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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し子

甲板传来“咚咚”的轻微脚步声,银色的柔发飘入视线,动听的曲调混入人鱼的旋律,婉转悦耳却苍凉悲伤的声音响彻幽深的海洋。

“亲爱的宝贝,无论何时都请在我的怀抱中沉沉入睡吧。

我绝不容许天真的你再次逃离此处。

把她的一切都忘了吧。

愿她不会用沙哑的撒娇声**你的耳畔,

否则我将紧勒她的咽喉。

只要两人就好,其他什么人都不需要,

你只由我来满足。

在你的双足上镶嵌银色的枷锁,

但愿你莫要重蹈覆辙。”

绯红的唇瓣微微颤动,惊讶地望向眸色邪佞的银发少女,她的笑淡怡而诡异,她的歌声,她的笑颜,她的眼眸,无不传递着极度危险的信息。

“亲爱的宝贝在我的胸怀中吮吸脉动的甜美蜜汁吧。

我绝不容许天真的你再次离开我的视线。

把她的一切都置之脑后吧。

若她举起利爪前来夺走你,我就亲手杀死她。

不要反抗了,来吧,把一切都交给我,

只有我能让你生存下去。

把你的羽翼撕个粉碎丢弃了吧,

但愿你再也飞不到任何地方。”

人鱼的歌声渐渐被压制,低哑悦耳的嗓音将强烈的占有欲诠释得淋漓尽致,阿塔玛斯尘封的回忆浮现脑海,血色月夜下,海妮娅的绝望的哭喊浮出脑海,那些他拒绝忆起的影像犹如潮水般蜂拥而至,迫使他逐渐恢复意识。

人鱼的形象渐渐淡薄,阿塔玛斯的思念体恢复了本来面目,他愣愣地看向自己的双手。他想起来了,一切都想起来了……海妮娅死了,在那个血色的月夜,他就是用这双手伤了海妮娅,他只是希望她回到海洋过上平静的生活,他不希望她卷入危险的战争,但是海妮娅的心碎了,她死了,就在他的面前自杀了。

“只要两人就好,其他什么人都不需要,

你只由我来满足。

在你的双足上,镶嵌银色的枷锁,

但愿你莫要重蹈覆辙。

不要反抗,来吧,把一切都交给我,

只有我能让你生存下去。

把你的羽翼撕个粉碎丢弃了吧,

但愿你再也飞不到任何地方。”①

看见思念体消失,晨心也停止歌唱,客舱内,阿塔玛斯睁开灰蓝的眼眸,他坐起身,弯腰捂住胸口,好痛苦,令他无法忍受的痛苦钻入骨髓,啃噬着他的心脏……

海妮娅,他的海妮娅,他所深爱的女子已经死了,死在他的手里,他们终究无法突破自然的法则,他们为爱情付出了无法承受的惨重代价。

“王子,你总算醒了,太好了,太好了!”

见阿塔玛斯清醒,厄帕俄斯激动得眼泪直在眼眶里打转。

“阿塔玛斯,你还好吧?”

拉开吕西阿娜抚上自己额头的手,阿塔玛斯猛地起身推开房门,冲到晨心面前,歇斯底里地朝她吼叫:“为什么要逼我想起来?为什么要唤醒我?为什么连做梦的权利都不给我?为什么!让我去死!我不需要谁来救我,我……”

轻蔑地扫了他一眼,晨心拉过阿塔玛斯的衣襟,在他耳边清晰地一字一顿地冷冷回到:“我要救的人是拉美西斯,至于你,死不死跟我没有半点关系。”

阿塔玛斯微微一愣,晨心面无表情地将他推向船沿,上前按下他的头,让他看清船底成群张牙舞爪的人鱼:“这里除了你,没人想死,但你害得所有人都差点被食人鱼吞下去,包括那些到处追着你回家的迈锡尼人,小没良心的。”

清醒的士兵们向人鱼发起猛烈攻击,海面上此起彼伏的惨叫不绝于耳,阿塔玛斯跪倒甲板上,挫败地垂下头,温热的泪水滑出微红的眼眶,一滴一滴缓缓滚落上:“我只是想保护我的国家,我只是想让海妮娅回到海洋,我只是想让我重要的人能远离纷争过上平静的生活,为什么?命运为什么这样不公平?早知如此,早知如此,我宁愿那时满足海妮娅的愿望,跟她离开,即使淹死在大海里,至少不用承受……”

“你这么认为吗?”晨心双手环抱于胸,斜靠身后的船栏,“据说一旦人鱼喜欢上人类,就会将他当做私有物拖入大海,至于对方是否爱他……对于占有欲极端强大的人鱼来说,似乎不在它们的思考范围内。”

阿塔玛斯抬起头,诧异地看向晨心,她扭头转向正逐渐被击退的海妖:“几句话就能否定爱得死去活来的感情?你当吕西阿娜是演说家还是当自己是戏剧之王?”

泛红的双眼直直看着银发少女,瞥向阿塔玛斯,她的唇角悬挂起意味不明的浅笑:“小子,真的爱一个人到极致,什么本能什么欲望都是浮云。在你的眼里,你们的爱情不仅没有结果,还使海妮娅丢了性命,你觉得输给了自然的法则;可在我的眼里,海妮娅为你背离了自己的天性,宁愿牺牲性命也不愿伤害你,赢的人分明是你们。你没体会到吗?不希望你悲伤的海妮娅的心情。她不希望你知道她选择死亡的真正原因,她不想看见你背上沉重的思想负担,她跟你一样撒了谎。”

海妮娅是为了不让自己受到伤害才自杀的?她知道自己无法违背人鱼冰冷的欲望,所以结束自己的性命来保全他?为了让他认为她不再爱他,所以她撒了那些谎?她爱他,至死都爱着他?

阿塔玛斯瞪大双瞳,半响,终于发出撕心裂肺的悲凄痛哭,白皙的双臂从他身后温柔地环抱住他,海妮娅清丽的声音在耳畔萦绕:“阿塔玛斯,是你教会了我温暖的感情,是你给了我永恒的灵魂,是你让我得以转世重生,我很幸福。来生我会等着你,等你来找我,永远等你。现在,我要走了,请别再为我悲伤,也别再为我哭泣,即使时间倒流我还是会做出一样的选择,答应我,快乐地活下去,我爱你。”

感受到来自海妮娅的馨香气息,阿塔玛斯闭上双眼,他没有回头,就这样默默地跪着,直到那熟悉的温暖被吹拂而过的冰冷海风席卷得无影无踪。

目送海妮娅的灵魂离开,晨心长长地松了口气,走到阿塔玛斯面前,向他伸出手,拉他起身:“起来吧,她已经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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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这首歌为rurutia的爱し子よ,一直很喜欢她的歌曲,比如迷失的蝴蝶,只是没想到,治愈系的女王也会唱出这么腹黑的旋律,而且,我还意外的非常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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