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料到的变故让阳诚陷入了危险中,他无力去化解黄破天铁锤般的拳劲,只是本能的太瘦抵挡,这样起码能减轻冲击力,最大限度的保护身躯。
就在铁拳挨到手臂的时候,阳诚感觉久违的劲道忽然回来了,在他丹田和经脉里爆发。随后全身被气浪包裹,将黄破天的劲力反弹出去。
“老排骨?”阳诚看着腰间干枯的手指,笑着起来:“你再晚一秒钟,就只能给我收尸了。”
阳诚的身后,站着一个骨瘦干枯的老人,穿着灰色的长袍,头戴逍遥巾。面部暗淡无光,乍一看,挺像一具干尸。
不过他的眼睛却比常人要明亮得多,像小灯似的,射出两道列光,显得格外精神。
“没教养,没素质,没大没小。”老排骨有些牙痒痒的说道:“老子好歹是你师傅,是逍遥观的观主,再不济也是有些名头的破尘道人。你有点尊师重道的觉悟好不好,让别人知道老子教出你这样的徒弟,会被戳脊梁骨的。”
说着,手离开阳诚,转向黄破天,点在他的印堂上。阳诚真气一泄,又恢复到了原态,而黄破天却摇摇晃晃的倒在地上。
原来,刚刚那股劲道是老排骨帮的忙,阳诚有些失望,转而去看黄破天。
“难怪有人都说你道行浅,大师兄的病都这些年了,还没治好。”阳诚数落着,伸手去探黄破天的脉搏。手指猛的一震,一股无比巨大的吸力涌入身体里。顿时,真气像溃堤的洪水倾泄而出。
阳诚大惊失色,这情形有点像小说里的吸星大法,竟然无法挣脱。
“难道大师兄是因为当年修炼了什么邪道的功法,所以才会出岔子而神智错乱的?”
暗自嘀咕着,阳诚觉得这种可能性比较大,因为黄破天修炼的方向一直是肉身霸体。这样会有很大的局限性,对于武道的练家子而言,如果被限制在一个范围里,无疑是很痛苦的事。
所以,黄破天为了打破这种限制,很可能会想法设法去寻找适合自己体质的功法。老排骨以前说过,黄破天肉身的强悍可谓是万中无一,比一般的暴气高手还要变态。
不过也正因为这样,一般的暴气功法根本无法修炼。这就好像一块浮木,因为体积过于巨大,想沉于水下需要超乎常人许多倍的力道才行。
转念之间,阳诚立即扼守丹田,催生暴气与黄破天手上的吸力。但是没有成功,那种吸力如同跗骨之蛆,肆无忌惮的吸取真气。
这时,老排骨两指夹住阳诚的手腕,打入一道真气,才能帮助他摆脱那股吸力。然后摇摇头:“没出息,本事一点长进也没有,老子白教你十几年。”
阳诚嘿嘿笑道:“没教养没素质没出息也是你的原因,跟着你十多年,还不都是跟你学的?”
“小混球,两年多没回来,不交一分钱也就算了,一回来就数落老子,皮痒了是不是?”老排骨抬手拍过来,鼓荡出灼热的气浪。
阳诚“哎呀”一声,拔腿就跑,像影子似的左条右窜。可是老排骨的速度更快,似鬼如魅,毫无声息的就截住了阳诚。
“小混球,什么时候偷学老子《魅影幻身》这门功夫的?按门规是要处剐眼之刑的。”老排骨说得很严重,脸上却很得意:“不过罢了,老子迟早也要传给你,既然你现在回来了,索性就光明正大的教给你吧。”
阳诚却连连摆头:“算了,现在可没时间整这些,这次回来有找你有事的。”
“找老子有事?”老排骨眯起眼,紧紧的盯着阳诚,似乎料到了这小子回来的目的不那么单纯。
阳诚被他盯得遍体发寒,叼起烟点着头:“嗯,嗯,事关重大,咱们先回观里再说。”
说着,也不管老排骨,就往里面走。
逍遥观并不大,前面是正殿,供奉神像的地方。这里基本是没有香客的,观里的香火都是老排骨一手负责。
阳诚恭敬的对着神像请香磕头,这是逍遥观的门规,进门出门三炷香,以保观里的香火不断。穿过正殿,是一条红瓦顶棚的甬道,甬道后面才是厢房。
老排骨坐在中间的正厢房等阳诚,昏黄的烛光摇曳闪动,显得有些阴森。黄破天躺在一张大床上,身上敷着黑色的草药,浓浓的药香味弥漫整个房间。
洋曾进来之后,老排骨拿出一坛老酒,摆了碟花生米,笑呵呵的夹起一粒放到嘴里。看得出,阳诚回来他还是很高兴的。
“两年多没回来,老子都以为你死在外面了。”老排骨斟上酒,自饮了一杯,“要不是你主动联系老子,嘿嘿,逍遥门的名册上就要把你的名儿画上叉叉了。”
阳诚无谓的一笑:“叉就叉了呗,反正我现在跟孤魂野鬼也差不多,哪个晓得有逍遥门这种小门派。”
“混球玩意,这种话也说得出来,小门派怎么了?要不是文瞳和破天......咳,算了,不得这些伤心的破事。”老排骨脸上不悦,连干了几杯,干瘪的脸上都映出点红润来。
阳诚自知说得有些过火,陪着老排骨喝了两杯,等会还找他要钱呢,要是这当口惹他不爽,实在不明智。
一坛老酒就这样被师徒俩喝个底朝天,老排骨也有了些醉意,他平时很少喝酒,酒量也不胜。这会儿舌头都打结了,脸红脖子粗的道:“混......混球,说吧,找老子有什么......破事......”
本来阳诚还想缓缓的,既然都主动问上了,便直接说明来意。
老排骨浑身一个激灵,酒醒了大半,晃着头说:“什么,三......三百万?你当老子是......是大财主呢,没......没有......一分钱也没有......”
很显然,阳诚的狮子大开口把老排骨给吓住了,老脸从红变得铁青,这是要他老命的节奏呀。
“开什么玩笑呢,你没钱?谁信呐......”阳诚对老排骨的家产似乎知根知底的,立马就揭穿了:“上次我走的时候,你的户头上还有一千多万呢?再说这钱算是找你借的,以后还给你就是。”
本来阳诚还想说一句:这些钱还是我交给你的呢。不过想了想,觉得这话比较伤人,给咽了回去。
谁料老排骨听后,重重叹息道:“真的是没钱了,观里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老子和破天都是药罐子,一年吃药都要花老多钱。这还不算,观里的香火,日常生活,哪样不需要钱?原本就剩无几,前不久又翻修了道观,真没了。老子还想着你这次回来,能带些生活费呢,看来老子白高兴了。”
好嘛,一番话把阳诚给堵死了,都说到这份上,等于是亮出家底了。不过阳诚了解到老排骨的为人,这老家伙精打细算,掐着指头过日子,抠门的很,不可能一点积蓄没有。
老家伙的脾气吃软不吃硬,贼精着呢。阳诚寻思着得多磨几天才行,于是便装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把话题转到自己的身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