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儿很烦恼。
林婉儿抱着雀儿,坐在梳妆台的铜镜前。这是面价格不菲的铜镜,做工精致,镜面光滑。铜镜的右小角,用小篆刻着两字“红妆”。
铜镜中也有一个林婉儿,铜镜中的林婉儿嘟着双唇,跨着张肉包子脸。
镜中的林婉儿很烦恼。
刘爽,她的未婚夫。比她想象中要难对付的多。林婉儿有很多整人的小伎俩。
她已经施展了十八钟手段,这些手段中轻一些的可以把人吓得半死,重一些的可以教人断手断脚。这已经不能算作是恶作剧了。这些都没有奏效。
这个男人的实力有些深不可测,这桶水有些深。
要对付他就必须有一桶比刘爽更深的水。而比刘爽更深的水,府上只有一个,陆岐,神奇的陆岐。
陆岐果真是个很讨女孩子喜欢的男人,只是想到他,林婉儿就笑了。她笑得很开心,于是铜镜中的林婉儿也开始笑了。
满堂皆春。
她放开怀里的雀儿,却拿起眉笔,对着铜镜,开始画眉。林婉儿的眉毛本就很长很弯,现在变得更长更弯。甜甜的柳叶眉,甜甜的林婉儿。
。。。。。。
这无疑是陆岐这辈子中最耻辱的事。
很多年以后,有人问陆岐,当年为什么会走进这间房间。他是这样说的:“拒绝鲜花的蜜蜂就不是蜜蜂了,拒绝进入女子闺房的陆岐就不是陆岐了。”
林婉儿把陆岐骗进闺房的理由很简单,简单到陆岐想都没想就进来了。
雀儿跳上了闺房的房梁。这个理由让陆岐很难拒绝,事实上帮林婉儿抓猫已经成了他在林府最常做的事。只不过是从没进林婉儿的闺房抓过。
陆岐走进林婉儿闺房的时候,他很好奇。陆岐进过很多女子的闺房,永远保持着好奇。要想了解一个女人,最好的方法就是去她闺房看上一眼。这里有女主人一辈子的生活习惯。一个盆景,一幅字画,一帘珠帘这些都能看出女主人性格喜好。
陆岐首先看到的是一副半成的绣画。这幅绣画摆在梳妆台的边上,毫不惹眼。陆岐却是一眼先看到了它。而且陆岐的表情很夸张。
他张大嘴巴,像是吞了快大石头,咽不下又吐不掉。陆岐实在没想到会在林婉儿的闺房里看到这件东西。
就算林婉儿的闺房中跑出条大蟒蛇或是养了只大老虎也绝不会教陆岐如此哑然。偏偏却是副绣画。
这幅绣画虽然只完成一半,但是绣功精湛,线条明快,针法活泼。而且陆岐可以肯定这副绣画一定是林婉儿绣的。只因这画绣的既不是鸳鸯戏水,也不是龙凤呈祥而是只很肥的肥猫,雀儿。
除了林婉儿还有谁会无聊到去绣只圆滚滚的猫。
她竟是个心思玲珑的姑娘。陆岐这般想。只有心思玲珑的姑娘才绣的出这样一幅画。
陆岐的反应让林婉儿十分不快。女孩子就算是她这个年龄也是有自尊心的,尤其是某些时候,比如心上人就在自己面前的时候,这种时候的女孩子往往十分要强。
她们不会把这种情绪表现在脸上,她们往往更喜欢直接用行动来表达。
林婉儿的行动也来得很迅捷,她关上了闺房的门,还插上了栓。陆岐他就这样看着林婉儿,什么都没有做。他什么都不需要做,至少他自己这么认为。可惜,很快他就发现自己错了。错的离谱。
就在林婉儿插上门栓的同时,林婉儿解开自己上衣的扣子,露出一个香肩。小小的,瘦瘦的,有些青涩,但是骨骼匀称。
陆岐咽了咽口水。
林婉儿回过身,敞开的衣领,精致的锁骨清晰可见。
陆岐有些慌了,有时候就算是个小女孩也是很有杀伤力的。
陆岐退了一步,林婉儿进了一步。一退一进,一退一进。到了罗汉床边上,无路可退。
陆岐想要逃,以他的身法想要逃,没有人留的下他,可惜他还是没能逃得掉。
林婉儿做了个口型:“非礼。”
陆岐看得分明,所以陆岐没有逃,这时候的他已经明白,只要自己一逃。“非礼”就不再只是口型了,她会大喊出来。
就算陆岐逃得出闺房,也逃不出林府。就算陆岐逃得出林府,他也不打算逃。他来林府是有带着疑问来的。心中的疑问还没解开,如何能逃。
既然注定逃不开,就只有选择面对。
陆岐笑着问道:“需要帮忙吗?小姐。”
林婉儿答道:“帮我摆平一个人。”
“谁?”
“刘爽。”
“好。”陆岐很爽快的应下了。
可惜林婉儿还是不放心,这件事关系到林菀儿终身,由不得她不仔细些。
也不知她从哪变出把小剪子,握在了手中。一头抵在陆岐的小腹上。
这个时候,陆岐已经紧靠着罗汉床,于是他一下坐到床上。有股子奶香味,乳臭未干。陆岐心中笑了笑。而林婉儿也跟着扑倒了床上。
场景就变成了陆岐坐在床上,林婉儿跪坐在陆岐身上,手中还拿着那把小剪子,抵着陆岐的小腹。
“还想做什么?”陆岐问道。
“只是剪块布而已。”咔擦一声,林婉儿就用小剪子从陆岐身上剪下块不大不小的布。
她得意的挥了挥手中的布,说道:“这样你就没法反悔了。”
陆岐苦着脸看着缺了一角的衣衫,有一些难看。
像是看出陆岐心中的不快,林婉儿俯身在陆岐的脸上亲了口,红着脸有些扭捏的说:“这是提前给你的奖励哦,陆哥哥。”
这个吻,湿湿的,软软的,甜甜的。甜甜的吻,甜甜的林婉儿。
陆岐抚摸着被亲过的脸颊,不知道是应该哭呢还是应该笑呢。
。。。。。。
关于如何摆平刘爽,林婉儿的建议是下药。她给了陆岐一个小小的药瓶。具林婉儿自己说,药瓶里装的是种让人“肚子疼”的药。
据说这瓶药是林婉儿一个师姐给她的,那个师姐就是用这瓶药摆平自己的未婚夫。
陆岐只是嗅了嗅,就把药给扔了。哪是“肚子疼”的药,牵机这么毒的药可是会死人的,好狠的师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