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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东洋刀起!

苏军在哈勒欣河东岸地区,大举进行坚守防御部署、构筑建设坚固的防御阵地和战役防守地幅,等等一系列的显示坚决领土决心的行动,——当然没有瞒过日本人的眼睛,从6月16日开始,日军的航空侦察、地面部队侦察,都把苏军的、明显的加强固守的部署动向,报告给了海拉尔的关东军第23师团、新京的关东军司令部、直至日本本土的帝国军部;情报的迅速上传,在日本人的内部、各个不同的地位上和立场上,所引起的反应也各有不一。

最早发现苏军动向、迹象的,也是最高兴的,莫过于县武光大佐了,当得知苏军已经完全无视日本军方和政府的外交警告和照会、在边境上进行了如此大举的防守部署动作时,凭着军人敏锐的直觉、县武光就知道,边境上的交战已经无可避免地要向着继续扩大的方向发展了,那末,随着交战的扩大,双方指挥系统的层次也将升级,而像自己这般的平常佐官显然已经不能再胜任,最终会演变成更为高级的双方将领级官员的指挥对抗,交战扩大意味着双方投入兵力和伤亡也会跟着“扩大”,而自己在前一阶段所遭受的败绩耻辱,看来已经注定要变成一笔没人追究的“糊涂账”了!

从各方面来看,似乎都证实了县武光的预见:在战场归于沉寂、转入整补的半个月来,为给旅团、师团的日军大部队发动决定性进攻做好准备,他所在、并指挥的日军部队在诺门坎前线,进行了浩大繁杂的预备战场建设,与对面的苏军阵地形成对峙,构筑起了巨大、众多的大兵团屯兵/集结地域,和包括各种工事、设施齐备的进攻出发阵地,可供日军师团级、甚至是军团级的大部队成建制地进驻、并遂行大规模的战役性进攻使用;对县武光这一个时期以来的、进行阵地建设的“成绩”,旅团长小林少将、以及师团部的参谋长大内大佐,都给予了很高的评价和称赞,包括师团长小松原将军、也是充分肯定了的,——县武光的作为,恰好迎合了小松原意欲大打诺门坎作战的心路,为届时全师团的部队投入进攻与歼灭的战斗,作了大量、充分的前期准备;至于在前一阶段的作战中,山县所遭受的、伤亡巨大的败绩,则果真像是没有人再来追究了一样。

在海拉尔的师团部里,一直等待变数消息的小松原,在得到苏军大举布防的侦察报告后,也兴奋了起来,认为自己“用战果来弥补、掩盖失利屈辱”的时机到了,于是,立即向新京的关东军司令部报告、并强烈请战。

新京的植田谦意在得到小松原的报告时,心情则要比小松原更为兴奋得多了,让他兴奋的,不只是看到了——在这报告背后、可以大干一场的机会,而且更妙的是,看来俄国人“很识时务”、“很听话”地把对交战的反应态度、和事态的发展,都推到了他所期待的那个方向上;如此这般下去,日苏开战便已是势在必行,而他——植田谦吉等人,处心积虑所谋划、并要极力促成的“皇军北进”的宏图大业,也就即将要实现在眼前了!自此,无论国内的那班“南进派”官员是何等的激烈反对和恼恨,都再没什么可以阻止——大日本皇军踏上“北上进攻苏俄、彻底征服苏俄远东国土”的雄壮征程了!

在日本本土,已经放权给关东军的帝国军部,不再有任何指示;而外务省,则遵从军方一些“强硬官员”的要求,电令驻苏联/莫斯科的日本大使——东乡茂德,指示他再次向苏联政府递交——由外务省核准后、随电文一同拍发的外交照会:再次强烈抗议苏联及蒙古国军队,——进犯、侵占“满洲国”合法领土的暴虐侵略行径;并且要求苏联当局、并转蒙古政权,——立即撤守所有驻留在哈勒欣河东岸、“满洲国国土”上布防的军队,并拆除所有用于防守这些地区的工事设施,削减苏联驻蒙古国的军队和飞机数量……;所有的要求事项、限苏联政府于6月底前完成,并由日本关东军派出成建制部队、进入蒙古国境内全程监督;对于照会的要求,如果逾期仍未遵办,由此而引起的一切后果,都将全部由苏联政府及蒙古政权承担,日本军方及政府——概不负责!

显而易见,——日方所递交的照会,措辞蛮横、强硬,且态度居高临下;同时,日方照会还一并、捆绑提出了,要苏联即刻停止——经由中亚地区~中国新疆这一通道的、对中国抗日作战而提供的军事援助。对于日本方面在外交照会中所提的一系列要求,苏联外交人民委员部,秉承斯大林的指示,完全不予理睬,既不答复、也不下令停止苏军的布防行动,更没有中止对中国的军事援助。日本外务省把苏联方面的态度转复给了身在“满洲”的植田;对于俄国人所表现出的态度,植田是有所预料的,这甚至还是他所期望的,——现在他终于有了足够的开战动武的理由了。

在新京、关东军司令部,会议室里,司令官植田、参谋长矶谷、副参谋长矢野、情报总机关长中村等关东军直属的一干将佐们,又聚坐在了一起,进行在敲定作战前的最后讨论。

一开始,植田就鼓动性十足地说道:“诸君,相信都已经知道了,——我帝国通过外交途径,已向苏俄递交了表达‘最大和平诚意’的善意照会,苏俄对于我帝国诚意,——未做任何的答复,同时也不肯停止在哈勒欣河东岸、满洲国合法领土上的军队布防行动;自诺门坎边境交战以来,帝国为和平而作的最后努力,也已告无效,值此帝国威严、皇军军威——均遭此严重轻慢之时,我关东军已得到本土授权:可以视实际情况而定、自行处理此次交战,当作何反应,——诸君尽请畅抒己见吧!”

植田要求将佐们“畅抒己见”,但实际上、在他刚才的发言里,决议的调子就已经注定了,果然,植田的此言一出,在座、与会的将佐们,就立刻纷纷迎合着植田的心意、表达了对发动更大作战的迫切愿望。

“司令官阁下,该是下决心的时候了!皇军的军威要求我们行动!”

“严厉惩戒俄国人!”

“司令官阁下,请下命令!”

“俄国蠢猪太放肆了!”

…………

将佐们的这种反应效果,植田很满意,他抬手平复下将佐们的激烈发言:“既然诸君有如此雄心胆略,那末,发动交战之事,也就再无可议了,现在是我们该做出实际行动的时候了!”

说罢,植田从公文包里、拿出预先早已拟定好的作战动员令,亮给在座的两列将佐们:“我已拟定命令,”会议桌两侧的将佐们立时、同时“嚯”的全体起立,植田接着开始宣读,“从即日起,——调动我关东军驻海拉尔之步兵第23师团,驻齐齐哈尔步兵第7师团之第26、第28联队、独立汽车第39联队,驻乌兰浩特战车第1师团之第3、第4联队,驻牙克石独立野炮第1联队、独立反坦克炮第5联队,驻博克图独立榴弹炮第13联队、无线电侦测第5大队,驻根河之独立工兵第22、第24联队,驻嫩江之关东军空军第2飞行集团,满洲军北方警卫支队骑兵第8、第9旅,等部共计约4万多兵力,即刻开赴满蒙国境地区,全力剿除——侵入哈勒欣河东岸、满洲国合法国土的——苏俄赤军和蒙古土军!本次作战的具体要求:1、围歼哈勒欣河东岸全部苏蒙军队;2、渡过哈勒欣河,攻到河西岸,消灭苏蒙军预备队;3、夺取并扩大哈勒欣河西岸的登陆场,以保障以后的军事行动。望我皇军将士、忠勇诸君,——人人奋勇、拼力作战,一心为我皇军取得胜利而迈进!”

“哈依!”两侧的将佐响亮齐声地答道,——这完全是扯淡,植田在命令中所提到动员的部队,跟他们中的大多数人都扯不上关系。

“司令官阁下,卑职以为这是我皇军展示军威的大好时机,”参谋长矢野又另外进言,“应该通过外交途径,即刻邀请德国、意大利、英法、美国等国驻满洲的外交使领馆、武官或新闻界人士,到我皇军发动作战的地区,现场观摩、观看我皇军之胜利大进军,也可借此机会向全世界张扬我皇军武威,也可影响一直不愿与我帝国——公开结盟的德国、意大利,接受我帝国的结盟意愿,——这一点,相信本土也一定会感谢、嘉许我们的吧。”

矢野的这项建议——简直说到植田的心坎儿里去了,他立刻赞同、准予了矢野:“嗯,好!很好!矢野君所言极是,此次作战确为向国际友邦、西方列强——宣扬我皇军武威的良机,应当立即通知各国驻满洲的外交机构、新闻媒体机构及办事处,欢迎和邀请他们——派遣外交人员、武官或新闻记者,前往皇军战场实地观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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