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天空,我享受着复明后第一次风吹过的愉快。我想起了曾经看过一本书中的一段:
”我原谅你是因为你不是完人,你并不是完美无瑕而我也一样,人无完人,即便是那些在门外乱扔杂物的人。我年轻时想变成一个人,除了自己,伯纳德·哈斯豪夫医生说如果我在一个孤岛上,那么我就要适应一个人生活,只有椰子和我,他说我必须接受我自己,我的缺点和我的全部,我们无法选择自己的缺点,它们也是我们的一部分而我们必须适应它们。然而我们能选择我们的朋友,我很高兴选择了你。每个人的人生就是一条很长的人行道,有的很整洁,而有的像我一样,有裂缝、香蕉皮和烟头,你的人行道和我的一样,但是没有我这么多裂缝。有朝一日,希望你我的人行道会交合在一起,到时候我们可以分享一罐炼乳。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你是我唯一的朋友。”
我一直以为自己会在经历千疮百孔后成为一个金刚侠,百毒不侵。可是当你真正面对现实的时候,你会觉得你当时的想法有多缥缈,就像晚秋的清晨山顶周围浓浓的雾,让一切都变的模糊,就像你站在坝上,看远处的山,明明感觉很近,但你清楚,它是那么遥不可及。一切的梦都遥遥无期。
世界在咆哮,妖怪横行。
以前我生活在一个小镇,那里有清新的空气,还有美丽的燕尾蝶,可是你撇过一角,也会看见垃圾成堆,散发着种种恶气。
区里的人都很好,常常会在我跑步的时候对我说“哟,篱夏,一大早又来跑步啊,年轻人就是有活力。”我就会笑着说“嗯,对身体好嘛。”那时候我就想世上好人总是多。可是在下一个转角,下一个清晨,你就会听见源源不断的脏话,******!
晓深没有和我一起来,傅希硬拽着她出去兜风了,还背过晓深悄悄跟我说“篱夏,你霸占了晓深那么久,好歹让我一次,不要打扰我们的二人世界。”当时我就白了他一眼,什么叫我霸占晓深,明明是你追不到狗急跳墙吧。
最后我还是一个劲儿的鼓动晓深跟他走了,傅希在那笑的特开心,我给他一个眼神:傅希,欠债迟早是要还的!
是的,迟早是要还的。
夏末的风带着秋淡淡的悲凉,我在某时某地数着记忆里泛滥成灾,你想要忘记却又不舍的把它们一一浮现眼前,然后又悔恨的捶打着地面:
最难过的是我只能面对你的照片发呆,在对的时间遇到对的人是幸运,在错误的时间遇到对的人,这就是青春。
郊外的草地上一片朦胧,夕阳偷偷的在晚霞的掩护下躲到了最远的山脚,黑幕渐渐上演着凄凉。
我才发现天已经快黑了,微风吹过我蓝色的绣花裙摆,我觉得有些冷,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慌的原因。
我极目看着前方的马路,要是能有一个人或是一辆车那我就谢天谢地阿尼陀佛了。黑影渐渐压抑着我的心脏,我没带手机,我觉得没有手机清静多了。
这里是哪,我的脑海里一直在浮现小说里那些恐怖的画面,夜晚降临,双重人格的恐怖主义者在咆哮,可能绑架杀害,被折磨,然后丢弃在一个荒无人烟又恶心的地方...哦,不!想到这里我都不禁打寒颤,我不敢大声呼气,因为我害怕及了,特后悔早上上车的时候对司机特霸气的说“怎么荒烟怎么开!”
没有路灯,没有光,没有人,唯一安慰的是夜空中那弯残月,我可以靠着它的光行走。我对自己说“没什么可怕的,篱夏,没什么可怕的,没什么...”
光!灯光!我激动的眼泪都快掉出来了,我不知道走了多久,但我看到光了,这种心情就像你在无底的深渊,绝望中看见一个人对你伸出手说“我来了,我来接你回家。”
我奋力的往前跑,我知道那是城市的边缘,那里有人家,我可以回家了。我一直告诉自己“篱夏,你可以回家了。”
永远不要过分期望,因为当你靠近的时候,就会变成彻头彻尾的绝望。
我停下了,我不知道怎么办,眼前是一大群人,他们抽着烟靠在摩托车上大段大段的冒着脏话,我看见他们中间有一个麻袋,还在动,看来是一个人。一个大汉用脚踩着他说“你跑,你跑啊,栽我手里头还想跑!”然后他一脚踢开他“去你妈的!”周围的人都跟着起哄,啤酒瓶碰撞的声音格外刺耳。
我觉得我的心好像停止了跳动,我想,遭了,我已经跑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