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回暂别深谷又南去,窃听小店有偶得
曲鸣细细听来,这里竟有白铃和刀文波的声音,还有其他几人的声音,他们好似在讨论什么,期间不时提到至宝,临安二字;后来竟然要一同去往临安。听见这些人已经讨论完毕,即将离开之时,赵琼将曲鸣拉倒了远处,并对曲鸣道:
“明日,我们就上路,若是这些人说是要与我们同路,千万不要答应,明白吗?”
曲鸣不解地道:
“这是为何他们又不是坏人。”
“不是坏人?哼,正经的江湖教派哪里用得着什么迷烟?且这灵雀教不过近几十年才来中原,是正是邪都不一定,我看,他们未必安了什么好心。好啦,你听我的就可以了”
第二日,曲鸣与赵琼早早地便收拾好行囊,准备上路。这二人本想灵雀教中人会要求与自己一同上路,谁知灵雀教众人并未有这样的要求,反而十分爽快地为曲赵二人送行。
曲赵还未走出环翠峪,边听身后有人喊道:
“二位留步——”
赵琼低声对曲鸣道:
“果然,我就像他们不会放过我们。”
二人放慢脚步,身后那人便赶了上来。正是刀文波,他将手中一个小瓶与一个锦囊递给曲鸣,曲鸣伸手接过。刀文波道:
“这是瞑灵散,使用方法在锦囊中。”
曲鸣看到这瞑灵散,道:
“如此便谢过刀大哥了,这样我妈妈便可一直年轻了。”
刀文波之前以为曲鸣定是为自己心爱之人所求,此刻方知竟是自己的母亲,便笑了笑,道:
“令堂若得知曲老弟有如此孝心,必当十分欣慰。”
曲鸣再次谢过刀文波便于赵琼一同离开了环翠峪。赵琼看见这瞑灵散,却并不好奇,曲鸣因为瞑灵散只有一瓶,为数不多,见赵琼并未提起,自己便也闭口不谈。二人继续向东南行去。
天气一日热似一日,且白天愈来愈长,曲赵二人只好走走停停。这一路上,赵琼给曲鸣讲了不少江湖中的故事,江湖中的人物,处处提醒曲鸣要小心这江湖中人心险恶。曲鸣自小在母亲身边长大,并不了解这江湖如何,听着赵琼讲述,便在心中暗暗记下了。
这日,万里无云,接近晌午时,日头毒辣得很,曲鸣眼看赵琼一张小脸上满是汗水,自己也是疲惫万分,因为此处距离临安已不甚遥远,便想着找一客栈住下了歇歇脚,待到第二日清晨出发。
二人行至一处小镇,镇上只有一家客栈,名曰“聚祥客栈”。曲赵走进客栈,客栈里也并不凉爽,只是不用受这骄阳炙烤之苦。客栈里并没有小二招待,曲鸣便喊道:
“店家,来两间客房!”
喊罢,并无人应答,曲鸣又喊了一遍,这时方听柜台后边有人声传来:
“就剩一间客房了。”
只见柜台后有人直起身子是一小二,因为天气过于炎热,便在这柜台后昏昏欲睡。
“一间客房怎么行,再找一间吧,我给你加钱。”赵琼说道。
“加钱也不行,这方圆几十里就这一间客栈;实在滕不出来了,近半个月,本店房客出奇地多,不知为何。”
曲鸣望着店外火一般的太阳,只好道:
“那便要这间吧。”
赵琼刚想止住曲鸣,曲鸣便将手向着外边的天空指了指,赵琼看见那太阳正大,大地被烤的一片刺眼的白色,也只好作罢。
小二便领着曲鸣赵琼走到楼上客房。
客房内十分拥挤,条件也不甚好。赵琼将小嘴一撅,道:
“就这一间房,还这么破旧,定是别人挑剩下的,才给了我们。”
曲鸣于条件不甚在意,认为只要有地方可以睡觉便可,便安慰赵琼道:
“天气这么热,也不好在找别家,好了,今天我睡地上,你睡床上可好?”
“那是自然。”赵琼坐在床边,依靠着床闭目休息。
赵琼一觉热醒,背心上全是汗,她睁开眼睛,看见曲鸣正把耳朵紧贴墙壁,聚精会神听着些什么。
赵琼正要教曲鸣,曲鸣一个手势示意她小声过来。赵琼只好小心走至墙边,像曲鸣一般蹲下,将耳朵贴在墙边细细聆听。
只听见有一汉子声音甚是耳熟,那汉子显是十分焦躁,旁边有其他人不断得提到阴阳神医,又说什么这阴阳神医未必会施以援手云云。赵琼听得云里雾里,却见曲鸣听得入神。未几,隔壁房中声音渐渐停了下来,逐渐没有了动静。赵琼便拉曲鸣起来,问道:
“这倒底是怎么回事?”
曲鸣问道:
“你可还记得那个祁老六?”
“祁老六?嗯,让我想想,哦,莫非就是那个在乌龙镇对我们聒噪个不休的祁老六?”赵琼的声音略微高了一点,马上被曲鸣捂住嘴巴,低声道:
“小声点,现在祁老六一行人就在隔壁。”
赵琼想了想,道:
“莫非祁老六已经痊愈?我瞧你那一掌可不轻。”
曲鸣说道:
“没有好,他们带着祁老六来找阴阳神医治病来了,我看我俩在这房中就不要再出来,以免被他们撞见,不然”
说至此处,赵琼又想起了当日那人用内力送出的那句“那对狗男女听着——从此——与我神丐教的梁子——便是结下了——倘若祁老六有个好歹——我定要你们其中一人性命作偿——”不由得打了个寒颤。但是心想着,我既然不出门,即便是在眼皮子底下,也未必能寻得着我,所以便又安下心来。
天气虽然甚是炎热,曲鸣与赵琼也不敢打开窗子,亦不能出去走动,便只有在房间内坐着;曲鸣将自己偷听所得一五一十地告诉了赵琼。原来那祁老六受了曲鸣一掌,伤势甚重,本已近乎无治,但打听到江湖上进来出现了一位叫“阴阳神医”的人,可以白骨生红肉,即便是下了地府的人也可以就过来,便想寻那神医来医治,可神医踪影无定,打听到将要到临安府去,便取道临安,希望可以碰见,救治祁老六。
二人说着便到了晚上,晚上虽然凉爽了不少,但是二人均未敢熟睡。曲鸣心中一来想着祁老六的事情,而来想着去临安杀米青寻母亲的事。赵琼因为曲鸣在身边,所以未敢熟睡,心中想着寅时初刻便动身。
刚至寅时,二人便起来了,蹑手蹑脚地收拾,生怕隔壁听见什么。那隔壁此刻房中一片寂静,也未问鼾声。
二人走下客栈的楼梯,刚至大厅中,点着几盏油灯,十分昏暗。曲赵二人付了店钱,有买了店中的一点干粮,便要离开小店继续赶路。还未走至门口,便见几个人影靠近,那些个人影衣着破烂不堪,正是神丐教的几名弟子,其中有人有曲赵二人见过面;曲鸣和赵琼皆底下了头,生怕被人认了出来。大概是因为天色昏暗,二人从这些叫花子旁边走过,竟然无人认出。正当二人心中庆幸之时,突然被一个叫花子叫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