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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五行山中

时间回到了明代,他记得是因为那个叫刘沉香的小娃,他才认识吴承恩。说起来世间的一切都是缘分。

悟空自成佛后,便一直行走于神州大地。他没有道场,如果说有,那么他的道场也是在五行山的一处木屋。沉香为救母亲,来寻找寻找孙悟空,到了花果山,那里的群猴都说,大圣自成佛之后,来此立了新王,便再也没有回来过。最后听说,五行山下,有一高僧,佛法无边,度化世人,法号叫做悟空。只是他经常云游,只有初夏和初冬之时在五行山中。期间分设两次****,教习佛法,有人将这两次****,戏称为冬虫夏草。****结束后,如若有什么需要请教,可一一留下,法师单独解答,听者往往茅塞顿开。只有少数人过了许久方才领悟。

那个深秋,一个二十岁的孩子来到五行山,悟空的住处,在那里等了二十天。

悟空知其来意说,你来干什么。

沉香将来意,及事情因果告之悟空。

悟空说,你知道是谁,镇压了你的母亲吗?

沉香知道悟空为什么知道了还要问他,但他还是淡淡地答道,二郎神杨戬。

悟空说,当初齐天大圣孙悟空与他争斗数百个回合,不分胜负,最后二人通过变化之术,来定胜败,当时杨戬已修成天眼,而孙悟空未修成人身,孙悟空修行不足,自当败之。今朝汝一黄毛小儿,要修行多少年方可胜之。

沉香俯身长跪道,万望圣僧教我。

悟空说,我不会,你回去吧。那杨戬我曾和他有过数面之缘,他并非冷血无情之人,你去求求他,或许还有些希望。

沉香没有离开五行山,他就在五行山守着,山中四季寒暑,冬虫夏草,告之年月。不知不觉过了一年,也是在那个深秋有个年轻人来到了五行山,在山门外守候。那个人白肤,高鼻,蓝眼。倒像个波斯人。

悟空问他来干什么,他说我想成为圣人,悟空问,这个世界上有圣人吗?

他说,高僧不就是吗?

悟空说,你回去吧,我不是圣人,这个世界上,从没有过圣人,就连那些被遵成为圣人的人们,也从没认为自己有多了不起,自己是什么圣人。

他说道,您不就是圣人。亦有我的耶稣,还有孔子,孟子。

悟空说,那你的耶稣会教你怎么成为圣人,他会给你降下福音。

他说道,就是上帝指引我来到这里的啊,我的国家需要圣人。

悟空问,你的国在哪里。

他答,遥远的西边,它叫做意大利。

悟空说,让你成为圣人的地方是那里,而不是这。你归去吧。

他没有走,他知道还有七天就是冬日****了。他要在这里,听法师讲完那刻。他在山中,看到了刘沉香,两个人简单的交谈。他的中文名叫做马可。刘沉香说刚才,我听到你们的对话了。你知道这个世上为什么没有圣人吗?

马可问,为什么?

刘沉香答,闻道有先后,授业有专攻。孔子先悟道而告之弟子,弟子传之于天下,天下人遵孔子为圣人。非世人之愚昧,而是世人原先不明此道,如果世上都是愚人,那又有谁会明白他所说得道理呢。所以这个世上没有圣人,一个人也成不了圣人。正若孔子,他的背后是整个儒家,他是整个儒家的领袖,无论是生,是死。大家把孔子叫做圣人并不是因为他是圣人,而是因为他身后的整个儒家。

马可说,不明白,你说得太玄了。

刘沉香,轻轻一笑,有吗?

悟空在屋内闻听此言,心中说道,孺子可教也,沉香此子,悟性极高。常言道,一将功成万骨枯。站在最顶端享受荣耀的永远只有那么几个人。而为之撑起整个天空的人,往往被人遗忘,只有少数人还记得那些为他撑着天空的人,因为就连那些撑着天空的人,不知不觉的忘记,自己在为那个享受荣耀的人而付出。

七天后的冬日****来了33人。其中有3位,自七十年前,便每年都来此,其中有几次间断。七十年前的悟空法师,和现在的悟空法师,似乎一点也没变。有人像悟空法师寻求长生之法,被悟空当场呵斥。

马可见到那三个老人家的时候,佩服得不得了。他说,老人家如此健壮的身子,还过得了,进入13座大关,您一定很强壮。老人家笑而不语。早在几十年前,他们就过不了了。因为诚心听悟空讲法,故每年他到之时,不必经过进山需要过得13道关卡,就有人前去接他们。

只有少数人知道这山中法师,不老不死,但是没有一个人,往外说此事。

因为到了知道悟空长生不死的那些人,早已不在乎生死,亦不会在外私自议论他们的师父。

三圣母好久不见。

斗战胜佛,别来无恙。

有个叫沉香的孩子来找我,说要把你救出去,求我教他法术。

香儿现在怎么样了,过得还好吗?

他在五行山,前几日,和一个叫马可的共住一间木屋。两年前,他住在山洞里,一年前,杨戬来看他,见他可怜,变作我的弟子模样,点拨了他,他盖了间木屋。那孩子原先没有我的命令不敢动山中之物,后来经此一事,也在上中荒地,种菜,养梨。

如此便好。

你就不问我为何而来。

三圣母看着悟空有些疑惑,正想问时,二郎神走了进来,怎么处置沉香和三圣母,是否。

悟空答曰,是,天地之间最懂我的还是你。

杨戬道,不然你怎么会败给我。

三圣母干咳了两声。

悟空说道,正当沉香救你出去之后,你们母子终生终世沦为庶人,无论谁都与仙路无缘可否。

三圣母不知所言。

杨戬道,好就这么办。

杨戬见自己的妹妹还有些顾忌,说道,沉香不愿意成仙,就算是终生终世他也会答应。

悟空问,一个人可以替自己的来世做下决定吗?

杨戬说,你希望香儿成仙吗?

悟空答,这个弟子十分聪慧,我很喜欢。只是他现在无意成仙佛。

杨戬说,既然你喜欢,为什么入门两年多了,都还不教其道法。怕他救不了我妹妹吗?

悟空说,我不怕他救得救不了三圣母,我是怕他救出三圣母来了之后,会是什么样。当你菩提老祖受我道法,只在一日,闻听院内喧哗,急急忙忙地跑了出来。我的道法还没学完,他便赶我走,因为那时的我,本事越大,为祸越大,菩提老祖教了我六年凡尘俗礼,尽皆被我抛之脑后。

杨戬看向了悟空,问他何时可教。悟空答道,心魔除去之日。

有些地方让人向往,可是那些地方,对于某些人离开就是解脱。三圣母不该投胎帝王家,尤其是到玉皇大帝女儿的肚子里。多少人对仙路无限向往,做梦都想长生不死,成佛成仙,永远不用再如轮回。可是对于那些生下来就在帝王之家的人,他们所想的是怎么出去,在三圣母得知她和沉香可以成为庶人的时候,她的内心是无限的喜悦,她只是担心自己的儿子,他会不会想成仙。杨戬知道不会。沉香的舅舅,他到地府去查了沉香的前世,才发现这个小娃娃,从前有三世可以成仙,可是他都拒绝了。人生的路就在我们的脚下,有些选择,就算重来一万次,我们依然会如此坚定地做着最初的选择。

孙悟空走到华山脚下,突然来了恶狼,猛地窜出,悟空一跃躲开,它继续追上,悟空方要施个定身法,远处有一人骑在马上,撑弓搭箭,叫到,孽畜休要伤人,言毕,箭到,狼死。那人走上前来,看着悟空,问道,老人家无事吧。悟空道,感谢将军相救。

那人道,将军谈不上,我不过此间将军手下的一个士官。我叫吴承恩,字汝忠。敢问大师法号为何。

悟空答道,贫僧法号,悟空。

大师这要去哪里了。

悟空道,贫僧四海为家,何方不是归去。

吴承恩笑道,那大师陪我去南京如何。

悟空道,好。

路上,悟空没用吴承恩一分钱,均是靠化缘为生。吴承恩说,大师这是何故。悟空说,出家人怎有不化缘之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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