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事宁人的韩统领赶紧将人劝开,忘了说,韩毅林也要在这外面待上一个晚上,直到卓青芸醒来,否则他大摇大摆的走出去,这夺权的事也不用再商量了。有的时候感觉这种事真的很奇妙,面对卓青芸的时候,韩毅林总是有危机感。毕竟夺权是要命的工作,一不小心就万劫不复。韩毅林不怕要命,也不怕争斗。但他面对皇上的时候,不止是他的感觉,连皇上的感觉都出现偏差,那就是他们打打闹闹的像是儿戏。这会不会和他们结盟的时间太早,那会儿都还年轻,然后这八年也都是蛰伏状态有关?无论如何,韩毅林觉得怎么也应该让自己严肃起来。
朱秀宫太过热闹,卓青芸都快不认识自己的西苑,青黛用红色的布重新布置了桌子和床铺。桌上放着泰安宫送来的补品,而泰安宫的主人正在这偏僻的院子里喝茶,说来也很久没见。卓青芸和顾蓝钰都有点认不清对方的模样,想当初最开始得到皇上瞩目的貌似也是卓青芸,这回转了一圈,还是到她这里来了。顾蓝钰如何安得下心,这不,这就不顾丁嬷嬷的劝说,自己来送礼。
顾蓝钰的铁齿铜牙收敛不少,针对性的问过几句都被卓青芸打发,她的耐心反而更足了。
“妹妹大概过不久就要搬出这朱秀宫了,将来要是缺点什么,尽管派人来我泰安宫,姐姐会帮你的。”
“淑妃姐姐有心了,不过依臣妾看,皇上的心是不在臣妾这儿。搬出去的话,臣妾可没有把握。如果要搬出去,大概何公公早就拿着圣旨来过了。”
“妹妹这么说,就太悲观了吧?皇上对这后宫里的人,向来是赏赐丰厚的。”临幸过的都是给了品级的,从蟠龙殿回来都是有赏赐的。顾蓝钰只以为是卓青芸说的客套话,可眼下马上就到正午,何道宁的确没动静,又有点相信卓青芸说的。
“姐姐还不明白吗?皇上让臣妾去蟠龙殿,无非是想身边有个呼吸的人,并无男女之意。”
“你们……?
卓青芸明白顾蓝钰的意有所指,默认的点点头。目送匆匆告别的顾蓝钰,将她用过的茶杯里的茶水倒在院子里,顾太后不会那么容易糊弄的,她只要看到一点苗头就会选择掐死。借口虽然烂了点,但是合情合理,不会让卓青芸显得在后宫里特别,她没侍寝的事立刻就会传遍后宫。所有侍寝的女人都有封赏,但卓青芸如果出了朱秀宫,树大招风不说,福答应可会闷死的。最近福大人受伤,福答应心情一直很低落,没人在她身边,万一动点歪脑筋怎么办?
风平浪静之中,迎来盛夏。福大人的伤好的七七八八,都已经上朝请罪,顾太后象征性的连同顾一村一起斥责一番,也就没了下文,毕竟顾一村还是她的弟弟。不是同胞兄弟,但顾一村从小就被抱养在没有儿子的顾家,亲情上他们是拆不开的。
女人们不肯消停,以顾淑妃为例,她对别人的过度关心反而暴露了自己的性格。
卓青芸已经明确表示过没有侍寝,顾淑妃依然三天两头让太医来问诊,看是否有喜脉。有一次还抽到了潘壁君,卓青芸就懒得做面子功夫,将人赶了出去。
“虽然姐姐一直没有封赏,皇上也没有再和姐姐有什么交集,但玲珑看来,只有姐姐在皇上心目中是特别的。”阮玲珑将尚膳坊新送到锦绣宫的荔枝拿过来分给卓青芸。卓青芸还好奇她为什么会来呢,蟠龙殿出来那天,锦绣宫的三个人也都只送了东西。兰心宫的魏美人还知道自己跑一趟,唠嗑两句。阮玲珑也是个不遮掩的人,她笑的单纯,但问题就没那么单纯了。
再说,也不是卓青芸才特殊,魏美人也侍寝过,也没有再封赏。
“昭仪姐姐是什么意思?”卓青芸停住正在观赏蝴蝶的眼睛,随即明白她被阮玲珑看到了异常,稳定心绪几秒钟转头面对阮玲珑。
“姐姐这样陌生对我,可就不太好。咱们俩从进宫就认识,我的两次机会可都是姐姐帮我争取来的。我感激都还来不及,自然不会抓到姐姐一点尾巴就不死不撒手。皇上倾慕姐姐是好事,不愿意给姐姐封赏也是有陈婕妤的前车之鉴,玲珑都明白的。”
你是挺明白,但还理解的不够透彻,卓青芸暗中平静下来勉强的笑笑:“其实皇上心情不好是真的,这宫里的人都明白,那天被皇上叫去连话都没说上几句。你也知道皇上对陈婕妤的喜好,也是因为她安静。本来皇上提到过封赏的事,我不愿意,皇上就没有勉强。你也和我认识了这么长时间,知道我是在这朱秀宫坐得住的人,不愿意对外面说太多,也是我不想想太多。毕竟,那是天子,天性薄凉,就算一时倾慕,又有什么用呢。”还不如这朱秀宫住着来的舒服的,至少不会大起大落的。
卓青芸诱导着阮玲珑相信这只是一个我不愿意的爱情游戏,别让她在深入的细想。阮玲珑当然没有细想下去,她根本就不是来追究爱不爱的问题。而是来问:“姐姐可否再帮我一次?”
“玲珑你现在已经贵为昭仪,上头可就只有一个顾淑妃,在这后宫里就是你们俩分庭抗礼了。”你还不满意?
“可是姐姐有所不知,就是因为这昭仪的身份,而我又没有怀上龙嗣。顾淑妃有太后撑腰,她看我从来都是高姿态的蔑视我,如果我再别其他人取代,或者和我平起平坐,姐姐玲珑可就没有位置了。”
这逻辑也是有点让人想不通,就算是其他人上来当了昭仪当了妃子,哪怕是当了皇后。阮玲珑还是阮昭仪,该拿的俸禄不会少,赏赐不会少。顾蓝钰蔑视这后宫的任何人,因为人家有资本,不会因为你不服气就改掉的。听了半天的卓青芸淡淡的问:“你想要什么?去蟠龙殿住一晚,还是要当个妃子?如果你心大,要当皇后,我可就没办法帮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