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当爱情对我们来说都是奢侈品的时候，即使是将就会不会比没有好？
医院消毒水的味道让林溪觉得喘不过气来，回想刚刚的画面，小猴子倒在雨里，整个人浸在血水里，那样的小猴子是他这辈子不想看到的样子，那个阳光下的姑娘，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林溪坐在手术室外面的椅子上，抬头看到眼前的男人，原来这就是小猴子用整个青春在爱的人。林溪突然不明白，为什么这样一个看上去那么不出色的人，会让小猴子爱得那么疯狂。
“是你给我打的电话嘛？”这是杨斌第一次见到小猴子嘴里常常念叨的青梅竹马。
“嗯。”
“她还好吗？”
林溪突然站起来一把抓住眼前这个男人的衣领，“你说她好不好？你连她怀孕了都不知道吗？”
林溪吼完，那个男人也不挣扎，只是特别平静地看着他，那个瞬间让林溪想到了那天的小猴子，那天的她也是这样的眼神。
“我和小猴子，不会有以后，这我们心里都清楚，孩子的事情我很抱歉，以后都不会了，我不会再见她了，我要结婚了。你照顾好她。”杨斌拍掉林溪的手，整理了一下领子，转身走了。
“真的一点都不爱她了？”
林溪问完，突然蹲下去，抱着头，小猴子的爱情，好像不是说给就能给的。
医院一直有着它独特的阴冷，小猴子从手术室出来就一直睡着，林溪靠在病房的沙发上，医生说，孩子掉了，小猴子的身体状况，可能以后再也不能怀孕了。
雨后的阳光很热烈，只是在外面，却照不进来，小猴子睁开眼睛，鼻腔里充斥着并不陌生的消毒水的味道，哦，在医院。
“林溪，我是不是都不用做人流了。”
“我去给你买点吃的。”林溪不敢看小猴子的眼睛，微微偏过头去。转身出了门。
侯妍璟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望着惨白的天花板，鼻腔里的消毒水味，只让她觉得全身冰冷。林溪是她不敢再靠近的温暖。一个什么都不优秀的姑娘，小猴子的自卑，大概是林溪那种从小就是优等生的人永远也体会不了的吧。
林溪推开病房门，手里拎着粥。“喝点吧，附近的粥铺买的。明天我给你熬。”
“谢谢你。”
病房里长时间的沉默，看着小猴子再一次沉沉地睡去，林溪叹了一口气。拿出手机给戚念发了一条消息。小时候，戚念和小猴子几乎形影不离，她应该知道小猴子身上发生的一些具体的事情。不管怎么样，这次是决定要守护她了。
“我回来了，我想知道关于小猴子的一切。”
“我们出来聊聊吧。”
“不行，小猴子在医院，我怕她醒过来找不到我。”
“她在医院？那我过来。”
“先不要，今天晚点吧，晚点我们见一面，等她晚上睡了。”
“好。”
小猴子睡了一天，晚上吃了点林溪买来的饭，又睡过去了，如果可以的话，她想永远都不要再醒过来。
林溪在小猴子吃了药睡着后，去见了戚念。
戚念点了一杯拿铁，坐在咖啡店角落靠窗的沙发上，望着手里的戒指出神。林溪知道，那是念念的执着。
念念是个温和的姑娘，小猴子的脾气更风风火火一点。两个姑娘大概就是因为这样的不同才变得心心相惜。
“小猴子怎么了，怎么就进医院了？”
“出车祸了，伤得不重，好好休息就好。”
“那，孩子呢？”
“你知道孩子的事？”
“上个礼拜小猴子和我提过，要我陪她去医院，最近杂志社有点忙，老是加班，准备这周末陪她去的，孩子怎么样了？”
“孩子没了。”
“我们是不是很久没见面了，好多年了吧，小学毕业之后？都十年了，难得你还能联系到我。”念念突然想到了什么，突然不说话了，摸着手上的戒指。
“我想知道关于小猴子的事情。”林溪知道她说的是什么，一些事情，并不方便再提及。
“你还记得那时候分班了，你和我们到了不同的班级，小猴子是那个时候碰到杨斌的，杨斌是个很引人注目的人，虽然不高不帅，但是就是很拉风。小猴子长得可爱，整个人感觉又软，班上很多男生都喜欢她，杨斌应该是表现得最夸张的，但是那时候还小啊，什么都不懂，小猴子嫌人家丑，一直回避。再后来，上了初中，我们又进了不同的学校，我只知道那年，小猴子告诉我，她早恋了，和杨斌，成了他第不知道多少个女朋友。没多久，小猴子说，杨斌劈腿了，因为和小猴子在一起感觉不到小猴子喜欢他。不知道什么原因，小猴子又原谅了他，分分合合闹到了高中，我记得高三那年的寒假，小猴子来找我，哭得很伤心，她说，这次和杨斌是真的分了。那时候我才第一次知道，小猴子原来那么喜欢他。杨斌又劈腿了，和他现在那个未婚妻。那个女人……就是挺招人疼的那种，就是人家说的会哭的小孩有奶吃那种。小猴子不喜欢她，她就开始到处装无辜，说小猴子过分什么的。小猴子那种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结果闹得满城风雨。事情后来就不了了之了，小猴子和杨斌就此没了联系。毕业那年夏天，小猴子说她想出国，不想留在这儿了也没人劝得动她，就这么头也不回得去了意大利。可是大三那年，杨斌又去找她了，两个人和好，爸妈不同意，小猴子又不惜和家里闹了个人仰马翻，半工半读熬到了毕业。回国租了个小房子，本来以为幻想中的幸福会随之而来，可是杨斌说他和前女友和好了，要准备结婚了，要么小猴子做他的情妇，要么再也不要联系。小猴子大概就是在那段时间失去她所有阳光的，她本来就是个爱情至上的女人，为了她的爱情，谁都想不到她会选择前者，那半年小猴子活得很痛苦，可是我们谁也帮不了她。再后来的事情，你也知道了。
我没想到你会回来，回到小猴子身边，以前小猴子就常说，林溪一定过他的快活日子去了，老老早早忘记我们这群小青梅了。小猴子还是那么招人喜欢。其实我一直以为你不喜欢小猴子了，但是这次，麻烦你尽全力帮帮她，好不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