣服晾干以后,小释决定绕过瀑布所在的断崖,继续探查。
可是当他们来到那条小路的入口的时候,小灵忽然以脚尖着地的姿势站了起来,两耳长长的耳朵也竖得直直的,好像是在听着什么。小释也觉察到了小灵的异常,但是他却不懂得兔子的语言,所以也就没有多加理会。
小灵见小释没有搭理他,就重新趴回地上并张嘴咬住了小释的裤腿,死死地往后拖。这下意思很明白了,它不想小释接着往前走,难道它觉察到继续向前会有什么危险吗?
小释虽然奇怪,但是却以为小灵在发什么脾气,于是他弯下腰,把小灵抱在怀里,“小灵你怎么了?生气了,别调皮,快跟我走吧,一会儿咱还回家呢。”小释自顾自地和小灵说着话,可是小灵在小释的怀里却咕咕地叫着。但是小灵觉得收效甚微,于是就把头埋在小释胸口,不再理他。
这小小的插曲一过,小释又踏上了那条小路,向断崖后走去。
小路不长,转眼就走到尽头,尽头处豁然开朗,居然是一块大大的空地。
可是,眼前的情景却让小释目瞪口呆,面前,竟然是几十口悬挂着的棺材。
棺材小释见得多了,以前当乞丐的时候,丧葬人家灵堂中的贡品可是小释食物的一个主要来源,可是如此多、排列又如此诡异的棺群小释还是第一次见。
只见这些棺材在空地上空或横、或纵、或斜地悬挂着,每口棺材都被两条锁链所连接。但是锁链和棺材都没有和山谷两边的悬崖相连接,他们就是稳稳地悬在了空中。
而且仔细看的话,这些棺材都在不停地移动着,只是移动的速度非常缓慢。
小释觉得头皮发麻,他此刻终于理解了小灵的意思,可是这吓人的场景已经摆在自己的面前了。小灵也从小释的怀中探出头,睁着两只大眼睛迷茫地看着,它也只是凭着本能才觉得危险而已。
尽管棺材的数量很多,但是小释从规则的排列上也觉察出眼前正是一个由悬棺组成的大阵,而是谁摆下了这个大阵,阵的用途以及这些棺材里都躺了些什么人,小释都不想去关心,他只想着快点离开这个可怕的地方。
可是,当他要转身的时候,却忽然发现悬棺的下方正躺着一个白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