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胖子,希望你耐揍一点,否则等会儿会很痛苦的哟。”身形高大的铁扎,如同一尊铁塔站在袁霄身前,语气轻蔑。铁扎俯视着比他矮一个多头的袁霄,眼神玩味,一副我要欺负你你却无可奈何的嚣张神色。
“哎...”袁霄一反常态的倨傲着脸,神色不耐,“我最恨别人叫我胖子了,我的朋友就算了,你也敢这么叫我...”
话音刚落,袁霄猛然昂起头颅,瞪向不可一世的铁扎,如同一头愤怒的雄狮,眼角燃起炽盛的光芒,竟是完全激活了自己的圣痕!
铁扎轻哼一声,面对觉醒了圣痕的袁霄,依然不放在心上,抬手便一拳轰向袁霄的脑袋,速度之快拳势之沉,着实骇人,仅仅是普通的一拳,竟给人无比的压迫之感。
却没想,面对那当头一拳,袁霄竟不闪也不避,右手持印直直打向铁扎的胸口,看这架势,竟是要打算以命搏命......
另一边,梳着月带头的岗本踱着一种奇异的步伐,节奏忽快忽慢,配合着自己忽深忽轻的呼吸声,给人一种错觉,上一秒还在那里的他下一秒竟然已经出现在几米开外。
孙修知道这是那个武士头刻意为之,为的就是让自己抓不住他的节奏,人并不是每时每刻都能保持注意力的集中,最为显著的便是人眼识别连贯图像的频率不会超过24帧/秒,再加上其他感官神经脉冲接收的差异性,导致人不可能每一秒都处在接受并处理外界信息的瞬发状态。因此,人类习惯性地去判断运动物体的速度并预测其运行规律,提前做好下一秒的准备。一旦运动物体发生了“诡跳”,则会因为预测的失准而错误的提前做出不恰当的反应。
凝视着那道忽快忽慢的人影,孙修伸手在麻袋中摸索着什么,只见他从中掏出了三节手臂长的棍子,拧巴了一下后,接成一根两丈长的大铁棍,握着足有鸡蛋粗细的铁棍,孙修微微一笑。
而岗本则一直保持着那种奇异的节奏,在快要接近孙修之际,脚下的步伐愈发细碎匆促了起来,左手拘着刀鞘,拇指微微顶起刀镡(也叫刀锷,刀的护手),握着刀柄的右手突然握紧,接着脚下加速冲起,右手奋力拉出那柄削铁如泥的长刀,只见刀光一闪,如旱地惊雷,刺眼的白光让本都无法看清那里发生了什么,只听的一声响遏行云的刀啸炸响而出,一光一声,真的如惊雷出世一般,端的是不可思议的一刀。
惊雷过后,一切终归于平静。
保持着劈砍姿势的岗本,并未回头看那被自己过掉的家伙,而是动作优雅地将长刀重新收归于刀鞘之内,收拾了下因为动作过于剧烈而有些松散的领口,打算转身离开时,却突然见了鬼一般呆立在地,满脸的震惊之色。
“八、八嘎,****个仙人板板,嘿死老子咯!”曾在川蜀学艺过三年的岗本破口大骂,原以为被自己砍成两截的孙修竟然毫发无损的站在那,还用一种似笑非笑的表情盯着自己,着实把他给吓得不轻。
“怎么的大兄弟,你喜欢吃火锅啊?”孙修贱贱地问道,一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表情,看的岗本恨得直牙痒痒。
“火锅我是喜欢的,不过现在我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岗本眼神一凛,右手重新伏在刀柄之上,几乎凝重到实质的杀气从他的身上猛烈地溢出,不知究竟受过何种训练,竟有如此骇人的杀气。
“我也挺喜欢的,抄手和串串呢,你喜欢不?”看到岗本忽然暗淡的身影,孙修心里微微一惊,这家伙年纪如此之轻怎的会有这般厚重的杀气。虽然心中暗自惊讶,但孙修表面上依然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这不还跟人聊起了美食的话题。
知道自己被调侃后,岗本眼神愈发阴沉了起来,霍然拉出自己手中的长刀,只见刀身如洗,泛着水亮的青芒,如同一帘飞瀑被拘在了他的手上,好一把漂亮的宝刀!
“吾名岗本初一,此刀名为若水。家父有言,面对敌手若要全力以赴之时,必先自报姓名,这样你若死于我的刀下,也能做个清醒鬼,怨念未消亦能找到债主,用尔等怨念附于吾身以助吾势。”
“难怪我看你一身杀气,想必死于你刀下的生灵不少吧,真是邪门歪道啊,杀气这么重隔着老远都能闻到咯。”孙修不以为然道,挑起手中的棍子对着岗本晃了晃。
“吾之大棒,名为杰士邦,此棒虽不是出自名家之手,但却是善良的杰士邦大叔倾尽心血为我所铸,今天,我倒要看看是你岗本的刀轻薄锋利还是我的杰士邦厚重坚硬,吃我一棒!”
说罢孙修举起手中的大铁棒当头砸向了岗本,眼见那势大力沉的一击就要落下,岗本却没有丝毫避退的意思,左手将刀镡顶起,右手猛然拔出自己的若水长刀,只见刀光一闪。
“斩瀑!”
岗本家族,作为专精于刀法的古武世家,传承至今已有数百年的历史。传闻中他们家的刀法意境共分三重,第一重,名曰斩瀑,修炼大成后,仅凭手中的刀刃便能斩断飞泻而下的瀑流巨涛,其精髓便在于长虹贯日一往无前的刀势,敢以肉身之躯硬捍大自然之伟力,愈是艰难困阻愈要勇往直前,无物不破。
眼看那道薄如蝉翼的刀刃竟如同劈天巨剑一般,愈来愈大,孙修心感不妙,虽不知到底为何会给自己一种遮天蔽日之感,但那绝对不是自己能轻易接下的。
“五倍力!”
猛然间加力的孙修大吼一声,只见手中的巨棒如同开了加速一般,生生的快上一截,直直撞击在岗本的刀身的腰部。
砰
一声巨响,孙修手中的大棒死死地抵在岗本的刀上,岗本面露惊疑之色,手中却暗自使劲,想要将那可恶的铁棍削个对齐。
奈何善良的杰士邦大叔倾尽心血与精华所铸的铁棍果然不同凡响,竟连名刀若水都无法将其斩断,只听得一声声刺耳的嘎嘎声响起,伴随着如同飞火流星般的火花迸射,孙修与岗本僵持了起来。
“我的大棒不错吧!”
“可恶,你这该死的家伙,我一定要把你斩成两半!”
“你可在抖呢,怎么了,短暂的XX要来了,这么早就泄力了可不算是男人啊。”对拼力量,孙修可从没怕过谁,眼看岗本的刀有颤抖的趋势,连忙又加了把劲上去。
“我们岗本家可都是顶天立地的真男人,只是对拼力量实在有辱名刀之魂,才不是坚持不住了,何况刀法讲究的就是抽刀断水水更流,一刀落毕再补上一刀才是刀法之精髓,你懂个屁!”
“哟呵,你还嘴硬,有种再来一发啊!”
说罢,只见岗本松开了手中的刀,一下子收不住力的孙修铁棍立马便压了下去,因为受到铁棍的压力,却见那柄名刀若水像螺旋桨一般绕着棍身转了个圈,而卸完力避开孙修铁棍的岗本眼疾手快的在长刀转过一圈后,再次抓住了刀柄,挥刀劈向了孙修毫无防备的脑袋。
“该死。”孙修连忙矮身一躲,只看那锋利的刀刃险而又险地擦过他的头皮,削去了他的几缕头发。
眼见一击未果,吃到亏的岗本连忙后退,绝不想再跟他打毫无技术可言的僵持战了。
“既然斩瀑对付不了你,就来试试这一招吧。”
只见岗本左手在前,捏刀诀,一种来自家传的古老印诀,而右手持刀与地面平行,微微收于身后。
“斩尘!”蓄势而发的岗本突然将手中的刀作剑用,直直刺出,速度已经快到连本都无法看清的程度。
相传古老的岗本家族第二重刀境,名曰斩尘。与第一重斩瀑重势不同,第二重斩尘更重轻,轻若无物,以刀斩尘,轻到极致,便也快到极致。
只见惊鸿一瞥间,岗本的刀如同一束青光直直扎向孙修的胸口,可不知是意外还是故意为之,孙修的铁棍刚好立在自己的胸前,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看到刀尖恰好扎在了铁棍之上,险而又险地挡下了这一击。
一击未果,岗本收刀再刺,动作行云流水,再刺出时动作依然不变,直让人仿若看到了幻影一般,仿佛岗本并未动过,便已刺出了两刀。
奈何不知是天意如此还是人力为之,这一刀巧而又巧的又刺中了孙修胸前的铁棍,岗本心中暗怒,直道这家伙运气好的有些过分,但手中的刀依然没有停下,再次刺出,下一刀总会扎中你的。
于是岗本手中的刀刺出一击又一击,可孙修总能巧到不能再巧的用铁棍将其挡下,不知刺出了多少刀,岗本终于气力不济,停下了手中的刀,瞪着布满血丝的眼,大口喘着粗气,差点没背过气去,这家伙的运气实在是有点过分了。
“哎哟,我的杰士邦就是厉害,滴水不漏呀。”从容不迫的孙修端着手里的大棒,爱惜地抚摸起来,那表情别提有多气人了,差点没让岗本气的血管爆裂。
“可恶,你到底是在装神弄鬼,还真是上天庇佑,为何一刀都刺不中你。”岗本喘着气,质问道。
“你是不是傻,刺不中只能说你的刀太慢了呗,难不成你还要我告诉你是伟大的杰士邦之神在天显灵啊。”孙修一脸鄙夷,那不屑的眼神仿佛在说你是不是在逗我。
“不、不可能!你都没有觉醒怎么会看穿我的刀,你到底是谁,难道你来自某个名不见经传的古武家族吗?”岗本越想越觉得有道理,眼前这个家伙必定背景不凡,才能那么轻易地看破自己的刀法,否则太不合常理了。
“我也想成为古武世家的传人啊,要不,你跟你爷爷说说,让我做他干儿子吧,我不会太介意的。”孙修腆着脸,仿佛真的在征求岗本的意见一样,结果岗本仔细一思量,惊觉这混蛋是在占自己便宜啊,差点没破口大骂起来。
“得得得,我还不愿意要你这个干儿子呢,把这么好的刀法用的这么差劲不说,脑子还不好使。”
“你说什么!你到底是谁,为何能看穿我的刀法!”
“我不是说过了吗,我谁也不是,不过...可以是你的爸爸。只是你的刀太慢了而已,跟一百把匕首当头砸下相比,你的刀不过是毛毛雨罢了。”
每每想起艾德大叔给自己制定的魔鬼训练,孙修便会一头冷汗寒毛根根竖起,那压根就不是人能承受的住的,一想到为了锻炼自己的反应速度,那个家伙竟然从高处直接倒下一桶刀片,只准自己用一把匕首来格挡,最开始的时候自己简直变成了钢片刺猬,若不是圣徒的身体恢复力惊人,恐怕自己早就死上好几回了。能在一瞬之间挑飞几十把匕首的孙修,又怎么会挡不住这一下一下的刀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