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萧宛一行离去,屋里的人也散的七七八八了。
瑾儿颓废的在屋子里乱扔乱砸,随后哭出声来,坐在了地上“得意什么啊,你能不能坐得稳主母之位还不一定呢,若你真有能耐,大婚之夜老爷也不会半夜离去到我的炕上,你是老爷明媒正娶的又如何,你是主子又如何,不过是个弃妇。神气什么呀。连老爷都留不住的没用女人。”瑾儿由于激动胸脯气喘吁吁的。说罢竟然呵呵呵冷笑了起来。
小翠俯身狠道“这府里,可不是她说她是主子便是主子的,谁是主子,还是老爷说了算,得看老爷的心在哪里。别看她是郡主,神气什么啊……”只是自己被掌掴的脸肿的仿佛猪头,难为她此刻还有心思说笑。
瑾儿的嘴角牵起一抹淡淡的笑意,从满了奸诈和咆哮的感觉,只是不知道瑾儿是在笑话小翠那个猪头脸还是笑话胖里人。小翠说的确实在理。这深宅里面的女子,有没有地位,有没有权势,和老爷心里有谁完全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只有权势,下人们以为谁是最有势力的人,这才是最最重要的。
孙嬷嬷在萧宛哪里并没有回话,只是在哪插花,怀琴,喜嬷嬷都没有搭理她。萧宛只是鼻观口,口观心的喝着奶茶。
过了一会,孙嬷嬷跪在了地上“不知道主母喊老奴来要回什么话?”萧宛越是不吭声,孙嬷嬷越是害怕。
萧宛望着她浅笑“插花是最费心思的活,有劳嬷嬷了,怀琴,赏。”
怀琴赏了孙嬷嬷一锭金子,让她回去了。
喜嬷嬷上前道“管事的已经全招了,孙嬷嬷前日从药房拿了鹤顶红。巧了被药房伙计撞破,那伙计因着受过老王爷的恩,便将此事招了。”
萧宛喝了杯水淡然道“那药房伙计若知道,孙嬷嬷拿了鹤顶红打算用在大辽郡主身上,想必是不会给她,告诉父王,莫要为难他们。我和她孙嬷嬷无冤无仇,刚入赵府,竟然敢在我的合卺酒里下毒,就别怪我容不下她。”
孙嬷嬷回到了瑾儿处,瑾儿正自气吼吼的,看见孙嬷嬷回来,起的拿起跟前的茶盏砸向孙嬷嬷。孙嬷嬷一下子额头出血了,身子一侧,萧宛赏赐的那锭金子偏偏掉了出来。
“原来是出卖主子去了。”翠儿捡起地上的那锭金子拿到瑾儿跟前,瑾儿掂量着金子怒气更胜。孙嬷嬷忙辩解“不是的,奴婢断然干不出这等吃里扒外的事情。主母喊奴婢去,只是插花。”
瑾儿双眼圆瞪“插花能赏你一锭金子啊?你跟我时日不短,你插花的手艺我又不是不知道,你会么?不管你有没有投靠萧氏,夫君新婚夜合卺酒里的事情,有你的终究是有你的。你是没办法跟着我了。念在你伺候我一场主仆情分,下去吧”
孙嬷嬷刚刚走没多远,翠儿尾随至一处花草繁盛的林中,眼明手快,和崔嬷嬷上去就掐着孙嬷嬷的脖子。没一会儿功夫,孙嬷嬷便蹬腿了,接着便将瑾儿的几件首饰小包裹搁在孙嬷嬷不远处。
翠儿回去复命,一切都处理干净了,瑾儿扯着嘴角轻蔑的微笑下“贱人不过是贱人而已。擅作主张,出卖主子,死不足惜。”
晚间。赵构回来直接去了瑾儿房里。虽然在路上,他的心里萦绕的依旧是柳依依时而梨花带雨,时而悲愤不已的模样,可是他回来却完全没有一丝一毫的心思在柳依依的院子。
瑾儿的房间,金丝帐上挂鸳鸯香囊,玉生香一盒屋中摆放,黄花梨木桌子上罩着绣金缎子布。长几后的紫檀屏风镌刻着时下流行的鎏金芙蕖。衬得整个屋子华彩熠熠。
瑾儿故意使了小翠近前伺候晚宴,有意让赵构看见小翠那张烂桃一样的容颜。
确实是,赵构吓了一跳当他看见小翠那张脸的时候“小翠这脸是怎么了?”他瞄了小翠一眼,却是在询问瑾儿,心下却还好笑,这刁奴在府里纵横不少岁月了,如今谁那么好本事,上来,就把他们两个给制住了。好凌厉的手段,好霹雳的作风。
瑾儿掩面假哭“新入府的主母,好生的威风,不问青红皂白便将瑾儿的贴身丫鬟小翠给好打了一顿。夫君,你可得为妾做主啊。”
瑾儿一边痛哭一边哽咽,赵构望着满桌子佳肴和小翠那张烂桃一样的容颜,是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小翠哽咽道“主子,您的几件首饰不见了,凤穿牡丹的簪子,祖母绿耳环,还有……您最最真爱的东珠项链……”
瑾儿急道“多事的奴才,还不去找。”
小翠张皇着出了院子,崔嬷嬷在跟前伺候布菜。
赵构搁下举着的筷子,面无表情的道“这件事情我已经听闻了。她是主母,新入府,你是伺候我的老人了,入府时间比她早。她是大你是小,理应你敬着她。”
本来是很好的兴致,所以来了他这里,这下倒好,所有的趣味都被她自己给恶心掉了,赵构不想看见她这张心机颇深的脸。
瑾儿错愕的望着赵构,他已经起身“饱了,我晚上还有事情,你早些歇息吧。”赵构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这个叫做柳依依的女子。再也不是当年自己爱不释手的那个温柔婉约风情万种的女子了。
她经历了什么才会变得如此的雷厉风行。他不得而知,也无从得知。
屋里瑾儿一个人坐在桌子前面。气愤的眼泪大颗大颗的滴落“如今你也见到了,那个贱人,一入府,夫君便对我视若无睹。先前我说什么便是什么,夫君从不拂逆我的意思……”瑾儿一边言语,一边泪水涟涟,今日的一箭之仇他定然是要报的。。
第二天,便是孙嬷嬷尸体被找见了,人赃俱在,只是不知道被什么动物咬得面目全非,甚是可怖,赵构震怒,让赶紧拖出去喂了野狗。
当日瑾儿说害怕,赵构推脱忙完公务便来陪她。
瑾儿气不过“先前夫君何时如此过……什么事情不还是紧着我。”
赵构依旧是头也不回的走了。留下落寞的瑾儿坐在桌子旁边发呆。她的日子,自从萧宛来了以后,她便不是赵构那个最爱的女子了。而且赵构的性格变得也是越来越让自己捉摸不透。深深地恐惧已经让瑾儿恐慌了。
或许只是因为气愤,瑾儿手里的景德镇瓷勺被她给生生的掰扯断了,就连瓷渣滓刺进了肉里都不曾发觉,鲜血汩汩的流了出来。
小翠俯身,却瞧见瑾儿握着勺子的手鲜血直流“主子你的手……”小翠倒是利索,转身就去给瑾儿拿布子清理包扎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