津城作为一个直辖市,其经济还是非常落后的,市区内随处可见的城中村与棚户区,残旧破败,道路闭塞狭窄,在这些贫民窟一样的地方,居住着各个行业最底层的那些挣扎求生的人,三教九流,鱼龙混杂。
而作为一个直辖市,津城这个城市的形象工程做得却非常好,面子工程做得非常漂亮,随处可见的高楼大厦,高档小区,大学城,立交桥多不胜数。
十里台立交桥就像架设在津城大学,东升大学与师范大学中间的一个展台,被三所大学围绕在左右,站在大学里开阔处,看着立交桥上川流不息的车辆,桥下来往匆忙的人群,你会不由自主地被这座日渐国际化的大都市的繁华发达多吸引!
立交桥旁边,一条小河蜿蜒流淌着,河岸两边草坪翠绿,柳树成荫,一片宁静的气息,与旁边车水马龙,行人如织的立交桥与街道形成一种截然不同的景象,给人一种感觉,仿佛往前一步是身在滚滚红尘,退后一步却是在山野修行。
在河岸的一边,与立交桥隔河相望的地方,有一座欧式风格的二层小别墅,白墙黛瓦,金门朱框。门前篱笆院内,几棵桃梨,粉白之花此时正艳,两边蔷薇月季映带左右;石榴,海棠点缀其中。走近这里,仿佛置身于一副春意盎然,五彩缤纷的画卷之中。一条青石小路自门口铺向远处的喧嚣世界,在那朱红色的门框之上有一个牌匾,写着"叶家私房菜"几个大字。
此时在二楼的一个包厢里,坐着两个人,一边喝着茶,一边交谈着。
“尹兄,来,咱们以茶代酒,我敬你一杯,那天的确是我们不对,我被李子凌那小子欺骗,事后才知道事情的原委。你我也算不打不相识,以后咱们交个朋友,怎么样?”
说话之人是秦基业,昨天他去咖啡厅找小凡拿回银行卡,刚好最近小凡在家练拳,没有上班,所以没有见到,后来找肖嬛要了小凡的电话,就打电话要请小凡吃饭。
小凡本来是不想跟这些有钱的大少有什么来往的,但是他曾听师父说过,那这秦基业看似纨绔,其实人品不坏,再加上他也想从此人身上打听一些秦家的事情,所以就应约过来了。
“秦兄,你我本就没有恩怨,也不曾动过手,所以这件事就不要再提了。想必你也知道我的底细,我就一个农村出来的乡巴佬,而且还没念过几年书,与你做朋友,倒是我高攀了。”
“尹兄何必妄自菲薄!英雄不问出处,我与尹兄相交,自是看重于你的人品,其它的却是没有考虑。我知道你的师父是刘雨馨,说起来跟我秦家也有些渊源,不过我从来不管秦家之事,所以与你交朋友,这只是我个人意愿,秦家与你师父之间的恩怨,恐怕你我都无法左右。”
“你倒是直接!看来我师父说的没错,你确实算得上半个君子,最起码够光明磊落。其实我这人也比较直接简单,做事情也好,交朋友也好,从来都只遵从自己的意愿。”
两人越聊越投机,居然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都是年轻人,彼此熟悉的也快,不一会儿,两人就互道名字,称兄道弟起来了。这时服务员敲门进来上菜,两人就一边吃一边聊,倒是没有喝酒,因为小凡不会喝。
两个人,五六个菜,一壶茶,吃了大半个小时就差不多饱了,二人放下筷子,喝着茶。
“小凡,你要小心田小虎,就是那天被你打伤的那个人,他虽然功夫不怎么样,但是他有个堂姐,名叫田静静,那人是真正的拳术大师,而且为人非常护短,性格也有些刁钻泼辣,如果田小虎请动她来教训你,那你就要惨了,所以这件事我建议你要尽快告诉你师父,以免被田静静找到机会打伤你那就不好了。”
“你说的有道理,对了,你熟悉田静静此人吗?”小凡想起突然想起田静静此人,就问秦基业。
秦基业笑了笑,“田静静此人要说不熟悉那是假话,毕竟她也是我梦中情人呢,不过要说真正对她的了解,那还真没有。她行事素来狠辣,为人善变且善于伪装,估计能看透她心思的,绝对没有几个人。”
“说了等于没说!”小凡白了秦基业一眼。
秦基业一副贱笑的表情,“你见过田静静?难道看上她了?”
“她看上我了!”小凡一本正经的说道。
“去你的,你小子做白日梦呢!”秦基业笑骂道。
小凡浅笑着并没有再说什么,他当然不会告诉秦基业,田静静想把妹妹嫁给自己,两人虽然已经算是朋友了,但还没好到这种地步。况且现在正是与秦家明争暗斗之际,谁知道秦基业会不会出卖他,就算不出卖,万一不小心透漏出去一言半语,那师父与田静静合作之事,都有可能影响最后比武夺书的结果,小凡虽然不是心机深沉之辈,但也不是没有一点心机的小白。
“好了,谢谢你的晚餐,我要回去练拳,就先走了。”小凡站起来对秦基业说道。
小凡没有让秦基业开车送他,而是选择自己一个人走路回去,反正每天下班都是如此,走走看看,也别有一番滋味。
此时已是晚上九点多,小凡沿着小河走了几分钟,拐了个湾,经过一个酒吧门口,从外面看起来,那酒吧是一座意式风格的老楼,门前用栅栏围起一个小院,摆着几张桌椅,两个人坐在那喝酒聊天。
小凡不紧不慢的走着,看了一眼也没怎么在意,就在他已经走过去比较远,但隐约听见那两个人说的话时,他停了下来。
“紫贞,不能再喝了!走,我送你回去。”
“呵呵,虚海哥,我不回去,要不我们去别的地方吃宵夜,吃完宵夜再去唱歌,反正我不回去,要不去你家吧!”一个女的趴在桌子上,口齿不清,迷迷糊糊的的说着。
小凡之所以停下,就是刚刚听到紫贞这个名字,这让他想起了刚才与秦基业聊天时,秦基业给他所说的关于他们秦家三兄妹的事。
原来秦紫贞就是秦基业二姐,此女原本是他们秦家最出色的人,不仅人长得漂亮,聪明好学,而且练武的天赋也很高,从小深得秦家长辈的喜爱,更是秦老爷子的掌上明珠,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可是后来在大学期间与一个同学相恋,从此坠入爱河,不能自拔,而那男孩却是偏远地区农村之人,家境贫寒至极,这如何能让秦家同意?所以秦家就百般阻挠,万般反对,奈何两人就认定了对方,死活要在一起,并且彼此的感情还愈发深厚,几乎就要谈婚论嫁了,可是就在这时,也不知道什么原因,那男孩突然就提出要跟秦紫贞分手,并且很快就背着秦紫贞出国留学了。
这让秦紫贞怎么能够接受?一气之下就要出国去找那男孩,但是秦家却不让她出去,后来秦紫贞为此试图自杀,秦家无奈之下才告诉秦紫贞,原来是秦家给了那男孩家里一百万人民币,再加上承诺送他去国外最好的大学留学,并且安排工作,条件就是离开秦紫贞并且二十年内不能回国。
秦紫贞知道事情的原委后就彻底崩溃了,也不知道是该怨恨家里用钱拆散了她这份感情,还是该感谢家里帮她试探出了那个人的人品。想到这份可笑的爱情,秦紫贞难以释怀。从此她就像变了个人一样,在各种各样的娱乐场所厮混,在形形色色的男人之间游走,抽烟,喝酒,玩暧昧,整个人性情大变,名声简直坏到不能再坏!
小凡刚才吃饭时听到秦基业讲述这件事,心里有些同情这个女孩,说到底也只是情窦初开,少不经事时的一场初恋,多少年后,回首往事,恐怕也只是一个笑谈,何以弄到现在这般模样呢?此时在这里突然听到有人喊道紫贞,他就想看看是不是同一个人,也想看看这传说中的风云人物到底什么样子。
小凡停下脚步,想了想,就转身走向小院,推开那虚掩着的栅栏门,向站在女孩身旁的那个人问道,“她是秦紫贞?”
那人被小凡这突然出现的一个人问得有些愣住了,迟疑了一下,“她的确是秦紫贞,你是谁?跟你有什么关系吗?”
“我叫尹小凡,跟秦基业是朋友,这就是她二姐秦紫贞?”
“哦,原来是秦三少的朋友,你好,我叫甘虚海,这位的确是秦二小姐,今天一个人在这喝了不少酒,我正想劝她别喝了送她回家,不过二小姐好像不太清醒了。”这叫甘虚海的浅笑着回答道。
小凡瞅了一眼这个叫做甘虚海的人,这是一个年龄大概二十七八岁的青年,文质彬彬,相貌堂堂,举手投足都带着一份很恭敬谦和的模样,给人一种企业高管的感觉,一副有些做作的微笑表情,一看就知道这是个很会说话,很会来事的人。
“嗯,既然这样,那你送她回去吧,一会儿我给秦基业打个电话说一下。”小凡见秦紫贞趴在桌子上已经不省人事,也不能跟她聊什么,索性就不再管了,打算离开这里。
甘虚海连连答应,跑出去开车了,小凡见此就停下脚步,没有马上离开,此时院子里,秦紫贞趴在桌子上,而小凡就站在旁边,院中一片宁静,而一墙之隔的酒吧内却是喧嚣疯狂的让人不能自已。
就在此时,一群少年勾肩搭背摇摇晃晃的就从酒吧走了出来,其中一个红色短发的人看见趴在桌子上似乎喝多了的秦紫贞,一下呆住了。
“呵呵,哥几个,这位美女喝多了,,我们送她回家怎么样?”那个红头发的少年一脸邪笑双眼发光的说道。
那些人此时都看见了秦紫贞,一个个都兴奋激动的打了鸡血一样,连连大叫着同意。
小凡一看就知道,这些都不是什么好人,一个个穿得花里胡哨,头发红的蓝的,什么颜色都有,甚至有的还带着耳环,十足的小混混样儿。
小凡向秦紫贞身边挪了一步,指着秦紫贞对那些人说道,“这位是我朋友,我们有人开车去了,马上就到,就不麻烦你们送了,谢谢!”
听到这话,众人哈哈大笑,那红头发的少年看着小凡的表情充满戏虐,“你朋友跟我们走,明天给你送回去,怎么样?”
小凡一听这话,顿时心里就火冒三丈,他生平最看厌恶的就是这种没有底线的小混混。
“不怎么样!我奉劝你一句,趁我没发火之前,带着这些垃圾赶紧滚蛋,不然一会儿你想走都走不了。”
听到小凡这话,众人再次大笑起来,好像听到一个很好笑的笑话一样。
红头发的少年走到小凡跟前,一副不屑于顾的表情,“趁我没发火之前,赶紧滚蛋,不然一会儿你想走都走不了!”
小凡没有再说话,随时一挥,只听突然间砰的一声闷响,红头发的少年倒在地上抽搐呻吟……
原来,小凡知道再说话已是无用,这些人已经色心包胆,毫无顾忌了,今天想不动手都不行,本来没打算管闲事的,但是现在不管却不行,怎么说自己跟秦基业也是朋友,而秦紫贞又是秦基业的姐姐,现在自己碰到此事不管,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而且也有违自己的本心,所以就直接动手了,他打架一直有个好习惯就是喜欢出其不意,在最意想不到的时刻做最意想不到的事情。
所以小凡直接一掌扇在那红头发少年的脸上,就在众人难以置信,完全呆住了的时候,他迅速冲向这一群人,犹如野狼入羊圈一般,一拳打倒一个,三下五除二就解决了战斗。
而正在此时,一阵银铃般的笑声咯咯响起,紧接着,就看见一直趴在桌子上的秦紫贞居然站了起来,眼神清明,神色平静地向小凡走过来,哪里还要一丝喝醉了的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