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得村一听觉得也是,船长这会儿才一路小跑过来,四下看了看,没有过问刚才的事,反而很毕恭毕敬地对阿曼达鞠躬道:“公主殿下受惊了,草民罪该万死。”
雷天天暗暗吐槽:”草民?这货疯了吧,哼哼,疯了疯了,一定是。”
苦得村听到公主殿下的称呼浑身一颤,好像想起了许多年前的事情,看向阿曼达正在和船长说话的俏脸。
朱莉朝满脸黑胡子的船长挥挥手,示意他可以走了,船长这才点头哈腰地带着几个强壮的水手走了。
苦得村问雷天天:“她是谁?”
雷天天疑惑扭头问:“你说谁?”苦得村还没说话,阿曼达已经跑过来靠在雷天天肩膀边笑容灿烂,小嘴里轻轻说着:“我,未婚夫!”
苦得村心道:洋人就是开放……
雷天天有些不自在,挪了挪身子,阿曼达顺势离开他肩膀,看了看雷天天漆黑的眼睛,她知道雷天天对自己没有爱意,但这不妨碍她爱他。而且两人十几年的交情,小打小闹雷天天也不会介意。朱莉管家对保镖们吩咐完毕回头道:“阿曼达,还有几小时就到伦敦了,准备准备,咱们就回家啦。”阿曼达恩了声对雷天天笑道:“想知道我这回去巴黎给你买了什么?”
雷天天道:“给我买?买什么?”
阿曼达做了个鬼脸说:“不告诉你,等你生日那天给你个大大的死扑入爱死!”她扭着腰,把脑后金色的辫子甩在雷天天有些发呆的脸上,雷天天脸被拂中,发香钻入鼻腔清醒过来,眨眨眼睛再看,阿曼达已经跟着朱莉走远了。
“艳福不浅呐。”苦得村靠在椅子里,阳光透过玻璃洒在他脸上,船上所有乘客都纷纷准备下船的行李,各忙各的一派火急火燎。
雷天天道:“干什么?单身狗。”
苦得村仿佛喝醉了酒,喃喃道:“我当年,也有个公主。”
雷天天没听清他说了什么,伸手端起一杯喝剩的橙汁,还没喝,苦得村突然弓身呕吐起来,哗啦啦全吐在地板上,雷天天赶紧放下橙汁扶住他说:“你忒么还晕船呐,强充好汉。”船餐厅里还好早已没有几个人,不然还挺尴尬的。苦得村又是哇地吐了一地,全是些半生不熟的鸟肉还有鸟毛,看得雷天天毛骨悚然。
苦得村骂道:“你懂个屁,这叫男人的尊严!”
“你不是妖怪吗?”
“滚!”
……
雷天天把唐王古刀夹在腋下,他俩也没什么行李,直接就扶着苦得村出了船餐厅往甲板上走,人们穿梭在灿烂的金光里,雷天天与苦得村两人的风衣被暖风呵护飘扬,只是苦得村的风衣破破烂烂的,全是一股子陈旧的味道。
阿曼达换了身古朴的金色短袍,裸露出一小截雪白的脚踝,穿着平底凉鞋向两个人走过来,朱莉单手叉腰,腰悬长剑,金色的短发黄金般耀眼,她跟在阿曼达身后潇洒无边,看样子却也只有不到二十岁模样,只是一身肥膘,美中不足。
阿曼达的保镖们扛着大包小包一大推东西,雷天天向阿曼达挥挥手,苦得村扶住雷天天见到阿曼达从阳光里走来愈来愈像那个女孩,他不禁呆了。
“一起走呗。”阿曼达笑道,捋了捋被风吹到眼前的细发,她的辫子已经解开了。雷天天笑了笑点头答应,苦得村撑着肚子勉强露出笑意,但配上满脸的刺青和鬼笑也差不多样。
四个人走进阳光里,光芒敛去之后,巨大的港口近在眼前,白鸽们群起飞扬,岸上全是等待的人群,大伙向岸边的人们挥舞手臂,巨大的城市令人一眼望不到边。苦得村惊得心跳加速,如痴般扫视这座直立妖们的巨城,这就是——伦敦!
悠扬的笛乐不知从哪儿传来,原来是迎接阿曼达的仪仗队,在码头排成两列,远远看去就如两条火龙延绵过去。
轮船终于停下,阿曼达走在最前面回到伦敦令她神清气爽,朱莉紧跟其后,雷天天和苦得村在最后,四个人下船来。一众保镖确是把东西都搬到前来接驾的汽车里。
从仪仗队里走出一个年轻男人,二十五六岁,身材修长挺拔,面目英俊,金发蓝眼,身穿燕尾服,走上前来。雷天天脚一落地猛觉天地一实,脚踏实地的感觉真好。
苦得村早就一屁股跌在地上,脑袋发胀。这时那个蓝眼帅哥走到阿曼达面前躬身微笑:“阿曼达妹妹,我等候多时了,请上车。”朱莉问道:“你是什么人?怎么没见过你?”
蓝眼帅哥很有绅士风度,对朱莉点头:“我的名字是,易诺莲。”雷天天不禁多看了一样蓝眼帅哥,他当然知道这个名字,日耳曼帝国当代王子殿下,易诺莲,一等人境高手。像阿曼达的保镖们,身强力壮也才是凡境,凡境之上是人境,人境分为六等,一等最高,人境之上是地境,分为九等,雷天天正是一等地境境界。欧洲武学不发达,地境已经是民间最顶尖的高手了,而天境更是少见,几乎没有。这些等级也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流行的,没有什么高深的意思,都是江湖上的武人不成文的规矩,像凡人境分为三等,三等代表普通成年人,凡境一等就是说可以以一打三。
雷天天修炼不足六年就已经是一等地境高手,这也是庞天罪调教,在欧洲普通人要达到地境起码得五六十年。
朱莉知道易诺莲是什么人,对方和阿曼达是同个级数的,她自然不敢乱说话而且还要道歉。“请原谅,易诺莲殿下。”朱莉弯下她肥硕的腰。易诺莲笑着摆摆手,阿曼达却没有理这个易诺莲王子,跑到雷天天身边调皮地拍拍他脸蛋笑道:“怎么那么慢?快点儿啊。去我家玩会儿吗?我最近养了一只牧羊犬,超大超大!”她展开双臂比划着她的牧羊犬,好像那是一头恐龙。
雷天天笑道:“我得先回家见见我姐,你要不来我家吃饭?”阿曼达爽朗一笑,说:“好!”雷天天紧了紧手里的古刀对苦得村说:“村师兄,你就住在我家吧,师父还要下个月才到伦敦。”苦得村很是无所谓,饶有兴致四处张望,虽然从鬼窟出世已经许多年,却从没来过欧洲,在中州也是没去过多少地方。
易诺莲王子见到雷天天面色顿时阴沉,问面前的朱莉:“那个男人是谁?”
朱莉道:“殿下,那是阿曼达殿下的未婚夫,是陛下与其父从他们小时候定下的。”易诺莲好像受到了打击,脸色阴晴不定,看雷天天的目光变得极不友善。苦得村灵觉极为灵敏,察觉到一丝杀气,朝易诺莲王子这边看来。
易诺莲猛见苦得村脸色的刺青吓了一跳,在看那个人浑身一股邪气,不禁移开目光。不一会又对朱莉问:“胖子,那个脸上画花的是谁?”
朱莉顺嘴道:“小雷少爷的师兄……嗯?你叫谁胖子?”易诺莲根本没理她,低头沉思,猛觉肩头一沉,朱莉沉重的肥手打在他肩上,饶是他一等人境修为竟然招架不住,就要跪下,朱莉见了改拍为抓,抓住易诺莲肩膀,凑过去在他耳边说:“殿下,我会玩命,懂吗?”易诺莲冷汗连连,吃惊的望着朱莉化了浓妆肥硕的大脸,沉沉点头。
朱莉这才放开他。易诺莲脸色铁青,根本不知道这胖子发什么疯。
其实他哪里知道女人都厌恶“胖”这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