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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未来和现在

琳恩的家在镇子偏向镇口的角落,主要是为了取材方便。鲁尔家则在镇子中心,这之间的距不近,不过也为格瑞亚观察镇子的变化提供了方便。

镇子的变化很大,原先小镇闲适安宁的节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大战之前的紧张气氛。搜集物资,统一制作干粮,大麦磨粉,再做成干邦邦的面包,稍微加一点盐就是调味料——加盐也是为了耐储存,谁也不知道这次兽潮会持续多久。

不少老人也开始在家门口磨刀,一柄柄形状各异的武器在磨刀石粗砺的外表上一点点褪去锈迹,重新变为寒光闪烁的利刃。橡木镇多佣兵,开拓战争时期更是有不少参军的人。如今这些战士都老了,现在为了保卫家园,又不得不重新拿起武器战斗。

一路上的所见所闻让格瑞亚不禁心情沉重起来,直到到了鲁尔家,他才重新振作精神。

“阿姨,伊芙在吗?”敲了敲门,门并没有锁,格瑞亚也是鲁尔家的熟人,便径直走进去。

“格瑞亚来啦,”玛莎回头看了他一眼,随后便苦笑着说到,“既然来了就帮我劝劝伊芙吧,我怎么说她都不听。”

“唔?”顺着玛莎手指的方向看去,伊芙正持一把制式长剑在屋后锻炼。剑术是平时鲁尔交给格瑞亚的那一套,却又似像非像。淡蓝色的琉璃给女孩的侧脸镀上一层冷光,木制的窗格又将这光分隔成错落的光影,每一幅都美的像童话。

格瑞亚皱了皱眉,他注意到女孩额头布满细汗——已经练习有一会儿了。

“伊芙。”他快步走去,一手夺过女孩手中长剑。

“干嘛啊……我正练习呢。”女孩不满的鼓起脸看着格瑞亚。

“你练剑做什么?”格瑞亚掂了掂长剑,剑柄是木质的,总体不是很重,这让他微微松口气。

“因为兽潮来了啊,我总不可能一点自保能力都没有。虽然现在才开始练习有些晚……”

女孩有些失落,格瑞亚反而笑起来,他揉了揉女孩头发,“这轮不到你来承担,兽潮到来的时候自然有鲁尔叔叔他们在,而且有我。”

“我不想当你奋勇战斗的时候只能惶恐的看着。”女孩叹气,“格瑞亚,你是天生的术士,几天前在教堂的检测也测试出你的天赋卓越。现在你应该拥有一些法术能力了吧?”

“没错。”格瑞亚低声说到,他抬手释放出一道蓝色的射线,指头粗细的光打在地面上,一片淡蓝的碎冰覆盖地表。

“rayoffrost(霜冻射线),我现在可以施展的零级法术的一种。”

“自从知道你是术士的时候我就去翻阅了关于术士的书籍,正常术士掌握法术能力的时间大多在觉醒后两周至一个月不等,具体视天赋而定。可你只用了三四天,这意味着什么呢?意味着你以后将走的很远,你将拥有一个光明的未来。”说到这里,女孩笑着,脸上却流露酸楚,“可我呢?我只是一个小镇里的小女孩,小小的什么都没有。”

“我不想你忘了我。”

头一次的,格瑞亚沉默了,他明白,伊芙比自己看的远。不过确实的,自己也应该好好规划一下未来。

“先回屋子,稍微洗洗,看看你自己都成什么样了。”

女孩“嗯”了一声,乖巧的走进屋子。

回到房间,格瑞亚发觉玛莎正一脸微笑看着自己,桌子上摆了三杯清茶,显然早有准备。

格瑞亚没说话,只是沉思,他需要一点时间来思考关于以后的事情。

没过多久,伊芙也来了,她正用毛巾擦着头发,脸上的泪痕也不见了,显然是梳洗过。

“伊芙,你真的想要追求力量吗?这不光很艰难,而且危险……”冥想卷轴在最后清楚交代了成为一名职业者的危险性。

“我不是追求力量,我只是在追赶你步伐。”女孩明媚的笑着,格瑞亚却因此头痛。

“好吧,不过你还是不要练剑了,劳累不说,还练的似是而非。”

“恩……我是偷看爸爸教你的过程练的。”

原来是偷师啊,“近战职业太危险,而且我有其他的想法。”格瑞亚解释到,“伊芙,你应该还记得托里诺祭司对你的邀请吧?”

“托里诺祭司希望我加入泰尔教会,成为正义之神的牧师。你是说……?”

“没错,既然需要力量,那麽就要走最适合自己的。泰尔教会在大陆上久负盛名,正义之神更号称是善神之首,我想你成为他的牧师应该不错。”

“那你呢?”伊芙问道,她想要获得力量的原因是追随格瑞亚,可如果因为获取力量而分离,那就未免有些本末倒置。

“我和你一起去。”格瑞亚微笑,他也有自己的考虑,“我以后可能会成为一名术士,亦或是一名战士,但无论如何我想我都需要有人指导,那种自力更生的天才我可做不来。泰尔教会从黑暗年代传承至今肯定会有强大的施法者或是战士。术士不是邪恶偏向的职业,我想他们很乐意自己的信徒中多出一名施法者,而且我对自己的天赋有信心。”

想到测试时的蓝光,格瑞亚不由一笑,这是他自信的来源,也是他的骄傲。

随后的几天里格瑞亚加紧了对自己的训练,白天练习剑术,晚上冥想锻炼精神力,以求获得最大程度提升。同时他也把从艾雷哪里获得的冥想方式交给伊芙,女孩停止了关于武技的锻炼转而追求精神力的增长。虽然在没有获得法术的情况下战斗能力的趋近于无,不过打好基础总是好的。

平淡的生活又经过了三四天,小镇的宁静终于被打破。隆隆的车轮声中,艾雷和祭司他们回来了,随行的还有罗林城调配的物资。艾雷和祭司一行出镇时只有四人,却带回了一只车队。

看着逐渐靠近的车队,格瑞亚站在镇门口松了口气。危险迫近,这个温和的小镇太需要帮助。

“嗨!”

夸张的招呼声在不远处响起,熟悉的声音让格瑞亚眼神明亮起来,“哥哥!”眼前的身影靠近了,他高兴的打着招呼。

“格瑞亚,我回来啦!你最近怎么样?”

“挺好的,对了,哥哥你不是在佣兵公会哪里训练吗,怎么回来了?”

“我们镇有危险我当然要回来啊。”泰凯斯故作不满的说着,随即又笑了起来。

后面的车队跟上了,随队的艾雷笑到,“虽然不想打扰你们两个小家伙谈话,但能不能让一下?后面的车队还要经过。”

两人忙不迭让开路,让后面的车队进入镇子。车队的车子是木车,拉车的是驽马,都不是什么珍贵的货品。这种组合唯一的优势就是运输的物资够多。

而这也正是众人所希望的。

倒是护送的士兵引起了格瑞亚的好奇,这些士兵身穿轻甲,手持长剑和盾牌,小部分双手持长矛,面容坚毅。虽称不上精锐,但也是训练有素。

他前前后后数过,一共六十名士兵,这恰好是一个中队的士兵,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没有中队长。

下午,众人来到了镇长家中。这次艾雷一行人带来的物资众多,涉及到各个方面的问题,必须要好好商讨一番。

格瑞亚跟着琳恩进入房间,大厅里其他人都已经到了。

维克托看了一眼两人,“人都到齐了,那开始吧。艾雷,你先说。”

对于老人指使的口吻众人没有意外,事关小镇安危,维克托在这些事情上有着一言而决的权利,当然,还有责任。

“这次去罗林城我们见到了书记官,将深影森林的异动告诉他。书记官对这件事情很重视,事实上深影森林其他方向的城镇也都传来警讯。书记官没敢怠慢,在确认消息的真实性后便带我们见了城主。这里还要感谢几位泰尔的信徒,若不是有他们,书记官还没那么容易相信我们的话。”

听到这里,格瑞亚突然问道,“那托里诺祭司他们呢?”

艾雷随口解释“他们啊,去教堂述职了。毕竟是泰尔的信徒,规矩多也是可以理解的。”

格瑞亚皱了皱眉,旋即舒展开来。西凡纳斯和泰尔虽属不同神系,但同为善良阵营的神明。艾雷身为橡树之父的信徒自然对泰尔教会有所了解。

“城主对这件事情很重视,但罗林城也在这次兽潮的袭击范围之内,因此也没办法给我们太多支援。”艾雷接着之前的事情继续说道。

“不过我们镇毕竟是罗林城下有数的几个镇子之一,城卫队有位中队长病了,城主索性将这一个中队的士兵调配给我们,拨给镇子的物资也有不少,从紧急干粮到箭矢什么都有,还有一些炽火胶。”

“等等。”鲁尔问道,“炽火胶是怎么来的?这种东西虽说只是初级的炼金产物但也不便宜,城主舍得把这些东西给你?”

“炽火胶可不是城主给的。”

“那是?”

“这就是运气问题了。”艾雷笑了笑。“前几天罗林城来了一个商队,从海边来的,石头脑袋日思夜想的朗姆酒就是从哪里买的,他们带了不少货物。当时查林看到他们正在低价抛售货物,其中就有炽火胶。兽潮就要到了,这群追逐金币的家伙不可会留在本地防守。不过货物他们带不走,正好便宜了我们。”

“那也不错了。”维克托点了点头,转头看向民兵队长。

“鲁尔,那这一个中队的城卫兵就交给你来统领,务必让他们尽快适应我们镇的环境。”

“是!”

“对了,深影森林那边有什么情况?”

“情况不太好。”鲁尔的面色沉重的说到,“这几天我有派遣民兵潜入森林侦查,但每次都会被狂暴化的野兽逼回来,可以侦查的范围越来越小。”

他深吸一口气,“我想,兽潮就要来临了。”

这句话让场间的气氛陡然沉重起来,众人沉默着,不知道该说什么。

最终还是琳恩打破了僵局,“来就来吧,我们又不是没有准备。”

他慈爱的看了一眼腿边的孙子,近日来格瑞亚的改变他看在眼里,但如果可以,他宁愿不要这种改变,只希望两个孩子能平平安安的长大。可惜……时不待人。

“我们背后就是家人朋友,兽潮又如何。”

“唯死战而已。”维克托目光盯着天花板,轻飘飘的吐出重俞千斤的五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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