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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幕

(意大利.罗马)

雨,淅淅沥沥地洒落,为小女孩冲洗着绸缎般的银发,还有她那全身猩红的鲜血。

缓缓地睁开双眸,呆呆注视眼前的尸体,雨水混着鲜血滴落汇成一条条淡红色的小溪。

人类的生命真是脆弱,前一刻还在亲切微笑的叔叔,现在却瞪大双眼,僵死在泥地上。她蹲下身子,丢弃手中染血的匕首,小心翼翼地帮叔叔合上死不瞑目的惊恐双瞳,喃喃轻念:“对……不起……对不起……”

“尸体还能听见道歉?”

有人?被看见了?而她,竟然没有发觉?

银发小女孩惊慌地转过头,雨中,一名少女右手撑伞,左手牵着一名金发碧眼的小男孩,齐肩碎发随意披散,发间挑染的几缕蔚蓝被黑亮的底色衬得荡人心扉,她正平静地注视自己染血的双手。

小男孩挣脱少女的手,跑到银发女孩跟前,朝她微笑:“仔细一看,你生得好可爱呢,长大后一定是个美人,可是,杀人是不对的,你没有资格夺去别人生存的权利。”

小女孩微微一惊,情不自禁地向后退,眼前的男孩看来不过比自己大上两三岁,却有着比阳光还炫目的笑容,自己无法拥有的灿烂……

努力地张了张嘴,她发出干涩的童音:“我和妈妈约好了,无论如何要活下去,我要守约,我要活下去,即使要剥夺别人的生命……”

为什么要解释那么多?她不知道……可以不解释的,为什么……为什么会在意眼前男孩的嘲笑?

“啧啧,这种话真不像出自一个10岁女童之口,”金发男孩感慨万分,“现在的世道啊,混乱得……”

话,尚未说完,小女孩已掏出手枪抵住他的额头。

金发小男孩狐疑地指着黑洞洞的枪口:“这个……是玩具吗?”

身体开始剧烈地颤抖,银发女孩低声轻语,像是解释,又像是自我安慰:“我还不能死,不能……”

看着她瑟瑟发抖的身躯,男孩眼中笑意更浓:“告诉我,白皙的皮肤染上血的感觉如何?是温暖的?滚烫的?还是冰冷的?”

小女孩猛地抱住疼痛欲裂的头,跪坐在地,不敢去看男孩那双如晴空般湛蓝的眼睛:“住……住口!!住口!!!!”

扭头望向身后的少女,小男孩满脸得逞的笑:“她的眼睛有生命的波动了,如何?很清澈很漂亮吧?”

一直静静微笑的少女松开拿伞的手,久久凝视银发小女孩,直到她抬起头,才露出一个温柔和蔼的浅笑:“可怜的孩子,你一定很害怕对不对?”

蓄满泪水的大眼睛愣愣看着那温暖的笑容,笑容的主人向她伸出白嫩的右手:“跟我走吗?我想帮助你。”

银发小女孩流着清泪,好半天才颤颤抖抖地伸出自己染满鲜血的小手。

少女抱起小女孩,远离僵硬的尸体,银发小女孩在她温暖的怀里嗅到已经失去很久的妈妈的味道,终于隐忍不住失声痛哭。

“妈……妈妈……妈妈——我害怕,我好害怕——”

轻轻拍打她的背,少女轻轻地吟唱动听的曲调,哄她渐渐平静入睡。

“不要停下前进的脚步,不要迷失自己,即使你生活在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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