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意,应该就是眼睛那如影随形的凝视。
晚饭的时候,家人差不多都到齐了。外公、外婆、爸爸、妈妈、弟弟、舅舅、维维还有我和辰原,舅伯和大舅妈常年在外吃饭,所以也就没有和我们一起。
大家都招呼辰原多吃点之后,就开始聊起了家常。
“国兴他家的狗真是太可爱了。”维维坐在舅舅的身旁,口里咀嚼着舅舅为她夹的菜,随意地说道。
“比我们豆豆还要可爱些吗?”舅舅一边为维维夹菜,一边笑着回答道。
“好像真的要更可爱些。”维维如是回答道。
“那我一会儿把它给偷回来给你。”舅舅那么平常的语气,就像是在说一会儿该洗澡一样的,那么理直气壮的语气。不过大家都被他这理直气壮给逗乐了,都纷纷调侃着舅舅的强盗习性。
“要是他家的狗哪一天不见了,保准要怪在你的身上。”维维笑眯了眼,但也不忘接舅舅的话茬。
“那你就只喜欢豆豆,别喜欢那狗了呗,免得舅舅为你犯罪。”我的一股笑腔,就差没喷出嘴里的米饭。
他们还在七七八八的说着什么,但是我却始终沉浸在刚刚的情境里。
宠溺不单单是口口声声的我爱你,还是你不喜欢夹菜我便夹给你,你喜欢别人家狗我便偷给你,你离开片刻我便想念你。情深至此,我心尤动。
“你是学什么的啊?”爸爸那一口不标准的普通话穿透了我的耳膜。大家也都随着爸爸的话将视线落在了辰原的身上。我倒是因为爸爸那蹩脚的普通话而生发了一股子笑意。
“金融方面的。”辰原放下了筷子,注目着爸爸,十分明显地对着爸爸表示着尊重。
“你吃吃吃,不要紧,我们就是瞎聊聊,又不是在审问你。”辰原那一派正经的举动倒是把爸爸弄得话都说不太清了,但是不知道到底是因为慌乱还是因为那自己并不熟悉的普通话。
爸爸偏好成为文雅之人,练字、写小说这些都是他的小爱好,但是小说并没有坚持下来,倒是把难以坚持的字给持续地练下来了,他现在确实写得一手好行书体。爸爸还喜欢咬文嚼字,喜欢讲大道理,虽然有时候听着他的大道理会感觉与周围环境,与周围氛围不太搭调,但是我还是会忍不住地附和他,可能是因为我感受到了他那特别的渴望,希望我对他的文绉绉有所回应的渴望。
“辰原意思是要跟你来两杯。”我对着爸爸说道。对于熟悉的爸爸这一辈的人,我习惯直呼你,尊重依在,只是那类似朋友的感觉,不允许我用上“您”这个字。
“那来两杯?”爸爸应着我的话,看向辰原。虽然是询问,但是爸爸已经将一个空余的杯子放置在了辰原的跟前。并且拿起了手边的啤酒,起身倒酒。
辰原倒是被爸爸这一倒酒的举动给惊得从座位上面弹了起来,高举着杯子,尽量让爸爸这酒倒得不费劲。
“爸,你就说方言,辰原听得懂。”爸爸那蹩脚的普通话显然没有刺激到他们的听觉,但是却着实刺激到了我,我想,辰原也应该听着怪别扭的。还有这样一种甚至,当我们当地人说着蹩脚的普通话的时候,我甚至都听不太懂他们到底在说什么。
“那我也要喝。哈哈。”老舅末了的笑声似乎是在告诉着我们,今天要跟辰原不醉不归。我倒是挺为老舅担心的,辰原的酒量着实不错,但是老舅沾酒就脸红。
桌面上已经没有空余的杯子了,维维立马起身进屋,不一会就拿出了准备给老舅的喝酒杯子。并取过老爸身边的啤酒,替老舅满上了一杯。等到啤酒剩下不多的时候,维维又进屋去,再取了4瓶出来。
老舅不停地给辰原倒酒,话说得越来越密了,思维是越来越不清晰了。我的担心确实成真了,老舅喝趴下了。维维将老舅扶回了房间,老爸和辰原还依旧坚挺着。我陪着维维将老舅护送回了房间。
他们的房间因为是临时空出来的,所以摆设空空如也,一张床,一张凉席,床上摊铺着十几朵栀子花,香味在整间房里洋溢着。
维维脱下了老舅的鞋,并将老舅的脚放在了床上,一边还询问着老舅要不要喝水。我就在旁边静静看着维维将老舅慢慢服侍到睡着的过程(老舅入睡很快),竟忘记了动上一动,活生生地成为了蚊子的供给。
“老舅酒量不好,你怎么不阻止一下呀?”我小声地问道。
“他很少喝酒的,今天高兴,肯定不要扫他兴才好呀。”维维边将风扇对准老舅,边回答着我。
“我们出去吧。”维维在用遥控器把空调打开之后,轻轻招呼我离开了房间。
空调刚刚打开,房间还不够凉快,所以维维又如此体贴地为老舅打开了风扇。果然不一会之后,维维又离开了一趟,我想,应该是把电扇给关了。
4瓶酒喝完之后,老爸开始没完没了地说话,辰原倒还是一如既往地笑着接着话。外婆和妈妈一齐去洗碗去了,维维拿着扫帚在清扫地面,我开始整理桌凳。外公开始在外面烧水洗澡,辰原和老爸还在继续聊着,大概是国家政策还有篮球这样的男性话题。
我整理完之后就去找外婆和老妈,没想到外婆竟吆喝上我一起去摘自家的桃。矫健的外婆搭梯上树,我撑着自制的长网袋接桃。
“你觉得维维怎么样?”外婆突然扯到了维维和舅舅的身上。
“很不错啊。”说完,我觉得不够生动,还在末了加上了一句我很喜欢。
“不错是不错,人很好,很善良勤快,但是孩子怎么办呀?”外婆叹息了一下,但手里摘桃的动作不慢。
“等孩子回来玩的时候,我们这边人对她更好一些,弥补一下。维维过来之后,这个家和谐了不少这是真的啊。您看以前那个舅妈一年都回不了几次。”舅舅和维维之间的恩爱感染了我,自发地就为他们说着好话。
外婆和我没有继续在这个话题上多聊,桃也很快地摘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