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庒晓晴一语不发,轻盈的美腿有节奏的交错着,脑后的马尾辫跟着左右摇摆。
“有心事?”阳诚拍着她的肩,灿灿的笑着。
两年的相处,阳诚对于她的每个表情和动作所蕴含的心思,已经了如直掌。
“没......没事。”庒晓晴摇摇头,勉强挤出一点笑容。
“还说没事,看看你,眼泪都出来了。”阳诚变戏法般的抽出纸巾,轻轻拭去她脸上的泪,“是不是怕云姨骂你?有哥呢,你把责任都推哥身上,大不了让她扭几下耳朵,反正哥的耳朵已经快赶上猪八戒了。”
庒晓晴低着头,咬住下嘴唇,扑哧一声笑起来,葱白的芊手拍向阳诚。
“对嘛,这样才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鱼见翻白眼,鸟见裁下来的晓晴嘛。”阳诚插科打诨的逗着庒晓晴,眼里不经意中闪过一丝伤感。
“阳哥,”庒晓晴收回手,有些担心的说:“刚刚那两个臭**是七龙会的,你知道七龙会吗?”
阳诚当然知道七龙会,西街第一地下势力,堂口分会不下二十几处。这几年七龙会的势力急剧扩张,已经超出西街的范围,逐渐向东街和南门挺进。
照这种速度,过不了多久,七龙会就将成为香泉市的第一势力。
这也正是阳诚所担心的,很明显,晓晴被七龙会盯上了,不管是什么原因,终归不是件好事。
“没听过什么七龙会八龙会。”阳诚摇着头,说得轻描淡写:“总不是身上刺条龙显摆吓唬人的玩意。”
“不,不是这样的。”庒晓晴原本粉嫩的脸此时吓得惨白,双手抱住阳诚的胳膊:“我知道七龙会,他们都是凶狠之徒,而且背景深得很,什么事都敢做,我爸......就是他们害死的。”
似乎触动了内心的痛苦记忆,庒晓晴嘤嘤哭起来:“你得罪了他们,只怕......只怕......”
阳诚心中一动,有股暖暖的气息在流动,淡淡的说:“不怕,不怕,区区七龙会,哥还不会放在心上。你爸怎么......他们怎么害死伯父的?”
庒晓晴却沉默了,不知是不知道,还是不愿提及。阳诚也不好再问,深邃的眸子里闪现灼人的光芒。
“一会儿要是碰到我妈怎么办?”庒晓晴转移话题,白白净净的脸庞上升起一抹红晕,羞羞答答,像是偷偷约会被人抓住似的。
庒晓晴的老妈,也就是阳诚说的云姨,一直反感她跟阳诚这样的**丝混在一起。要是知道阳诚陪她去泡过温泉,鬼知道脾气火爆的老妈会做出什么来。
阳诚咧嘴一笑:“刚刚不是说了么,你把责任都推到我身上,大不了被云姨扭耳朵呗......”
话没说完,他就愣住了,连同庒晓晴,齐眼望向前面。
不远处,一个身材姣好,穿着紫色旗袍的女人,满眼喷火的瞪过来。如果眼神能杀人,阳诚已经死在了她的眼神下。
她就是庒晓晴的老妈,云姨。同时,也是阳诚的老板,她背后的“云姨夜宵店”,就是她一手做起来后以自己的名字来命名的。
云姨已经年过四十,略显富态,但丰韵犹存,甚至皮肤和脸蛋一点也不输给二十多岁的年轻姑娘。
“妈......”
庒晓晴怯怯的叫了声,忽然发现不知何时自己竟然一只牵着阳诚的手,这下再多的解释都没有用。接下来,肯定会是一场急风骤雨。
云姨气得脸色发绿,挥挥手:“你先回去,待会再跟你算账。”
然后,径直走向阳诚,双手从背后伸出来,竟然拿着一根两尺来长的擀面杖,呼呼的就抡过来。
擀面杖在云姨手里,像孙悟空舞金箍棒似,劲风来袭,密不透风。
云姨生气了,后果很严重。
阳诚拔腿就跑,刚转过身,云姨便冲过来一个扫堂腿,手中的擀面杖同事一挑,直戳向阳诚后背。
居然是个练家子,阳诚微微怔了怔,倒是第一次看到云姨露出这手活。
轻轻一笑,阳诚轻盈的跃起,踩在云姨的腿上,一手抓住抡过来的擀面杖。
“这样会闹出人命的。”阳诚松开擀面杖,往后跳了两步,与云姨保持相对安全的距离。
云姨双颊红艳,柳眉轻挑:“打死你活该,敢泡老娘的女儿,活的不耐烦了。”
说着将擀面杖朝地上用力扔去,假装转身。
阳诚刚舒口气,冷不丁一阵香风袭来,耳朵被云姨抓在手里。
“云姨......哎呦......亲娘,手下留情......”
云姨扭住耳朵,朝一个方向拧着,手法很老道,看样子对阳诚经常用这招。
“手下留情?连手都牵上了,还让老娘手下留情?”云姨喘着粗气,像拧黑白电视机上的频道开关一样,将阳诚的耳朵扭成了圆形。
阳诚脸不红心不跳:“那哪能叫牵手,我都没注意到,一点感觉都没有。”
身体一缩,耳朵像泥鳅似的从云姨的手里滑脱出来。这个动作一般人做不来,也就他,经历不知多少次后,才给练出来的。
“臭小子,你还想要感觉?好,那老娘就给你点感觉。”云姨伸开五指,宛如老鹰捕食的掠向阳诚的耳朵。
胸口的兔子随之一颤,带过大片香风,透过旗袍袖口,可以看到白花花的一片。粉色的罩罩根本罩不住呼之欲出的白兔,大半个圆球都露了出来,傲立高耸,没有半点下垂。
里面风光无限,阳诚却无心欣赏,他知道接下来云姨的魔爪肯定比拧黑白电视机的频道开关,要厉害得多。
“极品老板娘,越品越有味。”
阳诚回头一笑,冲进夜宵店后面的小院。
云姨骂了几句,气呼呼的转身进屋,里面传来庒晓晴的尖叫声。
阳诚冲进小院后,喘了口气,奔向一间小平房。
这个小院与夜宵店是连着的,不过从外表看,却是两种截然不同的风景。
一种透着浓浓的繁华都市气息,灯红酒绿,目不暇接。
另一种却保持着古朴和落后,低矮的平房,破旧的围墙,连条像样的路都没有。抬头是蜘蛛网似的电线,交错横行,低头是垃圾成堆,恶臭扑鼻。
这就是城中村,城市的边缘,也很乡村的边缘。
两者相汇,却并不相融。
阳诚住的小院有三间平房,是云姨给伙伴提供住宿的地方。现在实际住着的只有阳诚一人,另两个处上对象后就搬走了。
院子中间,种着两颗几人粗的桂花树,虽然花早已凋谢,但还能透过树丛中寻到那种沁人肺腑的清香。
阳诚刚走进门,忽然感觉到一股沛然莫御的气息,将空气挤压得几欲爆裂。阳诚只觉得心脏都要跳出胸腔,连呼吸都十分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