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克斯凝神思考着关于圣象合壁画的秘密,口中不断喃语着:“祈求救赎,感谢恩典,唔,求救,感恩……”
忽然,雷克斯眼睛一亮,一个念头自然而然地浮现在脑海中,“感谢恩典,说白了就是对主表达自己的敬意和信服。从意识上而言,是将自己对主的认识与赞美传达给天上的主,这无疑是一种信仰的汇聚。相反,祈求救赎,是渴望主施加神迹,救自己于苦难。换而言之,是神灵对信徒的一种干涉,这也是符合反馈机制的。”
“难道说,圣子像其实就是教堂中吸收凝聚信仰之力的模像,而先知像则是主将圣力反馈给信徒的模像?”雷克斯皱着眉头想了想,总觉得自己的想法太过简单和想当然。
毕竟是涉及到神灵隐秘的神术阵,若是这么简单就被破解了,那何至于在文森特漫长的记忆里,真正能成功窃取到信仰之力的人寥寥无几。并且这些人基本上最后都被神灵察觉,陨落在了神罚之下。
雷克斯凝神细想,却没发现明显的破绽,过了一会儿才狠狠地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是了,这里不过是一个小教堂,正厅中陈设的模像就这么多,神术阵环节的分配自然就简单了些。若是换了在阿弗来斯的大教堂,光圣像就有先知、圣子、圣母、十二圣徒等诸多选择,此外还有圣杯、圣骨、圣甲虫、圣约柜在内的诸多圣物。这么一来,要布置神术阵自然就从容了许多,不至于像这处一般拮据了。”
想通了这些,雷克斯只觉得自己脑海中豁然开朗,对自己得出的答案也更加确信了许多:“既然已经初步确定了信仰源泉的位置,那剩下的准备工作也该抓紧了。唔,还是得从城防队宿舍搬回家里去才好,宿舍里人多眼杂的,万一有什么异象的话,怕是逃不过别人的眼睛。”
这时,其他病人的家属也陆续接到了杜莎带去的消息,纷纷赶到了小教堂里。
不一会儿,这处狭窄的所在便被人群极了个水泄不通。刚刚广场上居民们还是感极而悲,像有哀云笼罩。这会儿接到亲人苏醒消息的家属若非为了顾念别人的感受,怕是就要喜极而泣了。
雷克斯好不容易初步想通了一个窃取信仰的关隘,便也不急着回去。他带着安妮和里奥,跟那几个住在自己家的孩子说了阵安慰的话,又先后看望了几位平日里对自己家颇为照顾的长辈邻居,这才来到了波尔的病床前。
贝琳达自然也接到了消息,早了雷克斯一步过来。他是家里唯一一个没被蚊虫叮咬到的人,而当时正是波尔保护了她。
雷克斯到的时候,贝琳达正给波尔盛着自己准备好的罗宋汤,用勺子拌匀了递到他面前,一勺一勺地喂着。不足周岁的小宝宝被放在波尔的枕边,一双乌黑的大眼睛正滴溜溜地转着,显得十分活泼。
“雷克斯,安妮,小里奥,你们也来了?”波尔咧开嘴朝他们憨笑了一会儿,声音里充满着淡淡的满足,一双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像是十分享受一般。
“贝琳达阿姨,小宝宝没事了?”安妮见了贝琳达,一声欢呼将咿咿呀呀叫得正欢的小婴儿抱在了怀里。毕竟相处一段时间了,小孩子见了安妮也不怕生,咯咯笑着环住了安妮的脖子,狠狠地在她脸上吧唧了一口,让安妮高兴地抱着他转了好几圈。
雷克斯将目光投向贝琳达,笑着和她打了声招呼:“贝琳达,你可真是偏心。我们这么多人呢,怎么就光给波尔大叔带了汤啊?里奥这两天还一直记挂着你的手艺呢……”
贝琳达扭头不自在地笑了笑,黝黑的脸上闪过一丝红晕:“我可没有,家里还有汤在锅里炖着呢。等确定大家都恢复过来了,正好一起回去吃顿晚餐,算是庆祝劫后余生了……虫子虽然还在,但生活还得继续不是?”
波尔将手伸了出来,迟疑了一下,握住了贝琳达纤瘦的手腕:“这话说得在理。虫子来了又怎么样?它们再凶残又能如何?我们生下来不是为了被打败的。它们可以将我们杀死,可以将我们吃掉,却永远不可能将我们打败!”
雷克斯一怔,闭上眼睛仔细想了想,觉得这句话说得在理。
是啊,我们生下来,可不是为了被打败的。虫子又如何?巫师又如何?窃取信仰又如何?渎神又如何?我只为了我想守护的人而存在,为了我所追求的东西而努力。即便有天谴、有神罚又怎样?我的信念不变,我的追求不变,我的道路不变,我的心也绝不会改变。命运也好,神灵也罢,你尽可以将我毁灭,但我绝不能被你打败!
想通了这一点,雷克斯只觉得整个人都豁然开朗了。恍惚间听到有什么破碎时发出的脆响,他骤然睁开眼睛,目光中满是坚定的神色,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凝聚。
雷克斯在经过了这么多天的生离死别后,难得的第一次露出了毫无阴翳与郁色的笑脸:“谢谢你了,波尔大叔!有时候我真觉得你其实是一位睿智的贤者!”
波尔闻言大乐,唯一的那只握着贝琳达手腕的手松了开来,随后与她十指交握叠在一起,仰着头嘀咕了一句:“不过是生活的智慧罢了。等你到了我这个年纪,经历过这么些事情,也一定能想通的。”
“你……”贝琳达羞涩地低下了头,望了一眼躺着的波尔,又看了看被安妮抱着的宝宝,脸上露出一丝怅惋的倦容。
而一旁正闷闷地看着安妮与宝宝玩的开心,都没有理会自己的里奥正好转过头来,听了波尔的话,疑惑地眨了眨湛蓝的眼睛:“生活的智慧?那是什么……”
雷克斯不由笑了笑,拍了拍他的小脑袋:“等你长大了就知道了……”不过如果可以选择,哥哥宁愿你们姐弟一辈子都不知道,永远都这么天真纯粹,简单快乐地过一辈子。
后面的那几句,雷克斯并没有说出口。他只是一只手悄悄地紧握住改系在手腕上的悖逆十字,一边看着欢快的安妮和懵懂的里奥,一边在心里暗暗下定决心:里奥,不管你身上背负了什么宿命,哥哥都会跟你一起扛着。还有安妮,愿你永远这么简单而快乐地度过以后的每一天。为了你们,我不会后悔对信仰的背弃,也不会再犹疑对道路的选择!
这么想着,雷克斯开始在脑海中回忆起各种符文和咒语,那是文森特为了第一次窃取信仰而帮他整理出来的内容。
“超凡职业,信仰之力,就快了!等将这些符文刻印完毕,就可以开始了……”
PS:雷克斯终于要崛起了(大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