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小道童一讲完自己的故事，青丘带头喝倒彩，“你这故事一点都不真实，没有一丝爆点。下一个，下一个……”
小道童双目瞪大，双手抓住青丘的肩膀：“我说的都是真的，相信我啊，你们。”
“好，好！”青丘掰开小道童的手，“我们相信你就是了，要是再不放手，我就被你掐死了。”
看着众人一副不相信的眼神，小道童扭身不理众人，独自生闷气。
“散啦吧。”约翰逊太太起身，收拾桌子上狼藉杯盘，“时间不早了，该回去睡觉了。”
安娜欠身对约翰逊太太说道：“打扰了。”说着带着小狐女就要出门。
约翰逊太太放下手里的事情，跟着安娜往外走：“婶婶希望你能多来几趟，家里一个二个都是混世魔王。你能来跟我谈心，高兴还来不及。”
两人一路说话，来到院子里大门口。约翰逊太太扭头对着客厅里打闹成一团的众人吼道：“送送安娜，弗莱塔克！”
在青丘的大笑声中，弗莱塔克从客厅内出来。背着巨剑跟着安娜出门。
“你在前面带路，我在后面保护你。”
“不用。”安娜对着弗莱塔克，扭头对约翰逊夫人说道，“我家离这里也不远，小时候就经常在这一片儿玩，闭上眼都能摸清路，真不用送了。”
弗莱塔克没见约翰逊太太说话，对着安娜伸手做个请的姿势：“麻烦了。”
安娜拗不过，抱着已经昏昏欲睡的小狐女，走在前面。大汉亦步亦趋，紧随其后。姿势挺拔，双目炯炯有神，目光如同火炬一般，观察四周。
艾米丽跟着约翰逊太太一起在厨房里收拾。青丘带着小道童等人，拿着板凳，来到院子里坐下。
“你喜欢他吗？”约翰逊太太刷着碗碟，突然出声。
女孩一愣，接着脸上红云密布，跺着脚说道：“您说什么呢！”
“还跟婶子害羞啥，现在也没有其他人。”约翰逊太太凑近艾米丽，压低声音说道，“你跟婶子说说，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女孩嘤咛一声：“我怎么会喜欢他，又大又傻！”
“大、傻怎么啦，大、傻才好。”约翰逊太太开口笑道，“大了才有力气，男人怎么能没有力气，将来才能养活整个家。傻才能一心一意，这种男人才顾家。”
“您看他就全是优点，嘴张在您身上，随您怎么说都好。”艾米丽脸上晕染开一坨红云，对着约翰逊太太的话，不依说道。
约翰逊呵呵笑道：“我看着他就是个好小伙子。”
对于两个女人说了什么，青丘不管，也一点也不关心。蹲在小板凳上，张口呼出冷气：“来说说，你们老师都教了什么？”
小约翰逊缩着脑袋，只有两只眼睛露在外面，身上套着厚厚的棉衣：“教了一些王国的历史，还有其他一些东西。”
青丘沉声低吟，问道：“那你们老师可憎问你们为何要练习斗气？”
“为了正义。”小约翰逊本能一跳，高声回道，“当然是为了正义，消灭掉邪恶，声张正义。”
“什么正义？”青丘眉头一皱，问道，“你知道吗。”
“正义就是正义啊。”小约翰逊瞪大眼睛，看着青丘回答。
青丘扶额叹息：“总得有一个规范吧。譬如什么行为属于正义，什么行为又是邪恶的。”
“国外侵犯边境，这就是邪恶的。”
“要是他们仅仅是反抗我们呢，刚开始是我们打人家，人家只不过是打过来，这也算正义吗？”
小约翰逊挠挠脑袋，脸上有些不确定：“那刚才说的应该不能算正义。”
“那什么算正义？”
“我们没有去攻打别的国家，他们却来攻打我们。”小约翰逊语气坚定。
“若是人家国家的人，在咱们的土地上受到不公平的待遇，他们的国家，只不过是为了他们讨回应得到的公平，这算正义吗？”
“算吧。”
“但是我们这边死了很多人，打仗嘛，一定会死人。这些人中有很多无辜的边境百姓，他们杀了这些无辜的人，算得上公平吗？”
“不算。”
“到底算还是不算，你倒是说个准话，不要一会儿是一会儿又否定。”
“我也不知道。”小约翰逊脑袋晃成拨浪鼓，“你说这到底是正义还是邪恶。”
“既不是正义，也和邪恶无关。”青丘呼出一口气，在寒空中凝结成一条水雾，“国家之间有的只是利益，有了利益就够了。不管是正义还是邪恶，都不重要。为了利益，正义可以变成邪恶，同样，因为利益，邪恶也可以变成正义。”
“那……”小约翰逊一下子有些接受不了。张口说不出话。
“既然正义本身就存在正义，你又怎么能为不清楚的东西儿学习呢。”青丘问道。
“为了父母？”小约翰逊不确定小声问道，“可以保护他们。”
“你厉害还是你爸爸厉害？”青丘直言项问。
小约翰逊眉头一挑，说道：“自然是爸爸厉害了，爸爸已经是剑师了，我现在连斗气都没有感受到呢。”
青丘双手在胸前一摊，耸肩说道：“既然你保护的人，比你还要厉害，到时候，明明是他们在保护你，怎么会倒掉角色。”
“这也不对。”小约翰逊眉头金邹，“为了保护小弟弟、小妹妹。”
青丘撇嘴笑道：“你现在连他是男是女还不能确定，怎么确定她能等到你的保护。说不定她出生后，你还在学校里，连见面都难，更何谈保护。”
“这个不对，那个也不对。”小约翰大声说道，“那你说为了什么。”
青丘伸手，对着小约翰逊一指：“你。”
“怎么？”迎着近在咫尺的手指，小约翰逊一脸茫然。
青丘嘴角一翘，说道：“你学斗气的原因，同时也是唯一的原因就是，你自己。”
“怎么会？”小约翰逊失声说道，“我才不会这么自私。”
青丘站起身，松松筋骨，暖一下身体：“自私是人的天性。不过，你为了自己学斗气，这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你学好了，就可以自力更生，父母担心响应也就少了一点。等你有一天变得比父亲更强的时候，父母就要依靠你。弟妹也需仰仗你，这没有什么不好的。”
约翰逊太太和艾米丽从厨房里出来，正看到抱紧身子的青丘，坐在院子里。儿子小脸通红，双目无声，口中喃喃自语，好似个发疯的人。小道童斜倚在厅堂的门上，看着站在空地上的两人。
“待在外面干什么，天这么冷，刚才才说过你们，还不回屋睡觉。”
小约翰逊一跳，拖着青丘往青丘的房间跑。一边走一边还说：“我有事情要问问道长，今天要是聊到天晚，就直接在道长那里睡下了。”
“咱娘俩睡一起，说说知心话。”约翰逊太太拉着艾米丽的手，说道，“果然，男人没有一个靠得住。”
“你想问什么？”青丘站在床边，看着四仰八叉躺在床上的小约翰逊。
小约翰逊起身吹熄灯火，伸伸懒腰。被子一掀，钻进去：“这都什么时候了，该睡觉了。”
青丘盘对坐在床边上：“那你好好睡觉吧。”说罢，闭目凝神，陷入冥想。
“你怎么还不睡？”躺了一会儿，小约翰逊伸出脑袋，黑暗中瞪着一双亮晶晶的眼睛。
青丘双目紧闭，呼吸均匀，跟已经睡着的人，没有什么不同：“不用。”
“你是魔法师？”小约翰逊突然问道。
青丘睁开眼，看着窝在被窝里的小约翰逊：“你怎么会这样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