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人首领转身再次打去,像是完全不会疲倦似的,这一击无论是从速度还是力道上来看都不比上一击差,但令人目瞪口呆的是这一下子同样没能打到男人,尽管男人走得那样慢,像蹒跚的老人。
兽人首领彻底恼火了,暴躁了起来,甩起健壮的手臂一次又一次朝着那人挥去,但男人却不断消失,又出现在另一个地方,在他最后一次消失时,他没有再次出现,任由兽人首领恼火得不停用它的狼牙棒敲打地面。
然而这时,国王军、叛乱军、铸剑都已经不见踪影了。
兽人首领发了一顿火之后领着军队来到了不远处的峡谷,峡谷处常年的大雾,没有人敢前去一探究竟,但这只军队却沿着峡谷峭壁的一边向下爬去,停在一个宽阔的突出地带,向里面走,又多出一大块空间,这显然不是天然形成的,兽人分明是早就准备好了侵略计划。
兽人们点起火把,所有人注视着首领坐到王位上才去安顿自己。但有个留着长长白胡子、身材矮小的兽人匆忙忙地跑到首领面前。
“特朗德尔大人!”他焦急地叫喊。
“讲!”特朗德尔眼皮都不抬,翘着二郎腿,把玩着手中的一只黄金酒杯。
“魔法之书……魔法之书不见了!”
特朗德尔从鼻孔里重重地呼一口气,灵巧地跳到那个兽人面前,“我说过多少遍了,萨缪尔,我们兽人是高贵的种族,根本不需要什么魔法!”他圆滚滚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那个叫做萨缪尔的兽人,“只有你这种羸弱的家伙才会依赖于魔法!”
“但是……我们不就是靠魔法才能来到这里吗。”他全身因恐惧颤抖着,低着脑袋,眼睛飘忽不定,不敢与特朗德尔对视。
特朗德尔用手抬起他的脑袋,恶狠狠地说:“但是我们现在已经来到这个地方了,因此我们不需要什么魔法,再提这个,我就扒了你的皮,把你剁成肉馅送给精灵!。”说罢转身向他的王座走去,“魔法之书什么的就让它见鬼去吧!”他继续开始把玩那个金色的酒杯,像是国王在仔细端详他的王冠。
“是……”萨缪尔弱弱地回应了一声,转身慢步离开。
“萨缪尔大人,辛苦了。”一位兽人向萨缪尔鞠了个躬,“王还是固执己见吗?”
“达龙啊。”萨缪尔回过头来,看到了这位崇拜自己的后生,此时的萨缪尔和之前在特朗德尔面前表现得胆小与软弱完全不同,此时的他就像执掌大权的教皇,稳重而冷静,只见他叹口气,“王太固执了,他的强大总有一天会毁了他,甚至整个兽人部落。”
达龙恭恭敬敬地站在一旁,“装成那副样子辛苦你了,大人。”
“不得不这样。”萨缪尔说,“王很聪明,如果他看透了我,他一定会把我杀掉,以免和他争夺王位。”萨缪尔笑笑,像个智者,“当然,我对王位不感兴趣。”
“真的不感兴趣吗?”达龙笑得有些诡异。
萨缪尔沉默了一会儿,但又像为自己心中的一丝邪念羞愧似的,摇摇头,向前走去。
望着萨缪尔离开的背影,达龙呆呆地说:“只有你才有资格做我们的王。”
让我们把视线再次移到艾尔这边来。
刚刚从昏迷中醒来的艾尔发现自己躺在一张病床上,之所以说是病床,是因为那明显经过许多次清洗的白色床单和身旁架子上的各种药品,还包括自己胸口和头上的绷带。
艾尔仔细地打量这间木屋,靠近艾尔的病床的一边有一个平台伸向窗外,平台上摆放着各种各样的植物,都是些艾尔从未见过的奇异种类,但相同的就是都被照料得很好,想必这间屋子的主人一定是个细腻的人。
艾尔想要起身,却感受到了胸口的剧痛,那是撒旦留下的伤疤再次被撕裂。
“刻耳柏洛斯。”艾尔轻轻说。
“我在。”他回应了,声音很是微弱,毕竟寄宿在艾尔体内,艾尔收到的伤就相当于他受的伤。
“发生了什么?”艾尔问。
“完全没印象……只记得被什么东西给吸引住了……”
艾尔对自己做过的事也完全没有印象,见四周无人,便开启了心法。
心法世界里,见到一位穿白大褂的女子正要开门走进来,那女子年龄比艾尔大许多,瘦弱的医生样子,没有任何武器,也没有修行者的体能迹象,但那张熟悉的面孔艾尔似乎在哪里见过。
艾尔关闭心法,闭上眼睛装作睡着。
“不用装了。”那人坐到艾尔病床旁的椅子上,“按照我计算的麻醉药计量,你现在正好醒才对。”
“但实际上是三分钟之前。”艾尔睁开眼睛,说道。
“那可能是你比我想象得要健壮一点。”那人笑笑,很温柔的样子,艾尔这才仔细地观察了一下她的外貌——三十多岁,但似乎是由于疲劳,眼角的皱纹已经出现,黑眼圈浓浓的,像是昨天晚上熬夜到很晚。“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完全没事,感觉好极了。”艾尔显然是在打肿脸充胖子,“不过我为什么对受伤的经过一点印象都没有?”
“因为这个。”她打开抽屉,拿出一本厚厚的书来,“兽人魔法之书,他会和你体内灵魂状态并且还带有兽性的魔族家伙相呼应,因此你暴走了。”看着艾尔不可思议的表情,她有说:“我都知道,那些家伙告诉我的。”
“谁?”
“你以后会知道的。”
艾尔不说话了,沉默了许久,就在她离开座位,向外走去时,艾尔问:“我见过你吗?”
那人回过头来,再次微笑,“南江村,大巫师的弟子,天音。”说罢便走出了房间。
艾尔这才想了起来,那个记忆深处的地方,他的故乡。
艾尔想要坐起来,却如何也起不了身,闲来无事,用心法打量起屋子外面的景象来。
这一看让艾尔吃了一惊,如此简陋的一个木屋本应在湖边、山顶或森立里,但这周围分明是在一条繁华的街道,这同样也是个店铺,一家诊所。街道来来往往的人多得数不胜数,大多是商贾,也有王室贵族,艾尔注意到了一辆马车,透过马车,艾尔看到里面有两个披着一样的斗篷的人,艾尔清楚得看到其中一人那黑的发亮的秀发和洁白的皮肤——之前的救命恩人。
但马车渐渐驶出了艾尔的视线,“如果明天还能见到就好了。”
事情如艾尔所愿,第二天的同一时间,那辆马车再次从门前经过,之后的一天天都是如此,直到有一天,艾尔可以起身活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