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云逐渐盖住了明月,宫里面的温度一下子低了不好,雾气笼罩了整个后花园。
壁俊吩咐下人通通退下拉着婴清的手站在了池塘边。
他面部丝毫没有表情,令婴清根本不知道壁俊的心理到底在想些什么。
他终于松开了婴清的手,有气无力的说道:‘你怎么跑到了孔太妃那里?而且还让她知道了元妃与未出世皇子的事?’
婴清一听看来壁俊也是开始对元妃的死充满了怀疑,从他的话里病没有说什么关于婴清杀死元妃的话。
她放下了平日的顽皮,郑重其事的说道:‘到安宁宫纯属阴差阳错,我见孔太妃一个人住于是打算和她多聊聊宫里的事,哪知道聊着聊着就说到了自己身上了,孔太妃不知为何对皇上特别关心,得知元妃被谋害,她气的一挥手大门就开了。’
就在这时壁俊和婴清瞪大眼睛对视着齐声的说道:‘孔太妃也会武功!’
壁俊立即背起手低着头沉思一会儿,婴清看着无聊直接坐到了地上。
突然壁俊单膝着地,与坐在地上的婴清平视着,他的眼睛里充满了光芒,仿佛眼前看到的是救星一样。
‘朕最后问一次皇后,元妃之死与皇后有关吗?’
婴清惊愕的看着他,手拄着地面站了起来,这可能是她最后一次辩解的机会,趁着壁俊信任着,婴清吐明心声。
‘有关!’趾高气昂,口气里一股正义的味道。
‘请皇后详细的诉说。’
婴清与壁俊面对面眼对眼,这是种真诚的交流,没有一丝狡猾。
‘那日大婚我被顾公公带回了凤鸣宫,坐在床榻上回忆着典礼,就在那时一个黑衣男子冲了进来,看功夫就知道他身手了得,他见我之后….’
就在这时婴清犹豫了,她会想起他掀开盖头的那一刹那,婴清记得那双眼睛,表面上没有感情深不见底的神寒,但她还是抓住了他一秒的温情柔光。
‘怎么了?’壁俊见她屏住呼吸木楞在了那里。
婴清摇了摇头继续说道:‘他居然掀开我的盖头!对于女孩子还说人生唯一一次的婚礼应该是丈夫掀开盖头的。’
壁俊抿着嘴巴,想笑又不敢笑。
‘他知道我是焱族的人,并且拥有火灵珠,所以打算逼我交出火灵珠,可是我与他争执几句,他居然奇怪的放弃了打火灵术的注意,趁我不注意给我一颗丹药。’
听到这里壁俊感觉蹊跷的越来越多了,看来这件事情真的玄机重重。
‘那丹药是专门克制我火灵术的,因为我火灵珠在我体内,所以这东西足以害我性命,于是我跑了出去找到了一颗大树打通了全身经脉,让毒逼出来。’
壁俊恍然大悟,不用婴清说什么,他知晓了后面的故事,于是打断了婴清的话说道:‘然后就是我看到你的时候了,你说与你有关,意思就是元妃中的的确是火灵术,但并非你所为。’
婴清点了点头,看到壁俊如此聪明正义,她突然没有后悔嫁入了云麟。
‘看来这件事应该让天星宫的人帮忙了。’
‘天星宫真的可以查出元妃之死?’婴清想起星月就是天星宫的人,为人处世虽然聪慧冷静但是整个人天天面无表情神秘叵测令人看着发寒。
‘天星宫的人小心谨慎,各个伸手不凡天资聪慧,况且拥有着巫母的传授朕想现在只有天星宫参与进来才能让事情进一步发展,但此期间为了掩人耳目这件事情只有我们二人知道。’
壁俊的话让婴清牢记在心,深的皇帝信任并且一起调查婴清以感激不尽,她抿着嘴点了点头。
‘至于天星宫我让巫母拍得力徒弟调查,所以不会有其他人知道,天星宫世代效力于帝王,连皇族其他人都不能有这样的权利操纵它。’
婴清崇拜的看着壁俊,让壁俊有些不好意思,他咳嗽了一声打断了婴清的幻想。
‘婴清知道怎么做了,皇上你太聪明了!’
壁俊咧着嘴无奈的看着眼前的傻姑娘,没想到火婴清居然这么笨,除了被宫里人欺负就是惹是生非。
‘你下去吧,朕要回寝宫了。’说完壁俊打算转身离去。
就在这时婴清拉住了壁俊的袖子,壁俊回眸看着婴清白嫩的手,烦躁的说:‘皇后还有什么事情?’
婴清大眼睛一直看着地面吞吞吐吐的说道:‘皇上不如跟我到凤鸣宫怎么样?’
壁俊不敢相信的看着她,婴清面红耳赤娇羞的不该抬头,壁俊胡思乱想起来,难道…
他摇了摇头可是内心还是想随她而去,怎么办!最后壁俊还是挣脱不开内心里的想法点了点头。
婴清高兴的抓着壁俊的手往凤鸣宫跑。
她忘记了云麟宫里的规矩,那么的任着性子不顾皇上的威严跑着。
壁俊并没有生气,反而有些喜悦,自从见火婴清的第一眼他就知道这个女孩不像其他人那样拘束的假模假样,也是从那一刻起壁俊知道云麟的皇宫不适合这样的飞鸟。
与其不说了解,婴清的一举一动都能让人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
在众人面前她的严肃和礼数都是为了给焱族人争脸,在私底下像个孩子一样也偶尔还因为好奇而闯祸总招来霉运。
因为元妃的死壁俊曾一时的记恨焱族与婴清,但是事后反思越想越不对劲,加上与婴清这些日子的吵吵闹闹相处,也发现了这个女人根本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傻瓜,所以孔太妃说的对,有人对元妃下手,就是冲着帝位来的。
婴清带着壁俊回到了凤鸣宫,进了门她开始大喊道皇上了,所有的宫女都不信还在远处不动,直到壁俊自己慢悠悠的迈进来,宫女们才小跑过来跪在地上。
婴清突然骄傲起来,她叉着腰指着那些宫女们说道:‘看,我说皇上会来吧,凤鸣宫一个身为皇后的老巢皇上怎么不会来呢?’
听婴清说完,壁俊感觉脸都被丢光了,原来叫他来凤鸣宫就是为了长自己面子。
他不知该从何批评她,正当他想好词的时候,婴清拉着壁俊的手说道:‘我给皇上表演个好节目怎么样?’
没等壁俊答应婴清就跑过去,拿起剩下的孔明灯将所有的都点燃了,整个凤鸣宫内再次被点缀的美不胜收,仿佛回到了那日大婚的时候。
壁俊也被迷住了,但是远处那个放灯的女孩更让他着迷,他想起婴清和发疯的太后到云盛宫内一本正经的说以后不会打扰他和元妃之间,想到这里壁俊微微一笑。
他走了过去对着宫女们摆了摆手示意下去,看着院子里除了他们二人一人都没有,壁俊站到了婴清对面,两个人四目相对面带微笑,从容而宁静。
‘你脑子里都是些什么奇怪的想法?’壁俊眯起眼睛笑着说。
婴清听完对着壁俊不掩饰的说:‘我们家里有四个孩子,我大哥严肃的像个木头,大姐机智聪慧但是难以靠近,我小弟那就不用说了简直就是个机灵鬼,没有人算计他都是他欺负别人。’
婴清那口气就像是跟哥们说话一样,壁俊也没忌讳,他说道:‘那你呢?你是什么样的?’
‘我是最听话最善良的最美丽最聪明的。’
听婴清说完壁俊嘲笑的说:‘我只看到了你长得虽倾城但倾不了国,善良中夹杂了过多的愚笨。’
婴清抿着嘴巴一句话没坑出来。
这一夜两个人有说有笑,壁俊告诉婴清小时候和陵祁王之间的趣事,还告诉她乐澜是如何掌握后宫让众人钦佩,而婴清也告诉了焱族人一些稀奇古怪的玩应儿,还有他哥哥令人怜惜的一面。
这一夜两人什么都没有干,聊着聊着都睡着了。
‘卓意啊,你父亲大人昨夜派人送来一株金蚕丝做的牡丹花,我和那些夫人们瞧见之后觉得应该放在太极宫正中间位置,你觉得如何?’
‘正如太后所说放在正中间的位置才是最耀眼的,有人进来参见太后一眼就能望去这金丝缠绕满腹光泽的牡丹花,它虽提升了整个空间的庄重,但也吸收了太后与生俱来的气质,所以中间的位置一举两得。’
乐澜抿嘴笑着,没想到德妃居然这么会说话,她虽有较深的心机偶尔有小姐脾气,可是毕竟大家闺秀、宰相之女,从小就被培养的知书达理琴棋书画。
就在这时宫里的小丫头走了进来,她对着乐澜轻声说道:‘昨夜皇上在凤鸣宫睡得。’
乐澜听后一掌拍碎了旁边的琉璃杯,她对着下人们说道:‘立即叫皇帝过来!’
就在这时,远处一个婀娜多姿的神影走了进来,她素衣青衫拼着长发,但面色红润眉宇间有着一丝妖气散出。
乐澜从未见过宫中有过这样的女人,她对着这人严厉的说道:‘你是谁,擅闯太极宫可是死罪!’
女子渐渐走进了所有人的视线,她的样貌逐渐的让大家看的特别清晰,年轻的宫女们没有见过的都走当前拦住了她,可是那些住了三十年的老宫女见到她后分分退了几步不敢出声。
乐澜见老宫女的态度就知道此女人一定有着不可侵犯的尊贵身份,可是入宫几年不曾与这女人见过面,她到底是谁?
‘孔若慈给太后请安。’
三字入耳,乐澜突然想到了这人的身份,她吃惊的站了起来,走到孔太妃的身边,仔细端倪着,这样貌美艳动人,身材婀娜多姿,眼角处没有一丝岁月留下的细线,真是不敢相信她居然是安宁宫内二十年未出过门的孔太妃。
她低下头沉思一会儿,没想到活了二十多年居然头一次与一个人四目相对却胆怯了几秒,生来盛气凌人的她从未在任何人面前低过头,从未因为任何事害怕过,但这次却在一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女人面前停顿了几秒,她看着太妃的翠绿荷叶绣花鞋,她看着太妃腰间那快纯白色上等古玉,虽看似脱俗清雅,岂不知她却已看透了太妃心中的欲欲之火,这个身在宫中多年历经了时间与痛苦折磨可身上看不见一丝沧桑和悲凉,乐澜恐惧了,她认为眼前的女人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她行走的步伐轻盈而又规律,她的举止让人感到像是世外佳人,这样的女人深不可测,这样的女人她不敢胡乱揣测。
德妃惊讶的捂着嘴巴,整个屋子内除了老宫女无一人见过孔太妃,就连太后都没有见过,兰妃死后孔太妃就一直在安宁宫不出来,可是今日怎么…
乐澜上下打量着这个老女人,她嘴角邪魅一笑,又坐回了椅子上,用那清脆的声音说道:‘来日给孔太妃拿个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