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有点大惊小怪的,但眼下是真的病不起。让青黛先送福答应回房,卓青芸自行走回房间,刚踏进门口,门就在身后自动关上。闪烁的锋芒抵在喉咙之上,卓青芸闭上眼无奈的问:“韩统领,这招玩不厌是不是?”
“你怎么就猜到朕是韩统领?”
“明靖轩,你也玩不厌是不是?”这声音里的嘲讽,简直让卓青芸不爽,推开碍着自己的手面对来人。
“连朕的声音都能听出来,是不是爱上朕了?朕一点也不意外,毕竟朕长得是这么的英俊潇洒、人见人爱……”
“韩统领不会自称……朕。”卓青芸的确是听声音就知道不对,但这个皇上太幼稚了。坐下来,卓青芸问:“有什么事?”
“你还没给朕行礼,朕都没坐下,你凭什么先坐下?”
“还要不要说事?”卓青芸挑挑眉不理会上串下跳的当今皇帝陛下,这一天可够累的,别在来添乱了。
明靖轩瞬间收敛好孩子气,匕首重重的放在桌上,在卓青芸的对面坐下来:“潘壁君今天可演了一场好戏,执拗的说草红花是堕胎之药,用之不慎造成了陈楚楚的昏迷。联合了半个太医局,现在还在吵,他告诉朕是你示意的?韩毅林也来回报说顺水推舟,于是就查到尚膳坊送到锦绣宫的糕点里真的有草红花。你是怎么做到的?这可是一条人命,稍有不慎陈楚楚可就赔进去了,朕可记得先前只拿陈楚楚当了一次挡箭牌,后来她出入蟠龙殿可也是你示意的。什么刺绣、看书、奏折,朕很累的。”
“我还以为你选陈楚楚当挡箭牌,就是告诉我要从她下手,我还想问皇上,你和陈婕妤是有多大的仇恨。”不然就奇怪了,那多出身平凡和显贵的人都可以选,偏偏选了个陈楚楚。如果这都不是恨,肯定的是也不会是爱。
“前年雷州地震,数以万计的灾民流离失所,陈楚楚她爹联合顾一村和其他人侵吞了所有的赈灾银两,一分一钱都没有分给灾民。”明靖轩紧握的拳头冒着青筋,毫不掩饰眼中的恨意,他也掩饰不了:“灾民无处安身,连另寻他处的选择都没有,雷州知府竟然联合雷州总兵屠杀灾民,韩毅林在查探的时候都不忍再看。而朕身为一国之君,如此贪官污吏竟然无法惩治,还有脸将女儿送到朕的宫里来。”说到激动之处,明靖轩的双拳重重的砸在桌面上。
卓青芸咽着口水闭上眼:“不是我做的,别对我发火。”
“那你说,朕恨不恨这个陈楚楚?两年来,灾民无处容身,饿殍满地。陈楚楚进京坐的是宝马香车,穿的是绫罗绸缎金簪步摇,若是她有点良心将身上的东西分给灾民,也能救活好多人。”
面对明靖轩的恨铁不成钢或者悔恨也好,卓青芸抬起头打断他的控诉,决定不再听。
“谁下的毒,我的确不知道。我只是让青黛告诉潘太医如实以告,字条上写的就是这四个字,太医局的人发现中毒肯定会先怀疑顾蓝钰,除了她没有别人会在这个时候针对陈楚楚。陈楚楚去找你的确是我授意的,锦绣宫的三位娘娘交好,我只需要去姚美人哪儿点拨一下,陈楚楚就会有危机意识。她自知没有侍寝,却隐瞒众人,也是怀着莫大的虚荣心接受各宫的白眼和奉承。况且你目前对她不错,陈楚楚要抓住这个机会,她越放肆顾淑妃就越高兴。这毒到底是谁下的,就不重要了,是不是顾淑妃也不重要,宫里多的是嫉妒的女人。你回去后茶饭不思,哪儿也不去,等着有人给你个台阶,此事不了了之就好。”
太后的根基太大,一个婕妤连顾淑妃的一根毫毛也动不了。
“那以后呢?”
“以后?按照常人的猜测走,没有证据,有猜测就足够。这就是你和顾淑妃间隙的由来,陈楚楚还能继续荣宠一段时间,直到长寿宫和泰安宫坐不住了,才会有好戏看。”
“那如果她们坐得住呢?可别小瞧顾丽音,她当初进宫之时斗垮了两任皇后、一位皇贵妃、一位贵妃还有很多个被她踩在脚下的人,连朝廷上的那些个官员都被她弄的一愣一愣的,她的肚量可是很大的。”
“你也说了是往日,现在今时不同往日。我猜如果真放在往日,顾太后可不会有肚量的,这批进宫的秀女她会全部换成是顾家的人,可不会给你一点点机会挑选自己喜欢的。也不会揣测你的心意来调教顾蓝钰,可别忘了,这宫里不止一个顾蓝钰。”而是要多少有多少,顾丽音都不需要找个选秀的机会来安插她的人。
“朕要让太常太卜给你算算八字,你这女人太可怕了,杀人诛心是最狠的,而你做的这般轻巧。朕既要庆幸你是个女人,也要可惜你身错了身份。”明靖轩赶紧给自己倒杯茶压压惊,这女人有的时候和顾太后的感觉是一模一样的,令人胆寒。
卓青芸不做反驳,嘲讽的翘起嘴角,也不知道是嘲笑自己,还是嘲笑明靖轩。
“你一个人,如何能操纵这么多人的心思?不如也教教朕,将来朕也可以在朝堂之上运用。”
“皇上想洞悉心思的人不是朝臣,而是我。”
“知道就别拆穿吧,教不教?”明靖轩挥挥手大声的掩饰尴尬。
“皇上学不来的。”
“你这是小瞧朕,朕乃真龙天子,三岁认字,七岁赋诗,十岁之时换了三任太傅,因为他们教无可教。你一个连字都写不好的女子,何以敢这样嘲笑朕?”一甩手,杯子应声而倒,茶水流从桌沿上留了下来。
“太大声了。”卓青芸气馁的说:“你是真学不来,这些都是靠直觉,揣摩人心很累的。现在我做的这些都是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类似投人所好,比如后宫需要拔尖的女子,我就送几个。陈婕妤和顾淑妃需要有人烧一把火,我就烧了一把。而且,我是不能预测结果的,若是遇上真正城府很深的人,我也只有给人当丑角看的份。你看,我到现在还没有想出半点对付太后的想法,一点都没有。”卓青芸的眼神里投射着认真,她希望这位天子能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