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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山月不知心底事

沈籍打开了一侧的车门,让林天若坐上了副驾驶座的位置,他从另一侧开门进去,林天若正在微侧着身子拉安全带,他突然附身过来拿过她手里的安全带,他的鼻尖轻轻扫过她的脸颊,气息淡淡的,林天若一下子就僵住了,这样的气氛,这样的姿势让她觉得有些自然,联想到她曾在某个路口看见的相似的情景,她的脸微微发红。

“那个,我,,自己系就可以了!”为了打破这个尴尬的局面,她首先开了口。

“你脸红什么?”沈籍保持着附身的姿势,凝视着他,眼角带笑地说出了这一句。

“我这是,化的妆!”她强辩到。

“原来还有这么神奇的化妆术,可以根据人物心里自动调整颜色!”他系好安全带,坐直了身子,左手扶上方向盘。

“这么神奇的化妆术都不知道,居然还说自己无所不知!”林天若把白棠送她的HollyKitty抱在面前,勾了勾嘴唇,略带挑衅地说道。

“呵呵,坐稳了。”沈籍无奈地笑了笑,脚踩油门,发动了车。

“我们这是去哪儿?”林天若看车行驶的方向,并不是去龙泉公寓。

“先去吃点东西,都累了一天,回去也不想动手,我查了一下有家“客莱乐”的西餐厅,网上评分很好。”

“自从遇见你,我们的活动基本就没离开过“吃”这个字。”

“除了吃,就是吃,你不觉得这样的生活很适合你吗!”

“这是pig的生活吧!”

“能把你养成pig,似乎也是一件很自豪的事!”

“原来你最自豪的事是养pig,那还不简单,吃完饭我们再顺便去花鸟市场,给你挑几只宠物猪带回去,你是喜欢越南大肚猪,还是胡利亚尼猪……”

“你断章取义的本领可真强,为了让你完整地想起整句话,我不介意再重复一遍,我说的是把你养成pig。”

“为了成全你的自豪感,我一会儿一定会很客气地挑最贵的菜,刷爆你的卡,然后把你留下来洗碗还债。”

“我的卡永远也刷不爆!”

“……”

“困了就睡吧。”车行了大约二十分钟,沈籍看着林天若一副昏昏欲睡,却又不得不强打起精神的样子,关心地说道。

“我不困!”林天若想起上次睡着时做过的糗事,这次绝不能重蹈覆辙。

“放心,这次睡着了,我会叫醒你的!”

“那我也不睡!”

“你固执的脾气,可得改改!”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呵,别人如果被指出不好的地方,都会虚心地说我一定会改的,你倒好,坚决不改啊!”

“所以说,如果我有什么不好的地方你一定要说出来,反正我也不会改的,别把自己憋坏了!”

“……”

“一品香”就在M大附近,谭宁和王洋到达的时候,正值晚饭时间,推开玻璃门进去径直上了二楼,里面的空桌子只有两张,他们挑了一张靠窗的桌子坐下,服务生过来点餐,王洋把菜单递给谭宁:“看看,你喜欢吃什么?”

“干烧鲤鱼,冬笋炒牛肉,青椒肉丝,雷笋炒虾仁……还有这个,芋头排骨汤。”谭宁点的这些菜都比较贵,心想就算下个月只能天天吃泡面,但是机会难得,怎么着也得请王洋吃一顿好的。

她把菜单递给王洋,王洋看了一眼,对

服务员说道:“就这些吧,再来两杯橙汁,谢谢!”

“怎么样,大学这一年,过得还好吗?”服务生刚走,王洋就问道。

“除了没能成名功进学生会,申请入党积极分子失败,其他的还行吧。”谭宁有些遗憾地说道。

“宣传部今年有两个委员申请台湾交换生了,所以他们准备再召两个委员,你今天表现这么好,而且又是奉命于危难之际,如果申请的话,他们应该会让你留下的。”

“我只是觉得如果能进学生会的话,自己各方面能力会提升得比较快,不是都说和勤奋的人就会变得勤奋,和积极乐观的人在一起就不会悲观沮丧吗。”

“的确,宣传部每年都会举办很多有意义的活动,比如去周末去周边小学支教,去火车站当志愿者,假期对老兵的访谈……等等,参加这些活动,既能提高自己的人际交往能力,拓宽视野,也能扩大自己的人脉圈,大学也算是一个小社会了。不过,一定要坚定自己的内心,可以被正能量影响,千万别被负能量同化!”

“我知道,无论遇到什么,我都会坚定自己的内心,让自己变得越来越好的!”谭宁第一次,很认真,很认真地看着王洋的眼睛,如同在说誓言一般,虔诚而坚定。

……

“好了,吃饭吧!”就在他们谈话的这会儿功夫,服务生已经把菜都上齐了,王洋给谭宁盛了饭,其间还不停地给她夹菜,朝思暮想的人就在眼前,跟自己谈人生,谈经验,盛饭,夹菜……他眉目俊朗,脸被柔和的灯光渡上一层好看的色彩,每一个动作都是那么完美,谭宁觉得自己对他的喜欢正在一点一点地漫出来,整颗心如同浸在蜜糖里面,甜得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

沈籍找了一个车位把车停好,两人进了“客莱乐”,服务生微笑地带着他们去了一个比较宽敞明亮的位置,并拿来菜单让他们点餐,其间一直盯着沈籍看,直到点餐完毕沈籍连说了两声“就这些了,谢谢!”她才如梦初醒,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涨红了脸去送菜单。

“诶,长得好看,其实也挺害人的!”林天若一手放在桌子上支撑着下巴,叹了口气,斜眼看着沈籍意味深长地说道。

“你那天难道不是因为我长得好看,才把伞借给我的吗?”沈籍顺着她的话问道。

“当然不是,我那是看你对雨发愁,不忍心,好不好!”

“原来你这么有爱心!”

“那可不,我是出了名的天使外表天使心。”

“那你为什么不把伞给其他人?”

“因为我就看见了你啊。”

“这么说还是我长得太好看,让你在人群里一眼就看见我了!”

“好吧,你就是想强调长得好看挺好的!”

……

不一会儿,他们点的东西就上全了,面对着眼前的一块全熟的牛排,林天若先是左手拿叉右手拿刀,吃了一会儿下意识地又变成左手拿刀右手拿叉,沈籍眼睛盯着她问道:“这也是你的姿态?”

“什么意思?”

“吃牛排时右手切完左手切,左手切完再右手切!”

“这是我唯一可以拿得出手的特技!”林天若引以为豪,她已经记不起,自己是从什么时候起养成无论做什么事都可以同时开工的习惯。

“认识你越久,越觉得你还真不是一般特别!”

“这样多好,随时都能发现惊喜!”

……

当他们吃快吃完的时候,餐厅突然一下子停电了,林天若坐在不动,恶作剧地说了一句:“趁着天黑,我们赶紧走吧。”沈籍有些不明所以。

大约过了半分钟,来电了,他一看门口齐刷刷地站着一群保安,一个男服务生拿过来账单,语气不是那么好听地说:“先生,请结账!”他拿出卡给服务生刷,额头上闪过几条黑线,林天若却是笑得不一点也不掩饰。

见他们结了账,保安才从门口散开。两人走出西餐厅,林天若还在笑,沈籍的脸上却是难得看见的严肃:“还笑!下次不能再这么玩了。”

“别这么严肃嘛,我就是想看看帅到底能不能当饭吃。”说完林天若又忍不住大笑起来。

“那万一我没带卡怎么办?真让保安把我们当吃霸王餐的扣押下来!”沈籍认真地问道。

“没事,你没带卡,我带了呀,我不会把你留下来洗碗的,我保证!”林天若一副绝不放弃同伴,大义凛然的表情。

路边的灯光灿烂而不刺眼,林天若的动作落在沈籍眼里,氤氲开了一种不知名的情绪,严肃的表情就那么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嘴角那一抹淡淡的微笑。

谭宁叫服务生过来结账,却被告知王洋已经结过账了,她的心思说不出什么滋味,请他吃饭的愿望没有实现的失落?被他看穿自己是在预支下个月生活费的尴尬?还是为他如此为自己着想的感动?……

“不是说好了,这顿饭我请你吃吗?”谭宁有些激动,声音微微颤抖。

“是啊,你请客,我付账,这并不矛盾。走吧,我送你回宿舍!”王洋拿起搭在椅子上的外套,抱在臂弯上,谭宁微微愣了一下,也从座位上站起来,跟着他走出了“一品香”。

一路上两人几乎没怎么说话,就这么沈默着,最后还是王洋先开口:“对了,今天找你,还有一件事想和你商量!”

“什么事?”难得有一个话题,可以缓和沉默的气氛,谭宁从神游中清醒过来。

“M大的校园之声,你听吗?”

“偶尔会听。”其实每个星期四王洋主播的校园之声,谭宁一期都没有落下。

“是这样的,跟我搭档的女主播因为要准备考研的缘故,不能再继续和我一同主持节目了,今天看过你的主持,觉得很有意思,想问问你有没有意愿主持校园之声?”

“是每个星期四,和你一起主持吗?”这话刚一说出,谭宁就后悔了,偷偷看了王洋一眼,生怕他从这一句话里捕捉到一点一滴自己有关于他的心思,幸好对方似乎什么也没察觉到,她又在心里暗暗怪自己太敏感。

暗恋就是这样,发展到一定程度,就像是怀揣着一个惊天秘密,一言一行都要认真思量几番,不经意间的话语和微小的动作,都会在心底掀起巨大波澜。

“是的,当初我们主持校园之声都是出于兴趣爱好,搭档也是自己找的,这学期她走了,我一个人没法主持,前几周都是请其他主播临时搭档的,但是麻烦人家太多也不好意思。”

“我,可以吗?”谭宁弱弱地问了一句,不知道为什么,在王洋面前,她总是习惯性地缺乏自信。

“自信点,你一直都很优秀的!”

“我愿意试试。”谭宁高兴地说道。

“那好,十一回来,我们就开始试播。”

“嗯嗯。”

……

王洋一直把谭宁送到宿舍门口,看着她上了楼道,才转身离去,谭宁一口气跑到三楼自己的宿舍,气喘吁吁地站在阳台上,隔着蓝色的纱窗,凝视着王洋离去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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