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真珍如睛天霹雳,她接受不了这个事实,她无任如何也没有想到他的风哥哥会作出如此决定。周风要向她解释,她捂着耳朵高喊不要听,她对着周风厉声狂叫道:“你好狠的心,你这个负心郎给我滚”。
陆真珍哭着喊着冲出房外,跑到谢天恩的房内,一进门抱着谢天恩大哭不止。
“恩弟,他不要我了,不要我了……”
陆真珍的哭声,谢天恩很难过,内心深处,他是希望周风选择陆真珍,但是阳春雪为周风所做的一切他明明白白,事已至此,他不知道怎么安慰陆真珍,也只好抱住陆真珍,陪她流泪。
“我该怎么办?”
谢天恩也摇着头,他与陆真珍一样心痛。
泪水淋湿谢天恩胸前的衣襟,陆真珍顾不得满脸的眼泪鼻涕,一边抽泣一边对谢天恩道:“恩弟,他真的那么狠心,抛下我要阳春雪,为什么?难道我们之间十几年的感情一夜之间就化为灰烬?他恨我先前不理他,那是因为我先前的脸怎么好面对他,我的心不比他痛么?我期盼快快医好脸面,好早一点去找他。恩弟你可知道,在拆伤布的那几天里,我的日子是怎么过的,真的比死还难过,我一会儿喜,一会儿忧,喜的是脸马上就医好了,好去会风哥哥,一解这半年的相思之苦,想到马上就能与朝思暮想的风哥哥在一起,我开心得恨不能立时三刻就拆了伤布,飞到风哥哥身边。忧的是如果我的脸治不好,我该如何是好,我会一辈不见他,想到这里我心中的苦楚对谁说,想哭又不敢流泪,你叮嘱不可以流泪,这种有泪不能流的日子真的不好过”。
谢天恩轻拍陆真珍的头道:“我懂,我懂你的心,以前,我对白雪也一样,心中喜欢她,但是她却一再伤害我,在外面乱杀人,这种心痛真的不好过”。
“恩弟,白雪妹妹虽然伤你,但是她心中始终有你,你的心中也始终有她,不管怎样你们还是心心相印。可是风哥哥他,才与我分开几天,他就变心了。阳春雪对他好,对他付出,他可以记在心里,以后一点一点地报答,那怕是报答一辈子也不要紧,但是他也用不着以身相许。他就能舍弃与我的感情,他真是铁石心肠”。陆真珍抽泣的胸脯一挺一伏,泪水透过谢天恩的衣襟浸入他的身体,谢天恩感觉到陆真珍伤心的泪水将他整个上身弄湿,他非常心疼,在他心目中,陆真珍是天上的仙女,是可望而不可接的,他不能让仙子有一点委曲,更不能让仙女遭受打击,他的心中也在暗暗责备周风,为什么要放弃陆真珍,为什么要让仙女跌入凡间,他甚至有些恨阳春雪,为什么要为周风付出那么多,为什么明知周风有陆真珍还要抢走周风。
陆真珍的哭声如针刺一般刺痛他的心,他对陆真珍动情地说道:“姐姐,我也与你一样伤心,你对我那么好,可是我却不能帮你,还要让你伤心流泪,我真的没有用”。
“不是你的错,都是那个负心人惹出来的。恩弟,你叫姐姐以后怎么办?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活下去”。
“姐姐,不要紧的,有我呐,从今以后有我在,我就不会让你受委曲,不会让你流泪,让你真正过上仙女的日子,在我心中你是我永远的仙女,我会待你好,一辈子待你好”。谢天恩不知道该怎样表达自己的意思,他说这番话就是要让心中的仙女相信,没有周风,他会照顾她一辈子。
陆真珍听得这番话哭得更伤心:“没有了风哥哥,我如何能够开心得了”。
“没有周风还有我,我会对你负责的”。谢天恩没有想到自己说出的话会有另外的含义,但是陆真珍听后心中一颤,她抬起梨花带雨的秀脸凝望着谢天恩:“恩弟,你真好,你真是老天爷派来助我的,每次我有难,你都会挺身救我,如果不是你,我早就没有命了”。陆真珍又流出眼泪:“恩弟,你的话好感动,以前我知你对我好,可是我心中有风哥哥,从来没有认真待过你,现在我要好好待你”。
谢天恩从怀里掏出手帕为陆真珍擦泪,手帕是白色的,陆真珍熟悉这块手帕,因为这块手帕本来就是她的,她想不起来何时将手帕送于谢天恩,遂问道:“恩弟,这不是我的手帕吗,为何在你怀中”。
陆真珍这一问,谢天恩脸腾地红起来:“我为你解毒后的第二天早晨,你熬药给我喝时留下的”。
“你一直带在身边?”
谢天恩不好意思地点头。
“为什么?”
“……”谢天恩不知道如何解释。
“恩弟,”陆真珍真正被感动了,她又将头埋进谢天恩的怀里哭道:“我这才发现恩弟你对我才是真好”。
“真的好,真的,”谢天恩跟着说。
陆真珍将擦过眼泪的手帕又还给谢天恩道:“手帕你还留着,恩弟谢谢你对我这么好,因为你,我的世界还有光明”。
陆真珍离开房间时对谢天恩道:“我会记得恩弟说的话”。
谢天恩送陆真珍到门口,见到站在门口的阳春白雪,谢天恩对阳春白雪一笑,谁知阳春白雪给他一个冷脸,调头就走,不理会谢天恩的喊声。
刚才陆真珍进入谢天恩房中,阳春白雪也跟着进来,她见陆真珍抱着谢天恩哭,怕谢天恩看见她尴尬,但不声不响退出房间,虽然她退出房间,但是没有走开,陆真珍与谢天恩在房内的一切她都听得清清楚楚。
阳春白雪深知陆真珍在谢天恩心目中的份量,陆真珍抱着谢天恩哭,谢天恩陪着哭,阳春白雪可以理解,谢天恩反抱陆真珍,阳春白雪也能理解,谢天恩对陆真珍说起心中喜欢她阳春白雪,而阳春白雪在外面乱杀人的心痛,阳春白雪听后也很感动。但是谢天恩后面说的话,阳春白雪听得心理不舒服:什么从今以后有我在就不会让你受委曲,不会让你流泪,什么让你真正过上仙女的日子,什么在我心中你是我永远的仙女,什么我会待你好,一辈子待你好,什么我会对你负责的,更令阳春白雪气恼的是,谢天恩至今还保留着陆真珍的手帕,陆真珍将手帕还给谢天恩时他还当宝贝似地藏着。
阳春白雪虽然是个深明大义的聪明女子,但是再聪明大义,情人的心理还是一样的,眼睛里容不得沙子,阳春白雪虽然知道谢天恩对自己的情意不会因任何人而改变,也知道谢天恩对陆真珍说这些话的意思不是爱陆真珍,而是对如仙女一般美丽的陆真珍的仰慕,仰慕和爱情是两码事,但是在情人眼里有时就会看做一码事,阳春白雪听得心里不舒服,故摆脸色给谢天恩看。
阳春白雪这是第一次摆脸色给谢天恩看,以往,她深知谢天恩一颗孤独受伤的心需要温暖,需要爱人的滋润,故平时她都对谢天恩柔情似海,小心地护着爱人,宁愿委曲自己,也要让谢天恩感受到她的温情。她对谢天恩说过,今后会护着他,让他不再孤独,不再害怕。
谢天恩追到阳春白雪的房门口拍着门,阳春白雪不理睬,谢天恩再三恳求,阳春白雪仍然没有反应,谢天恩站在门外不停地解释着,恳求着,谢天恩讲得嗓门都已发哑,可是,房门仍然紧闭着,阳春白雪在里面不吭声。
一个时辰过去了,
二个进辰过去了,
午饭时,谢天恩不听众人劝说,不吃不喝,站在门外不肯离去。
夕阳西沉,黑夜降临,院子里点起灯笼,红丫再次过来要谢天恩去吃晚饭,谢天恩不应,红丫敲门要阳春白雪也去吃晚饭,阳春白雪也不应。
初春的夜风寒冷难耐,寒风吹在谢天恩的身上,他不由地打了一个寒颤,谢天恩虽然可以运动真气驱寒,可是他的心比寒风还要冷,故他不愿运动真气,任寒风打在自己的身上,任自己被冻得浑身颤抖。
坐在房里的阳春白雪她自己也弄不明白这是怎么啦,为什么要生这么大的气,为什么谢天恩在外面解释半天也不解气,她扪心自问:阳春白雪,难道你真的怀疑天恩哥哥的感情,这点自信也没有?想来思去,最后阳春白雪终于想到,她太爱天恩哥哥,以致于气量变小,心眼变细。阳春白雪开始自责自己,不能这样,感情是要靠两个人来维护的,我如此折磨他,弄不好真的会使他对自己的感情受挫,将他推给陆真珍。但是脸色已经给他看了,就这么轻易地开门,也太对不起自己,还是让他在外面受一些罪吧。
红丫说谢天恩冷得发抖,再不运气驱寒就会生病,阳春白雪听到这里再也坚持不下去,她起身开门。
没有看到谢天恩那副乞求的脸,仅仅看到一个背影,不,是两个,是陆真珍搀着谢天恩一声不响地离开这里,也许谢天恩听到了阳春白雪的开门声,也许没有听到,总之谢天恩没有回头,在陆真珍的搀扶下一步一步远离阳春白雪的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