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也谈不上什么大事,本宫出身小户。家父是小小的员外,本宫入京之前曾答应母亲,若有成就会与她共享。前些日子皇上问本宫可有想家,想让本宫修书回家报平安。”
“这是好事啊。”霍弋睁大眼睛不可置信的问,这位娘娘都坐上御撵,虽然位阶不高,但迟早会上去的。听说皇上一心都在她身上,遭了蛇患,就把人养在蟠龙殿半月不肯放走。得军心,有荣宠,为什么还一副我很悲伤的样子?
霍弋立刻得到庄景七的翻白眼,庄景七嬉笑应付两句,小心翼翼的问:“娘娘如今还是答应,位份不高,恐怕俸禄也不多。娘娘可是怕没有银两寄回老家,所以不肯写家书?”
“白衣卿相,你果然聪明。”
“所谓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微臣想劝娘娘放宽心,娘娘入宫时日尚短,尊夫人会体谅的。而且微臣相信皇上必定不会亏待娘娘,很快娘娘就不用为钱财发愁了。”
“说到家,本宫乏了,就不耽误庄先生和霍将军巡查,本宫要歇息了,请自便。”卓青芸看了一眼青黛,让她送客。
两人也不逗留,起身告退。庄景七看了一眼旁边打哈欠的霍弋,就知道这人根本没有细心听。收起折扇让人肩膀上一拍:“霍将军,你也太不留心了。”
“我一个习武之人,就是个粗人,我根本就听不懂你们说的,喝茶到是喝了一肚子。况且这位娘娘有点儿……我说不上来,感觉有点傻。她好歹正恩宠当头,怎么可能会缺钱嘛,她一开口皇上什么金银珠宝不会给?”霍弋简直理解无能。
又一个折扇攻击,庄景七头疼的扶着额头,避开巡逻的士兵队伍,低声告诉霍弋:“娘娘的意思是要我们整户部。”
霍弋脚下一滑,差点一个踉跄摔地上,站稳后傻傻的问:“你说啥?”
“你以为皇上和娘娘真那么傻,正儿八经听你到龙帐商量下一个要对付谁?暗示,暗示懂不懂?你都能想得到娘娘要什么皇上都会给,那你也不想想娘娘会平白无故到我们面前哭穷吗?那自然是说重点是钱,那我问你全天下的最重要的钱在哪儿?”
“户部。”霍弋似乎明白的点点头,一甩手无奈的说:“这也不能怪我不懂,你们这七转八弯的……”
这根本就不是霍弋的世界,一个个说话文绉绉的,从头到尾就没提户部两个字,那万一银钱代表的是银号呢?也可能是工部,工部下设八道钱监,每道都有一个铸钱坊。铸钱坊可比户部的钱来的多吧,掌控工部,有多少钱有多少钱。
“如果是银号,娘娘会告诉我怕母亲收不到,如果是工部,娘娘估摸着会告诉我不小心把银票给撕了。”暗示都是有指向性的,不是让你随便猜的。
霍弋翻个白眼表示更复杂了,干脆懒得理会庄景七,反正有需要帮忙的,霍弋不会推辞。
户部尚书李胜,早就该除掉,以他来告诉太后这是夺权的开始,最好不过。问题是,庄景七想要一个完美的事件来出掉他,还要一个备选的人。让霍弋自行去巡逻,庄景七漫步的在猎场里游走,他自认是个聪明人,可上头那位娘娘又何尝不是。
走着走着,就走到了围栏边,当今天子正骑着爱马围着围栏像是散步。
他的身边还陪着一个姑娘,想来是宫里随行的娘娘。这位娘娘倒是潇洒,笑声爽朗,说的似乎是小时候骑马的趣事。想了一会儿,庄景七将人对上了已知的身份,昭仪娘娘阮玲珑。庄景七了解不多,只知道这位娘娘是陈州人。凭着古灵精怪的性格得到皇上宠爱,除了顾家那位,宫里就属她最大。
明靖轩对于阮玲珑的到来纯属意外,自然也没有忽略站在一边的庄景七。这人一身白衣,在黑夜中不可能不显眼。
妆模作样的应付完阮玲珑,明靖轩说他累了,表示要好好休息,把精力留到明天。
“庄先生这是?”明靖轩路过的时候,好奇的问庄景七。因为庄景七的眼神实在蹊跷,他一直盯着阮玲珑。阮玲珑还在骑马,在士兵的追随下跑的远了些。
“回皇上,微臣只是心底敬佩昭仪娘娘的家教很好。陛下可能知道,陈州和漠州一样比邻北姜的国土。不过陈州更受到沙漠上的其他民族喜爱,所以北姜人到是不多。微臣有幸游历过陈州的风土人情,认识不少的本地人,发现陈州虽然讲的是中原话,但他们鲜少使用中原的发音。而是融合很多其他的语言,说话强调实在好听。所以微臣赞叹昭仪娘娘家教良好,昭仪娘娘的中原话简直毫无口音。”
言下之意就是这位昭仪有可能不是陈州人,其实可以暗示的再明显一点。明靖轩讽刺的笑笑,聪明的人是不是见谁都怀疑?
阮玲珑如果那般聪明,就不会至今都是靠卓青芸的帮忙。她的确露出过心机,但实在是不怎么聪明。
“先别管她,明日一早猎场外有人送信,你替朕接。”龙帐外面守卫的人都是顾一村的人,明靖轩实在不放心。
“遵命。”庄景七也算间接替皇上卖命来着,这点小事还是办的好的。
送信的小哥,天刚亮就骑着快马到了密山山脚下。韩毅林叮嘱过是密信,不可让人看见,小哥还是一身中乘军打扮,像是中乘军换班的士兵。但他的表情太凝重,庄景七还是在几个士兵当中认出了他。
“敢问大哥可知道这附近可有驿站?我想送封信回京城,京中有红颜知己等候。”
小哥立刻了然,拉着庄景七到路边妆模作样指了个方向,也不太确定的指着另一个方向。说了两句,暗下将藏于袖中的书信递给庄景七。两人说完后,都有点愁眉的转过身,小哥表示帮不上忙让他再问问别人。
书信立刻被送进龙帐,卓青芸草草看过信,凝重的放下手隐藏怒气的说:“北姜王姜训白派出使团进京。”
“目的是什么?”不临年关,边境持续骚扰,北姜这时候来是有什么目的?
“和亲。”而且是要白月嫁公主,不止是公主还要贡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