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如月高高地跃起,掠向另一只红背掠猿,双手紧紧抓住墨龙匕,刺向红背掠猿的后脑勺!
这一击,必须成功,杀了一只红背掠猿,对她之后的战斗大有益处;反之,被发现后,她就只有死这一个下场!
就在千如月离那只红背掠猿越来越近时,变故出现了。
那棵断树被红背掠猿从坑洞中扔出,径直砸向半空中的千如月!
千如月的脑海中飞速闪过无数想法。
继续她现在的攻击,就能一举击杀红背掠猿,待会儿的战斗将会轻松很多,但是她便无法完全躲开那棵断树,左臂骨可能会直接断掉。
停止攻击躲避断树,虽然不会受伤,但是一旦这只红背掠猿醒悟过来,她就将失去这次袭击的机会,在接下来的战斗中她只能独自面对两只暴怒状态的红背掠猿了。
该如何抉择?
千如月咬咬牙,却不停手上的动作。
继续!
这次袭击,必须成功!拼了!
想到这,手上的力度不由得大了几分。
“混蛋!去死啊啊啊!!!”
那只红背掠猿还没反应过来,墨龙匕的刀柄就已深深没入它的头顶,黑红色的血柱喷出,溅了千如月一身,然后它就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一只红背掠猿死了,袭击成功了,可现在千如月在半空中无法躲避,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棵长达十几米的断树向自己砸来,无能为力。
“可恶!”千如月拼命释放出魔力来攻击断树,可刚才的一击已经耗光了她大部分的魔力,以她现在的残余魔力发出的攻击只能从断树上削下几片木屑。
虽说是这么选择了,但也不能等死啊,还是——会痛的啊。
对了,东方说过,精气是可以用来防御的。千如月猛然想起,急忙催动体内的精气。可是不知为什么,她总感觉有什么东西封印住了精气,她竟无法释放精气护体。而且那封印,其中的魔力不是她自己的。
豁出去了!
在所剩无几的时间里,千如月催动着魔力去撞击那个封印,魔力在体内冲撞产生的气波震得她吐出几大口鲜血,最终,封印被撞出一条裂缝,渗出些许精气。
此时千如月已经顾不上渗出的精气有多少了,她飞快催动着精气护体,精气在她的周身发出柔和的金色光芒。
断树笔直地砸来,千如月有些惧怕地闭上了眼睛。
嘭!
在断树就要砸到千如月时,她周身用于防御的精气忽然爆发出刺眼的光芒,竟在断树刚接触到千如月的皮肤时,将它震了出去!
预想中的剧痛感没有传来,千如月疑惑地睁开了眼睛,发现断树在远处砸出一个浅坑,而自己的左手臂上只是紫了一块,虽然也是挺痛的,但跟想象中的比起来就完全没有痛的感觉了。
“咦?精气护体真的有用啊?”落回地面的千如月惊喜地上下检查着自己身上有没有其它的伤口,结果发现真的只有这一个。
但她没有想到,她仅仅用封印的一条裂缝中渗出的精气,防御力就达到了这种境界,那如果到了封印完全解开的那一天,她的防御力将会有多么惊人!可她,却只有七十三点先天性精气值。
“吼!!”一声低吼,引得千如月迅速回头看,原来是另一只红背掠猿,此时它已经从深坑里爬了出来,正怒吼着向千如月扑来!
千如月不慌不忙地执起墨龙匕,在红背掠辕就要扑上来的前一秒闪了开来,墨龙匕在旁边划过,在红背掠猿的手臂上新添一道伤口,随后脚尖点地,悄然落在后方。
进攻失败的红背掠猿愤怒地转过身,却不再继续进攻,而是喘着粗气,双目通红地看着千如月。此时的它不,十分狼狈,身上沾满尘土,甚至还有些细碎的石块,而背后血肉模糊,应该是在深坑中被那断树砸的;还有几刀切割伤在手臂和肚子上。
几个呼吸后,红背掠猿再度扑向千如月,只不过这次的速度更慢了,看样子是因为背后的伤。
千如月从空间戒指中取出一个瓷瓶,在红背掠猿快到她身前时,扭开身子将其中暗紫色的毒液尽数泼到了它的眼睛上。
红背掠猿的眼睛是全身上下唯一没有保护到的地方,所以,在这里攻击它的效果要好得多。
“唔啊啊啊啊!!!!”红背掠猿捂着眼睛四处乱跳,发出痛苦的吼叫声。
千如月艰难地跃到了它的肩上,举起墨龙匕正想刺下去,却见那红背掠猿将头转向了她所在的方向,看着前方“呜呜”的哀嚎起来。从它黯淡的双眼中,千如月不知为何读出了明确的悲哀——那是在末路尽头无法控制流露出的不舍与哀伤。
在这个瞬间,她突然就无法下手了,名为眼泪的液体从眼眶中滑出。看着此时的红背掠猿,她不知为何想起了曾经的自己,那种无力的情绪主宰的自己。
红背掠猿不是种有着害人之心的异兽,这与她之前遇到的、被她杀死的异兽不同,她一直知道的,可是,都到了这一步了,已经停不了手了。
“对不起,如果可以,我真的不想杀了你们。”她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睁开眼睛,举起了墨龙匕。
面无表情地吃着馒头,千如月的心里很是痛苦。
她刚才,怎么会……那样做呢?
那样,被杀意控制,完全停不下来,心中只有“生存”二字。
是不是为了生存,任何手段都不算卑鄙?
是不是为了变强,就一定要他人做出牺牲?
是不是所有的弱者,都活该受强者欺凌?
她想不明白,真的不明白。
为什么本是生活在一个空间里的生命,却为了生存,要互相残杀?
为什么一定要一个生命死,另一个才能活?
为什么“为了生存”会成为杀戮的理由呢?
千如月再次无声地落泪了。
“这个空间真的太可悲,太可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