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到了警局见到了彭越,不过我还暂时不能看尸体,法医们正在加班加点的解剖。
彭越的办公室里就我们两人,他给我看了事发当时小区的监控录像——这件事是违反纪律的,所以我只能关掉声音悄悄看着那静默而惊悚的画面。
阴沉沉的夜晚,弥漫着薄雾,石星辰门前的两盏小路灯并不能带来多少光亮,微弱的灯光下可以看到那十七个人正睡在石星辰的家门口——连睡袋都准备了,可谓是有备而来!
不知为何,寻常的夜景此刻看起来却有些阴森,似乎这一片被什么不洁的东西笼罩了一样!
石星辰的豪宅没有一盏灯是亮着的,几秒后,他的大门无声的滑开一条缝,露出一抹白色。
随即,一个身穿白色婚纱的女孩子从门里走了出来,长发垂在脸侧、加上雾气让人看不清她的长相,只有她手中那把尖刀,在起雾的夜晚依旧灼灼闪亮!
我可以确定,她身上穿的那件婚纱就是耿婷死时穿的那一件!又有人被附身了!可是,她为何不去杀石星辰,反而要出来杀这些与她没有关系的人?
我的心中弥漫深深的疑惑,那个被怨灵附身的女孩已经开始杀人,她走到最近的一人面前,挥舞着锋利的菜刀一刀斩断了那人的喉管!喉管被割断的人立刻挣扎起来,不过别的人却没有听到任何声音,因为他根本叫不出来了!
女孩双手握着尖刀疯狂的往他的头上扎去,没几下他的脸上就被扎的血肉模糊,抽搐了几下便不动弹了。
此时那雪白的婚纱上已经溅满了鲜血,那女孩的头发也湿了,滴滴答答的往下滴着血,滴在裙摆上,立刻浸湿出一片红色。
她缓缓的站直,走向第二个人……
我不怕血腥的场面,但我也不喜欢,因为这让人作呕!
看到这里我便关掉了视频将手机还给彭越,“凶手是谁?为什么会在石星辰家里?”
彭越叹了一口气,“是耿婷的妹妹耿柔,根据她的口供,说是今天石星辰给她的账户转了十万块钱并且打电话向她道歉,不过她认为姐姐的死并不是石星辰的错,她不能要这个钱,就把钱取出来给石星辰送去了,因为她的学校离得很远,当时天色又晚了,石星辰就请她住一晚,屋子里当时还有石星辰的保姆,所以耿柔就住下了,睡着之后的事情她就不记得了。”
“你们也调了石星辰屋子里的监控吧,我就不看了,你跟我说说怎么回事?”
彭越摇摇头,“就是她走出自己的卧室去了石星辰存放那件婚纱的房间,穿上婚纱,然后去厨房取了刀就出去杀人了,她杀人的时候就被监控室的保安看到了,他们立刻集合了所有值夜班的保安去制服了她,不过那时候所有人已经死光了。被制服后她就昏迷过去,几个小时后在警局醒来录了口供。”
“会判刑吗?”
“经过精神科医生鉴定,耿柔有非常严重的癔游症,所以她很可能是被送到精神病院而不是监狱。”彭越说道。
我摸了摸下巴,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却又抓不住那一丝感觉。
******
“她为何不先去杀石星辰?这完全不合理!”我忍不住说出了我的疑问。
“你也别管合理不合理了,你来之前我和石星辰也谈过了,他同意让你帮忙。你是先去看看尸体,还是和石星辰谈谈?”
“尸体没什么好看的。”想到那些人凄惨的死状我就有些反胃,摆摆手,“带我去见石星辰吧!对了,那件婚纱呢?你们应该给耿柔换下来了吧,拿给我看看!”
“嗯!”
彭越打了个电话,就带我去见了石星辰。
石星辰坐在接待室里,整个人陷在沙发里,双手握拳托着下巴,看起来十分憔悴,胡子拉碴的,衣服也都是褶子,和上次见到的那个帅气时尚的设计师判若两人。
我在石星辰旁边的沙发坐下来,彭越带上门忙他的去了,只剩下我们二人。
“石先生,你猜到了那个怨灵是谁对不对?”我直截了当的问。
石星辰点点头,问我,“我必须把她的身份和经历的事情说出来,你才能抓她吗?”
我耸耸肩,“并不是,现在已经知道她就附着在婚纱上,只要有婚纱我就能抓住她,你不想说的事情我也不会逼迫你,只是需要你回答我几个问题就可以了。”
“请问吧!”
“那个怨灵,是自杀死的吗?”
“是。”
“她的死亡时间是?”
“十年前。”
十年?这个时间让我有点意外,因为怨灵在人死亡的一瞬间就能够形成,并不需要时间积累,那么问题来了,为何十年后才来报仇?找不到石星辰?
想到这里我又问,“死亡地点呢?是否距离花江很远?”
“不。”石星辰摇摇头,“并不算很远,就在本市的一个老小区里。”
“那她死亡后你曾长时间离开过这座城市吗?”
石星辰又摇头,“魔都的消费太高,当时比赛完之后也有魔都的大工作室邀请我工作,但我想开自己的工作室,就留在花江发展了,后来也定居在这里,反正这里距离魔都很近,也没有什么不方便。”
同一座城市?那就不存在找不到的问题了,难道是被困住了?那这种就有无限的可能了……算了,无所谓,反正只要有婚纱就能收了她!
恰好这时彭越推门进来,手里捧着一个大号的证物箱,里面装的自然就是婚纱了。
但是,我看到那箱子的时候,心里却有了不妙的感觉。
彭越关上门将箱子放在茶几上打开,对着我做了个请的手势,“快把这恶鬼给收了吧!”
我走到箱子旁,看着箱子里那血迹斑斑的婚纱,那种不妙的感觉更甚了。
我伸出右手悬在婚纱之上,嘴里默念着咒文,一声女人的尖叫忽然凭空响起,吓得彭越和石星辰都是一个哆嗦,同时一阵黑雾自婚纱上冒起来聚集在我的手心。
我翻过手仔细看着,手心纹的符文上翻滚着淡淡的黑气,不过这黑气很快就散了,符文恢复了漂亮的淡青色。
“成了?”彭越一喜。
我摇摇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