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车缓缓停靠在江州的车站,午后的阳光斜照进车窗,晕染的光辉,映出少女清秀的脸庞。
柏季若似乎没有意识到已经到了终点站,她的目光还在望着窗外,余晖照耀着地标双塔。
不禁感叹,室友昨日问归期,今日千里江洲一日还。
不,不是一日,是几个小时而已。
“亲们!周黑鸭到了。”柏季若一交踹开门,对着室友们亮了亮手中的三盒鸭子。
大家都是昨天就到了,只有季若住得远了点,家里事情多,所以来得晚了些。
再看看几个趴桌子上玩手机的姐们,看到周黑鸭,饥饿的眸光顿时亮了亮。
“姐们,舍得来啦!”齐昭最先开口道。齐刘海,眼睛不大,却是格外有神,小巧的鼻子,樱桃小嘴,小脸蛋,五官属于小巧精致形的,身娇体柔,有成为女神的一切条件,但无奈中二病已经是病入膏肓,求医多年,无奈百治不好。
最近立志要找一个拥有冯绍峰的温柔,,吴亦凡的外表,宋仲基的撩妹手段的男朋友。
杨玫小伸着双臂小跑过来,“哎呀!这么欢迎我太不好意思了,”柏季若美美的想到,伸手预抱,对方抢了周黑鸭就走……
我去!重美食轻队友啊!小土匪。
杨玫长发及腰,长了一张好无公害的脸,眼睛虽是单眼皮,但扛不住别人眼大啊,不仅大还会放电啊!腿细,胳膊也细,看上去斯斯文文柔柔弱弱的,个子也不高,但是力大无穷啊,柏季若和齐昭经常被她打得起不来。
曲梦人个子比较矮,体型微胖一点,但是长相甜美可爱,属于天然呆萌型。宿舍里面唯一多单的人也是她,找了个男朋友,天天两人腻在一起。
“玫玫,你再吃你的腿就变粗了。追你的男生就少一大帮了。”柏季若损到。
“我胖非我意,美食岂可负。”杨玫一边啃鸭脖,一边说道。
“你一年到头就一处好东西给我们,还不让我们多吃点啊!”
欢颜笑语,时光静好,季若看着窗外的阳光,照耀着大地,香樟树的叶子泛着光亮,树枝上鸟儿安静栖息,世界美丽安静,甚至窗外的阳光有些刺眼。
手机上面又有消息过来,是妈妈问:“到了吗?”季若回了一句,“到了,我很好,不用担心。”顿了一会,又将“我很好,不用担心。”删掉。
因为觉得多余,所以去掉那些可有可无的好像关心的言语。
相顾无言,相思天涯。
第二天一早,柏季若的手机响了,迷迷糊糊的接通电话,居然是言子游打来的,季若腹诽到:“这家伙什么时候乖乖打电话给自己了,多数时候都是自己打电话请他,同学会,生日会,升学宴……这家伙肯打电话给自己,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言子游是季若的初中兼高中同学,大学同在一所学校,只是不同专业,可以说,言子游见证了柏季若从一个懵懂无知的女孩变成一个少女,他们是无话不谈的好朋友,更是不可多得的知己之交。
而且,言子游此人吧!虽然他很帅,虽然他有女生追,虽然他很有气质,虽然他对柏季若很好,虽然……但他无下线啊,各种无下线,为人……唉,说来一把心酸泪,不说了。
柏季若非常苦恼,为什么自己身边的男生,长得帅的没人品。有人品的长得不帅。老天啊,赐我一个男神拯救我吧!
“大哥,你什么事情啊?大清早的劳烦您老亲自打电话来,”柏季若不耐烦道。
“什么什么鬼啊,大姐,你怎么还没醒啊昨天跟你发消息不回,今天我自作主张帮你把课给抢了,跟我一样的,”一如既往的损友口气。
“我去,”柏季若差点没骂出来,这家伙,又想干吗啊,“你丫的怎么好事不做,专干坏事,我跟你在一起,那就是手拿菜刀砍电线……”
“一路火花带闪电。”没等季若说完,言子游就将她的话接下去了。
季若撇了撇嘴,表情万分奈。不过也怪她自己,来学校要选公选课的事情给忘得一干二净。
等到下周去上公选课时,柏季若刚刚近教室,就看见有人“好心好意”的向自己招手,正当柏季若心道,哎呦,小伙不错还给自己占座位了啊。尼玛,刚一坐下,言子游就把柏季若一个人扔下,自己潇潇洒洒的去陪另外的女孩子。
刚刚还说好一起走的……果然,言子游说的都是浮云。
重色轻友者,天打雷劈。贱卖队友者,不得好死。
这节课上得要多郁闷就有多郁闷。柏季若心里面一直在碎碎念,死子游,臭子游,你若不死,我便不嫁。你若一死,我便抢了你的老婆,夺了你的家产,然后在你的葬礼上吃着大鱼大肉,看我不气死你。
偏偏那个女孩子还一副娇羞的样子,总是一副欲说还休的样子,好几次那个女孩子转头想对言子游说话,转到一半,看到柏季若又回头,这女的要是做到我的女朋友,打死不要!
言子游那脸皮厚的还不是跟别人讲话,还笑,你还笑得如花似玉,行!言子游,你这个重色轻友的,看我不整死你。柏季若最是见不得那些特别作的女生,尤其是那种欲说还羞的,不知道为什么,她第一印象就对人家不好。
柏季若觉得深深被忽视了。
放学回宿舍的路上,柏季若白了他一眼,扭头就走。
言子游一副莫名奇妙,不知为何。
柏季若是那种不知道该如何
她的性情偏向古怪那种,有时生气也不说,却让人毫无办法。有时生气也笑嘻嘻的,不过那是笑脸杀人于无形的。
言子游虽是多年好友,却也不是任何时候都了解她的性情的。
比如现在,他就不知道他什么地方惹了柏季若了。
两人追到A教学楼大门的外边,柏季若就看到了一辆特别眼熟的黑色奥迪车辆,那个牌照上的省区简写是泗州的。
旁边站着一个人,宽阔高大的身影,背部微弯。气质从容,第一眼的时候。差点误认为是柏立本,其实不是,那是他的儿子,柏子庭。
柏立本是何人,只有接触多了之后才会发现,此人根本就没有任何良心可言,亲情对于他而言不过如是,一个连亲情都谈不上的人,又有什么可以谈友情,爱情。
柏季若就跟他说过几次,简直无法沟通,没法交流,此人刚愎自用,喜欢独断,对于比自己能力大的人,地位比自己高的,说话还有那么几分分寸,对于那些有求于自己的,不管你是他的亲姐姐还是亲弟弟,还是她的侄女,都是一副狗眼看人低的嘴脸。柏季若对他的评价就是人情淡漠,自私自利,势力眼的人。
阳光透过落地窗照在沙发上面,柏季若狠狠的拽着手机,仿佛要把手机捏碎似的,眼泪还是不争气的流出来。刚刚柏立本的话还在耳边,
“我是神仙?是谁教你这样说话的啊,你以为你是谁啊!”
柏季若从小到大没有求过他,甚至从来没有忤逆过他,但即便是这样,,作为他的侄女,柏季若还是感觉到了,一股来自长辈和地位的威严压迫感。
那天柏立本的语气要多看不起人就有多看不起人,满了20岁的女孩子,怎么会不明白那些话语背后的感情,怎么会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被轻视。
眼泪不争气的流下,胸腔不知为何涨得疼,好似要作呕。
敏感自卑的内心,阴暗的过往,讽刺的话语,夹枪带棒的语言,有意无意的忽视,冷漠,潮水般的混杂在一起,产生异样的化学反应。
有些什么在脑海闪过……
“哈哈,你爸妈赚不到钱。”“你知道吗?就你一个住在外婆家里面,我们都是住在奶奶家里。”“你赚不了钱,你回来干吗?”……
仿佛间她又好像看到,那些她软弱的样子,“你不要打妈妈!啊!你走开啊,你滚!”
又仿佛看到了妈妈抱着她无声的哭泣的样子,那么黑的夜,那么冷的天,父亲的兄弟姊妹们都不肯借钱给自己家里,妈妈和自己睡在狭小的屋子里面.
小小年纪的她问:“妈妈,白天那些坏叔叔还会再来吗?”
那么清澈的眼眸,盛满的全是恐惧。
妈妈抱着她,“没事,没事。都过去了……”
可是妈妈颤抖的声音里面也是恐惧,不安……
当年公司合并,融资出现问题,结果,本应该出手相帮的柏立本却是率先抛售了股票。
而现在,柏季若心中不知是恨还是什么,她还记得小时候伯伯抱她出去玩,还记得自己揪着对方头发,要骑在对方的后颈上。
那是亲情,上天赐予,不可磨灭。
她又深知自己为何落入今天这般境地,也知道手上掌握的东西不能过让柏立本倒台,自己也没有足够的力量震慑,威胁他。
她还不能确定,当年的事情,是不是应该全部归咎到柏立本身上。那些故意透露这些消息给她的人,到底是何居心。不明不白的被当抢使,那可不是她柏季若。
而且,她也很矛盾,她不知道,自己到底该不该整垮他,毕竟,他是她的伯伯。
她是笑嘻嘻的走到柏子庭旁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