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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处女秀

——我们的自信心很敏感,会因为一点欢呼而膨胀为自恋,也会因为一点异议而萎缩成自卑。

排练很苦,但是我们乐在其中。很快,一个月过了。

还有九分钟就要登场了,其余的工作人员正在布景。大家都在忙碌,唯有我呆坐一旁,所以他们都以为我很紧张,于是每个人经过我身旁时都会轻轻拍打我的肩膀。每次我肩膀被接触的时候,我都不得不将眼睛睁开,露出欢乐的笑容来。我真的很想大声吼上那么一句:“我不紧张,只是在脑海里面过一会儿表演的流程。”但是我知道这是每个人对我的关心,虽然对我造成了一定的打扰。于是我忍住了这份冲动。

“回顾得怎么样了?”我听见了辰原的声音出现在我的耳畔边上。睁开眼,扭头面向辰原。

“你既然知道我在回顾就不该来打扰我。”我愤愤地对他说道。

“马上开始了,把你从自我的世界里面拉出来,你应该感谢我。”辰原面带着微笑,我不禁会想,他这微笑,是不是专门为了让我放轻松才绽放的。

“我谢谢你。”于是我起身朝他鞠了一躬,却没想到不小心踩了他一脚。

“长得胖就算了,还喜欢踩人。”辰原的语气里尽是戏谑。不过这句话不小心击中了我的笑点,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笑完之后,发现整颗心里面都充满着阳光、乐观和自信,大概这就是快乐的力量吧。

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深深切切地体会到了这一点。这一个月的辛勤排练,果然有着意想不到的效果,正式演出甚至比最好的一次演习表演得还要棒。观众的配合度也十分高,会惊呼、会哭泣、会感动......这是我们戏剧社的一个里程碑式的表演,突破了我们语言上面的包袱,用着卓别林的表演方式,给大家带来一场纯视觉性地盛宴。当所有的工作人员出现在台上向着观众们致敬的时候,舞台下面响起了雷鸣般地掌声,观众们都激动得站了起来,我扭头向着辰原看去,看到了他如释重负地长叹了一口气。我才意识到,最大压力者,是辰原。不成功便成仁,要么成为戏剧社的商鞅,要么成为戏剧社的王莽。他成功了,而且还有我的一份功劳,我很开心。

这次表演终究是与众不同的,于是很不寻常地没有庆功宴。

“大家好好回去休息一下,深知大家最近精力一直是透支的,睡眠是放松的王道,我们每个人在心中庆贺一下就行,庆功宴就下回再补上。”辰原如是说着,大家对这样的决定没有很失望也没有很激动,但是在听完这句话后,大家倒是看起来更加疲倦了。或许是刚刚都以为还有庆功宴的时候,强撑着,所以精力还在的样子,听说可以立马休息的时候,疲倦趁机跑了出来。可以看出,大家今晚都会睡个好觉。

我倒还是精神很好的样子,因为自己还沉浸在成功的喜悦中,一定要赶紧刷微博告诉陈远这个好消息。一想到陈远因为有事来不了现场看我表演就有点失落,仔细深究失落感来自何处,竟然是因为陈远不告诉我有什么紧急事。不禁对自己感到哭笑不得,这就是女生谈恋爱的时候,最容易出现的无理取闹现象吧。只不过我这个太轻微。

“看你精神很好的样子,喝两杯?”辰原刚刚说完,于振就拖着我的手臂往小餐馆走去。我感到很无奈,原来不仅仅是我一个人沉浸在成功的喜悦里面出不来。

虽然喝两杯听起来像是对酒当歌,但我还是选择了酸奶。就听见于振一个劲地在那儿夸我们两个今天的表现,以前就从来没觉得于振的成语功底竟然这么深厚,我们俩被他轮流夸了十分钟都不带重复的。辰原一向对表扬看得不重,所以没怎么理睬于振。对此,我感到很是不能理解。不能理解他们两个这么性格迥异的人是怎么成为兄弟的。不能理解于振在热脸贴了辰原的冷屁股后怎么还笑得出来,好吧,这点还是可以理解,毕竟于振的脸皮厚度是以分米计的。但是这点真的是非常迷惑,辰原是一个时而深邃时而暖洋洋的男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允许自己身边会有这样一个傻叉的存在。世事不就是这样出乎很多人意料的嘛?比如为什么美女会爱上野兽?

“我打听过我们戏剧社从来不交会费,但是服装呀、道具呀都很花钱啊,这是怎么来的啊?”我突然想到了今天表演时戏服的华美还有道具的精致,想必是花钱不少。

“因为......”于振卖弄着知天下式地笑容,却被辰原打断。

“傻吗?赞助。”辰原说完话后瞥了一眼于振,于振丝毫不在意,继续大口吃菜大口喝酒。我感觉他们两人似乎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一切秘密的出口都应该是于振那没来得及说完的话。

“我老会跨天了,下回我去拉赞助,保准给你来一个大的。”我很自信地斜起了半边嘴,脑海里还在构想,去拉赞助的时候,要不要使用美人计,这又证明我是一个超级自信的人,认为自己的美貌可以迷惑到别人。希望没有过度。

“就怕你拉赞助的时候反倒被老板忽悠得买他东西了,那就笑话大了。”辰原既没有答应我,也没有拒绝我,只是开了一个玩笑,给了我一个模棱两可的答复。

我先是仔细掂量了他话的可能性,意识到可能性还是比较大的时候,我就没有继续坚持,但是该给辰原的白眼还是照样得给,少不得。

我们三个人的聊天里充斥着家常玩笑,虽然全戏剧社的人一起开庆功宴的时候,大家都很开心很嗨,但是一个人往往在很多人的面前,会扮演出一个大家都喜欢的性格来,这也不能说不是自己,但绝对不是最自在的自己。三个人,刚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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