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准备问,就听到小白货说:
“嗯,我知道了。不过你得让我考虑一下,明天我给你答复好吗?”
“不,没时间了,必须就是现在做决定了。
我出来的时候撞上方子墨了,他好像已经听说我要来找你了,这会儿应该正想办法阻止呢!黎昕,你想清楚,方子墨现在是财务副会长,就已经开始这样对待你们了,如果他当上了会长,你们又会是怎么样?”
我感觉到小白货开始犹豫了,刚想说什么,却发现自己真的没什么立场可说:
真的,毕竟方子墨这件事,起因在我。
我叹了口气,正发愁着该怎么办呢,就听到小白货说:
“好,我明白了,我答应你。”
什么?!
我瞪圆了眼:
不是吧……这可是要推他去做炮灰的节奏啊!
有二年级,我的学霸同桌程弈在,有一年级比他更早被大家认可选做代表的小光在……
他很难被选上吧?
说白了这朱林杰不就是想借着小白货和方子墨的事情,堵了方子墨竞选学生会长的路吗?朱林杰也是气糊涂了吧……还真是小孩子,就没想全过……
不成,他想不全我得想全!
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儿,我可不能看着小白货往里跳!
得提醒他!
抱着这样的想法,我蒙蒙地送走了朱林杰,正准备跟小白货说一说呢,他却抢先表示很累先睡去。
结果我就只能瞪着他拿起毛巾就闪进浴室冲凉,之后出来就立刻倒床上睡觉……
最后也没跟他说上什么话,而且——
事实上第二天的事态发展完全脱离了我的预料。
——在听说小白货被朱林杰指为学生会会长候选人的一节课之后,选举委员会就先后接到了来自社联会和一年级两方面的弃权书和倡议书两份:
没错,王家栋跟小光同时表示弃权,并且同时做为两个部门的代表,发出强力倡议书,表示强力支持小白货担任学生会会长!
甚至就连勉强没有放弃的二、三年级部中非社联会成员的人,也有很大一部分的同学都表示出了犹豫和观望的态度!
整个下午,我就只能坐在西乐社的窗子边,盯着操场上立在司令台上,被大家像明星一样捧在中央狂呼高喊的小白货发呆:
这……这是个什么节奏?!
“怎么啦?”
一边传来林昊哲的问话声:
“帝QQ在竞选呢,你为什么不去助助威啊!
有你在,他准赢的吧!”
我回头瞪他:
“是吗?我怎么不知道自己这么大魅力?”
“嗯,你是魅力很大啊,不然方子墨怎么会为了你,一定要当上这个学生会长咧?不过这不奇怪,奇怪的是这只帝QQ,那么精明腹黑又懒到爆的混蛋,这一次居然肯乖乖帮那个朱林杰报仇来揽麻烦往身上担……有问题哦……”
他一边说,一边斜眼看着我。
我眯眼:
“你似乎觉得他一定会赢?”
“哈,开玩笑的好吧?只要这只大号帝企鹅一出场,什么程弈宋治涵方子墨的都是陪跑好吧?说句不客气点的话哈,就是王家栋那个混蛋人气都也还差他一丢丢呢!
想当初要不是他懒得出蚤子,死活不干社联会会长,那现在这位子早就不是程弈(没错,程弈是社联会会长。本来应该是呼声最高的林昊哲或者罗俊宗,但因为他们都是正社长,所以没有资格——又是正阳奇奇怪怪的校规在作怪)在坐了好吧?”
我瞪大了眼,半晌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不……不会吧?这小子……人气有这么高的吗?”
“啊不然你以为咧?为什么大家要叫他帝QQ不是直接叫QQ?不还就是因为他另外一个外号就是影帝嘛!”
“影帝?哪一种意思?”
“两种都有啦!影帝级的伪装技巧和影子皇帝一样的神级人气和神级存在……他都有啦!不会吧苏少……跟他同寝这么久了,你居然连枕边人是个什么样的都不知……呜!”
他停下来,是因为我打了他。
不过打完了他,我也没心思再听他乱叫,满脑子只想着一件事:
这个小白货?他?就他?
影帝?!
别笑死人了好吗!?
好歹我也是大人啊!他能厉害到逃过我的法眼吗?!
开玩笑吧!
可能是我不相信的表情太明显了吧?林昊哲哼了一声,换上一脸正经地说:
“苏宇,兄弟一场,别怪我没跟你提前透了些信儿哈……我知道你挺信黎昕的,也知道你挺疼他的。
可是我劝你最好别把我的话当成是玩笑,更别把他当成是个孩子。
你明白吗?
对你而言可能有些事看起来像开玩笑,但它是真的,就是真的。明白吗?”
这么没头没脑的话,不知为什么,我居然有点懵懵懂懂地似了非了。眨眨眼,正准备回他话,就听到手机一阵狂响。
掏出来一看,顿觉全身无力。
林昊哲立刻怪笑起来:
“啊呀……你看吧你看吧!老子就说他不可能丢你一人太长时间的吧?”
说完,我们一块儿看向窗外……
果然,那只巨大的帝企鹅宝宝身披绶带,正站在操场中间的司令台上,举着扩音器对着我们这边狂呼大喊,却因为音乐社的玻璃隔音效果太好而根本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只能看到他口型地大概猜是要我下去的意思。
“下去吗?”
林昊哲凑过头来,一脸痞子笑。
我毫不犹豫地拿起手边的小提琴琴谱狠狠给他打下去——一副不把他鼻子打塌不罢休的气势,吓得这只痞子终于离开我三尺远,然后恶狠狠地瞪着他:
“他是谁?我不认识!”
接着哼了一声,起身,转头,走消防通道,回宿舍!
……
这样的结果,自然换来的就是晚上小白货回来之后,对我无休止的抱怨。
“你也太不讲义气了吧你?”
一回宿舍,满头大汗的纪黎昕就扔开了被揉得成一团抹布的绶带和扩音器,倚在浴室门边,看着正洗衣物的我(抱歉虽然我的洗衣币很充足,但就是不喜欢去洗衣房)调成唠叨模式:
“我在那儿打了几十个电话,靠你一个都不带接的不说,还干脆就不见了……神马意思啊你!不知道我这是在为我们以后不被方子墨那个混蛋打扰的幸福生活而奋斗呢吗?就不会帮个忙啊?
露个脸而已,又不是就叫你帮忙参选……”
小白货的抱怨,在我的一记白眼之后,停了下来,揉揉鼻子,这货这才后知后觉地道:
“啊,你生气了吗?
生气什么呢?”
我再翻翻白眼,看看他,不说话。
他看我不理他,居然胆子大到伸出又是汗又是红色绶带上的金粉又是不知道哪里抹到的一手黑地来扯我的衬衫短袖的袖口——
“喂,到底怎么……”
“啪”地一声,我拍掉了他那只脏爪子,心疼地看着原本干干净净的白衬衫上染出来的两个黑印子,恶狠狠地瞪他。
他也知道自己错了,揉揉鼻子,好一会儿才委屈地瞪着圆圆的丹凤眼看我:
“到底怎么了啊……我又干了什么惹你不待见的事儿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