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也不清楚是什么时候有的这地道,父皇也没告诉过朕。朕都当上皇帝两三年才发现这里,第一次看到的时候朕也很惊讶,差点就残废了。”明靖轩皱着眉很无辜,也不愿意回想第一次开地道的场景,不过到达地道另一头的时候那种喜悦的心情,明靖轩可是至今还留着的。
先管不了那么多,韩毅林跳下去在前面带路,掏出火折子照亮。这几年,韩毅林无数次出入这个地道,闭着眼睛也能走出去。
卓青芸忍受地道关闭时候的慌张,紧紧跟在韩毅林后头。这地方太窄,似乎连呼吸都有回声。
“娘娘别怕,微臣给娘娘带路,娘娘放心。”
放心归放心,该害怕还是要害怕。卓青芸把话留在肚子里,不忍心说出来打击这位韩统领,他可是护身符啊。
无论内心如何的风起云涌,都不要表现在脸上,哪怕走在地道之中,思绪已经飞到外太空,卓青芸依然保持着冷漠脸。看到韩毅林打开出口的时候,不可控制的松口气,跟着韩毅林顺着台阶走上去。
皇宫既然有如此荒凉的地方,出口是座假山,这里已经杂草丛生好生荒凉。四周仍有建筑物,比朱秀宫好上很多宫殿,可惜红漆已经斑驳,屋檐开裂。瓦片稀稀拉拉的盖在房顶上,恐怕连风都挡不住。心怀好奇的跟在韩毅林的后头,出了宫殿回头看见写有‘候夏宫’三个字的牌匾挂与大门之上。红色变成灰色在夜色中看的朦胧,这地方简直不像在皇宫里,就像是荒野中废弃的房子。脚下的路都被荒草遮蔽,本来应该是有石板路的,拆掉了。
围绕着这座宫殿的是一片竹林,韩毅林熟么熟路的在前面带路穿过杂草,绕道宫殿的后头在树林中找到出处。
“那天晚上见到你们的时候就是在这片竹林里?”
韩毅林肯定的点点头。
怪不得卓青芸往后出入几个宫殿,都没有找到什么竹林,也没有见到没点灯的宫殿。那晚来去匆匆,她只顾着追逐人影,回来的时候也是韩毅林带路回的朱秀宫。皇宫的路颇多,不走上两回还真分不清东南西北,稍不注意就会走到不知道什么地方。
韩毅林到是沉默的很,似乎不愿意说起这个宫殿。候夏宫的竹林外一排围墙,门已经都已经腐朽,轻轻一推发出恼人的吱呀声。
“微臣和皇上一直猜测地道是为了皇上逃生用的。”因为候夏宫外转个弯,就是朱雀门。
朱雀门属后门,不似青龙门直连京城。朱雀门外连的是管道,可去城里,也可离开京城往南。
掏出腰牌,高大的宫门被打开一条缝隙,两人都加快步伐走入城区。韩毅林带着卓青芸走到一处偏僻的巷子里,老旧的房前石凳上坐着抽烟袋的老奶奶。老奶奶虽然高龄,笑眯眯的一双眼透露着精明的目光,她对着韩毅林点点头。韩毅林点头后绕过她推开房门:“娘娘切先换身衣服。”
两人走进院子,分别走向两边的房间。衣服是准备好的,就放在桌子上,一套男装。比猛虎服更合身一些,卓青芸快速换好,临走时对老奶奶笑笑,这位老人却没有回应。
“你们还真够隐秘的,这里是一处据点?”卓青芸追上韩毅林悄悄的问。
“这里是微臣做羽林卫之前的房子,父母逝世后微臣就进了羽林卫,雇了这位老妈妈来给房子增添点人气。娘娘放心,老妈妈不会说话,她更像是管家仆人。”说道父母和从前,韩毅林难免露出一点惋惜,若父母没过世,他肯定不会成为羽林卫,更不会被皇上器重当上羽林卫的左统领。进十年来,韩毅林没有几个夜晚是在这里度过的,他在宫中有家。
识趣的不再问下去,卓青芸怀着好奇开始打量这座京城,没有禁宵,有不太像夜市的夜市。商家寥寥,行人寥寥,乞丐缩在街角和房檐下。他们有的相互靠在一起说话,路人行色匆匆看上去冷漠的很。鲜少有女性,更别说是孩子。
烟花巷就是完全不同的场景,挂起红灯笼,远远的就能闻到脂粉味。妖艳的女子挥舞着手帕揽客,莺莺燕燕笑的酥了人的骨头。
走进百花楼,韩毅林推开身旁围绕的女子找到老鸨母:“妈妈,我家公子想请庄景七庄公子填一首词。”
“哎哟,我这百花楼里只有姑娘,哪儿有什么公子啊。再说了,要填词唱曲还是别的,我这里的姑娘样样都行的。”老鸨母显然不乐意那个庄景七,可她喜欢钱。
掏出两锭银子,韩毅林严肃的说:“希望妈妈带路。”
鸨母往他身后看了一眼:“这位公子好生俊俏。”不至于是出于偶然还是钱,鸨母自然的接过银子,说了句跟我来就在前头指引他们上楼。路上遇到恩客和姑娘都不忘招呼几句,要好好玩,不要怠慢。
打开门让两人进去,鸨母不爽的翻个白眼让两人等等。
“娘娘可有不适?”来这种地方,韩毅林都不适应的浑身不爽,更别说是娘娘了。
“韩统领你一没娶亲,二没相好的,还没来过这种地方。那你?还是个童子军?”卓青芸严肃的面孔上透露着好奇,惹得韩毅林当下红了脸。象征性的说了两句话,不好意思的转过身去假装查看这房里有没有机关暗器。卓青芸无所谓的摇摇头,真是意外的纯情。要她说,无论是门口的还是堂内喝酒的姑娘,其实都不错。这简直就是男人的人间天堂,偶尔的女人也可以享受下,又不犯法。卓青芸也不在意什么世俗教条,开心就好。
选秀的队伍中见过不少的美人,但她们都不会是眼前这位解羽灵这般夺目。一推门进来,粉色系长裙的解羽灵笑不露齿的挥着扇子,站在门口也不进来,而是戏虐的盯着屋子里的人。
看了半晌,解羽灵才开口:“庄公子是否在外面惹了什么风流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