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5月的一天,成江市下着小雨。
那软绵绵的小雨洗刷着天空,让人心情都变得备懒起来。
“呼……”长长的吐了一口气,摇了摇昏沉沉的脑袋,石培仁重新拿起了一份报纸。
一份报纸,一个报社编辑人,应该具备那些特质?简而言之,要有严谨的思维,要有超前的想法,懂得市场的“风向”,什么“风”已经刮过去了,现在正在刮什么“风”,接下来可能会刮什么“风”等。还要讲究现实,准确的确立确立并在实践中保持栏目定位,并对宏观新闻信息具体控制。
总之报社编辑是对人要求比较高的职业。
33岁的石培仁在编辑这个岗位已经干了六年了,对于这个职位,二流大学毕业石培仁是感到十分满意的,当初成功坐上这个岗位时,石培仁感觉自己真是上天眷顾。但人终有心疲劳的时候,干的久了,就不再有当初的激情。
石培仁也是如此,日复一日的与文字为伴,日复一日地看日报上干瘪无比的车轱辘话,日复一日的费神动脑,让他的身体长期处于亚健康状态,让他变得有些不爱说话,也让他的心态比实际年龄要苍老许多。
他也曾经想过换一份职业,但稍微考虑一下就放弃了。首先,编辑这个职业如同医生一样,都是干得越久越值钱。还有如同大多数人一样,让他重新换一个工作是缺少那份魄力的。其次,在中国根深蒂固的思想下,一份稳定体面的工作也是普遍人追求的。总之有太多的因素限制着他换工作的想法,而且,随着时代的发展,纸媒的生存空间也越来越窄,石培仁觉得这样混混日子的生活也是挺不错。
所以,毫不犹豫的,石培仁放弃了换工作的想法。
又开始耳鸣了!从座位上站起来走到窗前,做了几个舒展动作,感觉舒服点。
最近,石培仁终总是时不时的耳鸣一阵,并且看一会儿文字就感到眼花,他同时也感觉身体越来越差,本想去医院检查一下,但总是因为一些事耽误了。
“恩,这周一定要去检查一下”,石培仁心里默默的想着。
看了看窗外,黑夜已经笼罩了城市,但街上的灯光仍顽强的抵抗着黑夜的侵蚀,绵绵的雨透着光飞快的落入地下,短暂的生命再也看不到一丝痕迹,一辆辆车不知疲惫的奔向无边的夜幕。这一切让石培仁忽的觉得一阵烦闷,自己的一生也会像这雨一样吗?转瞬即逝。这个世界随着自己的离开又会留下什么呢?
甩了甩头,抛开心里莫名的想法,石培仁拿起旁边的耳麦,听一下歌曲放松下心中的烦闷。对于这个他认为的好习惯,他身边的人感觉是很头疼的,因为石培仁一听歌,身边的人总会叫他好几遍,当你放大声音时,他才睁大那双茫然的眼神,一遍“啊……”的回应一声,一遍手摘下耳麦,让旁边的人也十分的无奈。
“嗡”,的一声,手机震动了一下,来短信了,拿起手机,是艾晴雪
“老石,我睡了哦,回家注意安全”。
看了眼短信,石培仁脸上微微露出了笑容。
说起艾晴雪与石培仁,两人认识并没有什么出奇的地方,甚至说起来很平淡。
艾晴雪是个很漂亮的女孩,站在人群中总能体会到她独特的气质,让人感到自行惭愧。当时身为宅男的石培仁看到同在等公交车的艾晴雪,一眼就被深深的吸引住了,“太美了”,看着那有独特吸引力的女孩的侧脸,石培仁舍不得挪开眼睛。
随后,在多次的相遇后,石培仁终于按捺不住了。在一起上了车后,他鼓起勇气,率先坐到了女孩旁边,心情忐忑的拿出手机,在上面打了几个字,想了想,然后删掉,再打了几个字,反反复复几次后。石培仁傻傻的把手机递到女孩面前,女孩的看了眼手机,上面打着“认识一下。”奇怪的看了眼石培仁,再看了眼手机,女孩最终告诉了他自己的qq号。
随后,两人奇迹般地做了朋友,后来发现两人居然是校友,都显得很意外,然后他们奇迹般地在了一起。婚礼上,两人的朋友都觉得不可思议,朋友们那羡慕妒忌的眼神让石培仁受用不已。
后来,石培仁也问过艾晴雪为什么选择他,在他看来,自己没钱,相貌也谈不上多帅。像自己这种人,实在不要太多,但有为什么选择自己,艾晴雪告诉他“我也说不上什么感觉,但觉得你就是我要等的那个人”。恩……等的人?这个回答让石培仁疑惑不已,或许自己身上有着自己还没发现的优点吧,那时的石培仁自恋的想着。
放下手机,看了眼时间,十点过了。
石培仁收拾好东西,提着包准备回去。
后半夜开车回家,路上车少顺畅,用不上20分钟。这辆本田车也是他们结婚后艾晴雪心疼石培仁挤公车筹钱买的。
可是现在坐在车上,他总是感到一丝烦闷。
也许是最近压力太大了,也许是最近太疲劳了。
揉了揉太阳穴,打开音乐,Michael的《BeatIt》飘出来,这是石培仁的习惯,晚上开车放一些提神儿的摇滚歌曲,不容易困倦。在他车上,放着两个乐队的专辑,一个是michael,一个是nickelback。
随口跟着哼了几句,感觉心情得到了一丝释放。石培仁也是工作之后,才发现自己有唱歌天赋。开始几年,工作不开心,压力也大,他就用唱歌来减压,结婚前有时自己一个人去,什么歌高唱什么,唱不上去硬唱,有几次都喊缺氧了,直到有一次不知怎么地,仿佛突然开窍了,自悟了一种发音技巧。之后更是在社里组织的活动中大放异彩。
快回家时,一声刺耳的刹车声传来,石培仁一惊,向外看了一眼,一条狗躺在了地上,开车的人出来骂了几句没听清,等了一会,狗还是没动,应该被撞死了吧。唉!生命真是脆弱,石培仁摇摇头不自觉的想着。
回到家,也许是看见车祸的缘故,石培仁一点困意也没有。帮艾晴雪盖好毛巾被,蹑手蹑脚关上卧室门,简单洗漱之后,靠在沙发上,打开电视,按下静音,静静地看着电视画面无声变换。
“嗡”,又耳鸣了。
渐渐地,石培仁忽然觉得自己处于一种奇怪的状态中,全身就像打了麻醉,身体就似不受控制,眼前的电视画面一明一暗,一切都像调低了分辨率,变得越来越模糊。
他觉得自己似乎飘了一下,又飘了一下,然后感觉竟真的飘了起来,飘了起来,越飘越高,越飘越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