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舒菡坐上车赶去外婆所在医院。来到病房,老人家躺在床上,医生正在给她做检查,询问了一些情况,宋爸宋妈还有舅舅都在,看着大家焦虑的眼神,宋舒菡感觉不好,心里害怕着。
“外婆,小菡来看你啦”宋舒菡一脸笑着跟外婆和其他人打招呼。
“乖孩子……还特意跑来看外婆……外婆好开心”外婆高兴着。
“外婆,怎么这么不小心呀,摔到了肯定特别痛,不怕不怕,现在换小菡照顾你了”。
小时候在外婆家住过一段时间,天天跟在外婆屁股后面跑,跑不动就撒娇说腿断了,不能走路了,要外婆背着才开心。而外婆总是那么宠爱她,不管多远都会背着她。她就是外婆的小心肝,十分照顾,十分疼爱。
不知不觉外婆便老了,岁月让她变得脆弱起来,轻易一摔跤,便受伤了,而且造成腰部骨头断裂,需要动手术才能愈合。老人家一辈子没开过刀,哪里愿意这么大年纪还遭罪受,硬是坚持自然愈合。可是医生说了,自然愈合需要至少两至三月,就是说需要在此期间一直卧床,简单手术,两周左右便可下床活动了。于是大家都劝说手术好,长痛不如短痛。而且万一不能自然好,到时再来手术就太迟了,大家害怕更严重的后遗症。
外婆的神色明显是在害怕,她怕万一,万一像外公那样进去了就再也出不来了,所以她宁愿一直痛,还说要等着看小菡结婚生子。
“外婆,放心吧,你肯定长命百岁的,到时还要帮我带孩子,教育他呢”宋舒菡听完医生解释,她赞成医生建议,也加入到劝说行列。
“傻孩子,外婆哪有那么长命啊……”
“外婆,你可以的,相信我们,手术风险小,很快就可以好起来,好起来才能看我结婚生子啊,对吧?”小时候她摔跤了,外婆总是鼓励她自己爬起来,每当她不愿意再踏步时,外婆会耐心叫她学勇敢点。而现在外婆也需要他们的鼓舞才能走出外公带给她的阴影。
经过一轮苦口婆心劝说,外婆终于答应手术了。大家总算松了一口气,然后便安排大家任务,宋舒菡也主动要求加入照顾外婆行列。
晚上,宋舒菡留下来照顾外婆,第二天便要进行手术了,她知道外婆还是害怕,从网上找来了许多笑话讲给她听,老人家听着听着哈哈大笑。差不多时候该睡觉了,外婆叫宋舒菡去护士台拿来纸和笔,她要她的小菡给她写下她的‘遗言’。
“我的儿啊,女啊,你们看到这封信的时候不需要太伤心了,老人家总有去的一天,我只是提前跟你们爸聚合而已,我会含笑而去,你们也要含笑送我啊。你们继续好好过自己的日子,至于我住的那套小房子就卖了吧,媳妇不是一直记挂着嘛,给你们夫妻吧,你们两个人也摆地摊也不容易,卖了它,手头经济宽松点,好好培养我的孙子,让他出人头地,我也就瞑目了”。宋舒菡眼泪早已忍不住了,外婆一生都过几天好日子,外公去得早,好不容易养大儿子娶到了媳妇,可是儿媳妇又跟她相处不好,几乎不理会她的存在,孙子也很少可以见到,她总觉得是她亏欠了他们一家。
宋舒菡哭泣着,她实在写不下去了。抱着外婆,痛哭着。过一会,外婆便说罢了罢了,就写这么多吧,免得又被人嫌啰嗦。宋舒菡不知道该怎么安慰眼前疼她爱她的老人,只好说一定会没事的。
手术室前,全部人都在焦急等待着。宋舒菡把那封信给他们看了,大家都沉默着。舅母却提起了手术费儿子女儿必须一起分摊的事,宋妈说好,舅舅狠狠骂了她一顿,反问她是不是房子也一起分,她才停口。是不是经济窘迫的人,胸襟也会变得狭隘,变得斤斤计较了。宋舒菡弄不明白舅母心理,一个长辈生死未卜,她记挂着的仍是金钱问题。
两个小时后,手术室的门开了。护士小心翼翼推着出来,麻醉药效没过,外婆仍在沉睡中。医生说很成功,后期需要家人好好照顾一段时间,注意营养跟上就可以了。大家的心总算安稳了。
住院期间,宋舒菡每天都去医院嘘寒问暖,陪外婆说话,给她念有趣的新闻,讲她在大学的开心事情……老人过得舒心,身体恢复得很好,两周后,经过一系列复查,医生说可以办理出院手续了。宋妈就去结算了医院费用,舅舅说要还她,她拒绝了,说他跟外婆住得近,叫舅舅好好照顾外婆,让媳妇少说老人几句。舅舅再三保证一定会好好服侍老人。
宋舒菡送外婆回家了,她基本可以慢慢自己上下床了,本来她要留下来照顾外婆,被外婆拒绝了,说她习惯了一个人清静,受不了叽叽喳喳的小黄鹂。就这样她只好回去了……
回到家当天就去修手机了。师傅好不容易修好,一开机,信息声就没停过。师傅笑着说不用看都知道肯定是男朋友发来的,小姑娘快回家解释去吧,还叫她记得及时充电,手机才耐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