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轩此时正在将军府自己的房间中修炼。当她看到晓芸抱着一个小孩儿闯入房门的时候,她已经大概猜到几分。马上上前从晓芸手里接过小释,放到床上仔细检查起来。
“呼,”封轩检查过后,长出了一口气。她拿起一条毛巾给正在眼泪汪汪的晓芸擦了擦脸,“放心吧,不是毒蛇,只是疼得昏过去了。”
“那,小释哥哥会死吗?”晓芸一脸的不放心。
“不会,我的傻姑娘,他一会儿就会醒了。”封轩安慰道。
晓芸还是不放心,拉着小释的手还是紧紧地不肯松开。她是大户人家的女儿,自己没有什么朋友,进入学校以后,又是以天才的身份进入高级班,周围的同学都比自己大很多,就连关系最好的轩姐姐也只是姐姐的身份多于朋友的身份。
她真正的朋友可以说就只有小释一个而已。所以上天都是很公平的,在给了她天才身份的同时又剥夺了她许多童年的乐趣。
封轩此时也歇下手来,仔细打量着躺在床上的小释。她已经从晓芸的口中听说了这个跟她那个没用的弟弟交朋友的孩子。只见这个孩子脸色有些苍白,脸庞的轮廓也像长期营养不良般显得有些瘦肖,黑色略显干枯的头发收拾的倒还干净只是有些散乱。稍稍有些硬朗的眉毛是他显得还有几分英气,但是短短的身材又使这点儿英气消失无踪。
看着眼前的小释和晓芸,又想起那个不争气的弟弟,封轩的心里泛起一阵阵涟漪,这些可爱的孩子们,以后的路又会怎么走呢?
冥也已经匆忙地赶了回来,此时正在封轩的门外鬼鬼祟祟地向里面张望。对于这个姐姐,他是真的害怕,平时见到早就跑到十里以外,哪还敢如此接近她的房间。但是他的朋友此时却在里面生死未卜,尽管这样,他还是只敢在门外不住地徘徊。
“进来吧,”封轩对着这个弟弟也真是很无奈。打又舍不得,骂又不争气,只好放任下去了。
“没,没事吧”冥结结巴巴地问道。
封轩把冥按在凳子上坐下,“没事儿,一会就好了。”她说完又去拿了点药给小释敷在伤口上。
过了不久,小释就从昏迷中苏醒过来。他迷蒙的睁开眼睛,觉着自己躺在一张柔软的大床上。不是在作梦吧,自己什么时候睡过这么舒服的床。渐渐地,他觉察到他的左手仿佛被一只小手握着,那只小手的感觉是那么的小巧,温暖。真的是在梦中!
刚从昏迷中醒来的小释一时还分不清情况。
晓芸看到小释睁开了眼睛,微笑马上爬满整个散布着泪痕的小脸儿上,“小释哥哥醒了,太好了,小释哥哥醒了。”
冥也马上跳起来,来到床前,脸上的忧愁也消散开来。
封轩也仿佛被感染了一般,也跟着笑了起来,她悄悄地走了出去,时间还是留给他们自己吧。
“吓死我了,小释哥哥,我还以为你要死了呢。”晓芸欢喜地说着。
“呸呸,别说不吉利的。”冥赶紧啐了几下,“小释和我还要学修真呢,哪能那么容易说死就死。”
“你们两个,满嘴都是死,还让不让我好了。”小释边说着,边用左手感受了一下梦中那只小手。
感受到了小释的异动,晓芸马上缩回了自己的手,整个小脸羞得红彤彤的,仿佛又变回那个只会躲在爹爹身后害羞的小姑娘。
小释也羞得满脸通红,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和异性如此亲密地接触过,原来这一切都不是梦,而是真真实实的在发生的。
场面瞬间尴尬起来,只有冥还在那唯恐天下不乱地叫着什么。
“拉小手,搂一搂,娶个新娘抱着走。”不知道冥在哪学来的乱七八糟的东西,如果此刻封轩还在的话,一定会把冥打得起不来床的。
封轩不在,可是还有晓芸,不知是羞是气,她满脸通红地举起拳头,而冥像是早已料到后果一样,飞快地跑出屋去。
屋里就剩下小释和晓芸两个人,场面因为刚才冥的言语而显得更加尴尬,“我,我去追那个混蛋。”晓芸借着这个理由也飞快地跑了出去,再也没有回来。
小释独自躺了一会儿,觉得受伤的左臂已经不疼了,就慢慢起身坐了起来。他正想打量一下这个房间,却看见从门口走进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这个少女给他的第一感觉就是端庄秀丽。小释脑中似乎想不出什么词来形容面前的少女,只是傻傻地愣着。
“你伤还没好,多躺一会儿吧。”来人温柔地对小释说。
小释茫然地开口问道:“你是?”
“我是封冥的姐姐,我叫封轩。”封轩对着小释露出了微笑。
她就是冥和晓芸口中的轩姐姐吧,小释心里想着。“是你救了我们吧,真是太谢谢了。”小释想从床上站起来,知道了这些后再躺在人家的床上会觉得不好意思。
封轩也没多解释,上前按住小释的肩膀,没让他起身,又顺手拉过小释的左臂,仔细检查了一番,然后拿出刚才在外面取来的药瓶,“等结痂后把这些药涂在上面就不会留疤痕了。”
小释此时的脑中一片空白,短短一天之内被两名异性如此亲密的接触,他的心里不知道是温暖,是激动,是欢喜还是各种感觉杂糅在一起。只是,他在封轩身上感受到的却是一种和晓芸完全不同的感觉,那是一种小释生命中从来不曾有过的:母亲的感觉。
东来国,边境营帐。
守备将领熊延正在和他的参军范慈激烈地讨论着。
“明成宗真是欺人太甚,派这么一个趾高气昂的家伙来对我们指手画脚!我才是这里的统帅!”熊延还对刚刚议会时候的情况表示不满,那个家伙简直无视他的存在一样。
“将军小点儿声,被他们听见可麻烦了。”范慈紧张的望望帐外。只有几个巡逻兵士在走来走去。
“什么麻烦不麻烦的,他们带来的麻烦还少吗?”虽然口气还很强硬,但熊延也降低了声调,那些人真的不是自己这种小小的将领能够惹得起的。
“何必跟他们一般见识,这都是上面的意思,咱们配合就是了。”军旅生涯,身不由己,范慈深深地懂得这一点。“据说那个人在宗中地位很高,是个什么堂的堂主?”
“欧阳正德,刑律堂副堂主,六脉上层,功法:惊地霄雷五重。”将领知道的事情远远多于自己的手下。熊延虽然不忿,但心里也不禁对那个人的修为感到深深佩服。
“欧阳,那他……”
熊延打断了范慈,仿佛有什么禁忌一般,“好了,不说这些了,他们不是要兵吗?给他们就是了。”
“那您看给他们多少?”范慈也很识趣地转开话题,有些事情心里清楚就足够了。
“咱们自己的不要动,给他们新收编的那个营吧。反正以他们的实力也不需要多少兵,何况这次行动……”熊延及时地收住话头,这些秘密还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你着手去办吧。”
范慈领命而出,为官之道就是不该听的不听,不该问的不问。
右相府,书房。
右相唐峦正在书案前练字,只见他神情异常地肃穆,双手稳稳地握着手中的毛笔,仿佛那就是他的生命一般。乌木镇纸稳稳地立在案上,紫金砚台也隐隐地透出光芒。但是唐峦的全部心神却集中在看似毫无生命气息的白纸之上。他稳稳地落笔,或按,或提,或勾,或推,一个硕大的唐字跃然纸上。
位极人臣之后,唐峦就对自己的名字产生一种荣耀感。那或许是一种与生俱来的荣耀,也可能是内心对自己所取得成就的一种肯定。
总管江平就在旁边静静地等着,他知道现在就算是天大的事情也要等相爷写完字再说。
良久,一个同样大的峦字也出现在白纸之上,使这张纸也仿佛充满了生气。白纸的使命已经完成,那白纸上的名字呢?是不是还在继续!
唐峦放下笔,从江平手里接过雪白的汗巾,擦了擦额角的汗水,又擦了擦手,然后稳稳地坐在椅子上。
“相爷的字真是越来越有风骨。”江平小心翼翼地恭维道。任何人都希望自己的成果得到赞扬吧。
唐峦像是没听见一般,他看了下案上的字,随手抓起那张纸,在手里团了团,就扔在地上。虽说手下恭维,但自己还是觉得不满意,就像对待手下一样,什么时候能够满意?是不是权力越大,欲望也就越大。
“事情办得怎样了?”唐峦终于开口。
“差不多了,只等明天最后一批办完就全部完成了。”江平的办事效率一向很高。
“很好,尽量办得隐秘点儿,别让人留下把柄。”唐峦认真地嘱咐着,虽然很相信江平的能力,但是再好的手下也要时常督促。
“相爷放心,属下一定尽心尽力。”江平也适当地表达了自己的决心。
“你下去吧。没什么事就先不要过来了。”唐峦的目光又凝聚到眼前的白纸上面。
“属下告退,”江平返身走出去。
唐峦重新拿起毛笔,仔细地沾满墨汁,又在纸上书写起来。
将军府,密室。
一个黑衣人此时正跪倒在封将军身前汇报情况“报将军,20万兵马已经开往裂天谷。”
封青听后一挥手,黑衣人便闪入黑暗,消失不见。
随后,封青从密室中走出,冲着门外喊道:“来人,更衣出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