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阳市,拱桥区,宋家庄。
小雷山茶业公司。
品茶居的三楼品茗轩里,一个秀发飘飘,长相清甜,身穿绿色旗袍的美女茶艺师正端坐在一张古色古香的茶桌前,她一边摆弄着茶具,一边跟坐在她对面的一位身穿休闲装的客人解说她壶中所泡之茶:“云雾茶是因茶树生长在长年有雾气的山上而得名,因茶的采摘时节不同而分有“春茶”、“夏茶”、“秋茶”三种:春茶为谷雨前摘最好,春茶碧绿,先苦后甜。夏茶味涩,颜色发黑。白露时采的茶为秋茶,秋茶风味别具一格,产量又低,非常珍贵。固有‘早茶留着送朋友,晚茶留着敬爹娘’一说。而您现在品尝的正是前几天刚刚采摘下来的极品秋茶。”
美女茶艺师看似很认真的在跟客人讲解有关义阳云雾秋茶,其实她心里也明白,像这种二十多岁打扮很潮流的年轻公子哥,他哪里会对那些深奥的茶叶知识有兴趣啊,给他们讲解茶文化,还不如跟他们聊些电影明星美女靓模之类的,那样才能提起他们的兴趣!可没办法,泡茶才这是她的本职工作!
正如茶艺师所想,客人确实对华夏博大精深的茶文化一点兴趣也没有,不过出于礼貌,他时不时的还点点头,顺带着附和两句,用他的话说,就当那是在恭维美女的了。
正当客人心不在焉的听着茶艺师普及茶知识时,品茗轩的门被人从外推开,茶艺师见了来人忙放下手中的茶具站了起来,躬身说道“总经理您好!”
客人听后忙放下手中的茶杯,站起来转过身看了下来人,只见来人五十岁左右的年纪,脸方耳长,浓眉大眼,高高的鼻梁,厚厚的嘴唇,面色红润,体格健硕,身高在一米七三左右,身穿黑色西装,系着一条格子领带,留着板寸发型。
来人朝茶艺师微微的一笑,轻轻的挥了下手,茶艺师就会意地朝二人躬身告辞走了出去,临走时,她顺带着将门带上了。
茶艺师走后,来人一边往茶桌这边走,一边热情地跟客人打起了招呼,。
客人此时已认出来到他面前的这个人就是他要找的人——小雷山茶业公司的老板,也就是义阳市高氏集团的董事长,高恩平。所以待高恩平一走到茶桌旁,他就自我介绍了起来“董事长您好,我叫罗有业,我父亲是天湖罗家的罗金龙……”
高恩平微笑着打断了罗有业的话“有业,老周跟我说过你了!欢迎来这儿做客!不过,就是这里的条件比较简陋,工作人员的素质也不高,若有招待不周的地方,还请你多多包涵啊!”
罗有业有些过意不去的说道“董事长,这次来的实在很唐突!打扰了您的工作,真的很抱歉!”
高恩平摆了摆手说“有业,你可别再叫我董事长了!那太见外了!咱们两家可以说是世交了,我跟你父亲也算是同辈,你叫我叔叔就行了!”
罗有业忙应道“是,高叔,我听您的。”
高恩平笑了笑“这就对了吗!”又指着梨花木椅道“有业,咱们先坐下,然后再好好聊聊。”
罗有业笑着待高恩平先坐后,他才坐了下来。
高恩平坐下后,一边从茶桌上拿起电水壶接了壶水烧了起来,一边说道“有业,你父亲现在还好吧?”
罗有业道“我父亲的身体一直很好,每顿饭能吃一大碗白米饭外加半碗肉!”
“消化系统好就有食欲,有食欲身体自然会好,看来你父亲的身体好的很啊!我每顿饭才吃一小碗。”高恩平不无羡慕的比划出一个小碗状说道。
罗有业道“可高叔您看起比我父亲要年轻很多!”
高恩平笑了笑,道“我可比你父亲要小上十几岁呢!哦,对了,有业,你父亲从外地回来也有一段时间了吧?怎么之前没告诉过我一声呢?否则说什么我这当弟的也会去看看他啊!”
罗有业忙解释道“我父亲回来时曾跟我说过,他说:‘我年轻时因为争强好胜得了罪不少人,先是被人诬陷下了大狱蹲了几年,随后又被逼的背井离乡,如今在外流浪了大半辈子到老了想落叶归根,可回来一看,那些世交旧友们不是声名显赫就是家财万贯,而我在外混了几十年,却还是一事无成!我哪有脸去见人啊!’”
高恩平摇头说道“说什么家财万贯,道什么荣华富贵,活了大半辈子,直到最近我才算是明白了:人活着只要能白天吃饱饭,夜晚睡好觉,无病又无灾的就行了!其他的都是陪衬而已!”
罗有业道“高叔,您这番感慨的话和我父亲说的差不多。”
高恩平“哦”了一声问道“你父亲是怎么说的?”
罗有业道“我父亲说‘人生一世草木一秋,前生之事我不知,后世之事管不了,我只管此生能潇洒!”
高恩平听后笑了笑,又说“说来这时间过的可真够快的,想当年罗兄纵横江淮风光无限时,我还在上学念书,可如今,我们俩都已老啦!唉,真是光阴似箭,岁月不饶人啊!”
高恩平的叹息并不是故意做作,而是发自内心:想想时光荏苒岁月如梭,转眼间就英雄暮年,而年轻的美好时光如今就像那天空的流星转瞬即逝不再有,所以不由得感慨了起来。
罗有业劝道“高叔,我父亲在家还经常说‘人最可悲的就是人未老心已老!’所以他就从不喜欢说自己老了之类的话。”
高恩平听后释然笑道“我知道,你父亲一向是与众不同的。”说到这儿,又惋惜的说道“你父亲当年在风头正劲时不幸遭人陷害,导致身残被抓蹲了几年苦劳,刚一出狱却发现双亲早已过世,随后就悄无声息地离家出走了。想想这些年来他在外面肯定吃了不少苦,受了很多罪,不仅没被困苦压倒,竟然还能有这种积极乐观的精神,真是太难厉害了!”
罗有业道“高叔,其实我父亲也很佩服您的,他时常告诉我们,说‘高氏集团能有今天,说是老一辈的留下了好的基础,其实还是你高叔的功劳居多!没有你高叔的奋斗,高氏家族哪能有今天这么兴旺’!”
高恩平忙道“你父亲过誉了!对于他的褒奖,我可是愧不敢当!”
此时,水刚好烧开了,高恩平将已泡过的茶叶倒了出去,重新装了壶新茶,用开水将茶叶清洗了两遍,把洗茶的水倒入小杯中冲洗了几下,随口问了句“有业,听说你父亲这次回来,有重操旧业的打算,是吗?”
罗有业听后忙站在身来解释道“高叔,我父亲可从未想过要重操旧业,是我自己想入行的!我爸见阻止不了我,就只好勉强同意了,然后他就去请周叔带了我一段时间。”
高恩平“哦”了一声,挥挥手让罗有业坐下。
罗有业坐下后接着说道“高叔,侄儿这次前来,是想求您一件事。”
高恩平笑道“我知道,你们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说吧,如果是能帮的上的忙,我一定会帮的。”
罗有业听后忙站了起来“我想请您帮忙在市场开个档。”
高恩平听了摇摇头道“侄儿啊,依咱们俩家世交的关系,要是以前,别说开个档,就是给条线路都没问题,但如今我是无能为力了!”
罗有业听高恩平这么一说,觉得有些诧异,问道“高叔,您这话的意思我听了不是很明白……”
高恩平叹了一口气说道“唉,我家老爷子过世之时留下了遗言,让我们高家彻底退出了那个行当,毕竟那是一个受人诅咒的行当!”
罗有业听后大吃一惊,道“高叔,这,这又是为了什么?”
高恩平摇头说道“老爷子说了:现在不是战乱,是和平时代!还是老老实实本本分分的做个正儿八经的生意!那些犯法的事儿不能再做了!”
罗有业听后半晌无语,高恩平却自顾自的接着说道“我这几年退出那行后,开了家茶叶公司,买下了这片小山,把它修整了一下,种了些茶树,筑起了院墙,盖了几间小楼,修了个池塘,堆了几座假山,弄了几处花坛,闲来无事时,邀些好友来,大家一起泡泡茶,下盘棋,打打牌,钓钓鱼,日子过的很是悠闲惬意!所以你说,我现在何必还要去冒那种犯法的风险呢?”
罗有业听后赞了几句,随即又叹起气来,说“高叔,您说的真好,让人想起来就很向往,闲来无事呼朋唤友,品茶下棋打牌垂钓,日子过的很是舒畅,可是若要像我这样欠了很多债的,吃饭饭不香,睡觉睡不着,哪还有什么闲情逸致去玩呢?”
高恩平问道“欠债?什么情况啊,有业?”
罗有业道“高叔,其实我之所以会走我父亲的老路,完全是被债务所逼,没办法,我才只好铤去而走险的。”
“哦,那你欠了多少钱呢?”高恩平问道。
罗有业用手指比划着说道“一千多万。”
高恩平点了点头“难怪你会去冒险了。那你怎么会欠那么多债啊?”
罗有业道“还不是我父亲要回家乡报恩,贷款搞了个田园农场弄的!”
高恩平“哦”了一声,没再说话。
罗有业见状站起身来拎起背包准备要走,高恩平假意挽留了几句。
罗有业却叹气说道“高叔,多谢您的好意了,只是现在我还急着要去田家。”
“田家?”高恩平怔了一下,道“你去田家做什么?”
罗有业道“前段时间小侄无意间在一座古墓里找到了一个铜盒子,铜盒子里装了几本古书,我父亲看了半天也没看明白,但铜盒上却说书中藏有宝,所以我父亲就让我把书带出来找人看看,这不,第一个就想到您这儿,可很不凑巧,您又已退出这行了。”
高恩平听是这么一回事,就笑呵呵地说道“我说是什么事呢,原来是这事儿!书你带来了吗?虽说我已退出了那行,但经验还在,或许还能帮到你们一些小忙。”
罗有业道“高叔,书在包里。”说着将背包打开,从里面取出一本用油布包住的书递给高恩平。
高恩平接过书后让罗有业先坐下,斟了两杯茶递给了他一杯后,才拿起书看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