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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黄金无常

白刃一连掠过三点白芒,分别攻向我的上、中、下三路。

我提刀一拨,一刀就拨开了白刃。

但同时,我突觉背后一凉,感到有利刃刺入我的肌肤内。

我慌忙回头一瞥,惊见有另一个无常于背后现身,手执白刃暗算我。

我旋身横劈,使背后的无常暂时退开一旁。

不过,打退了一个无常,另一个却紧接而来,拿着白刃捅我的腰。

这一次我招架不及,腰间被白刃戳穿了。

我不由慌张大叫,迸尽灵气,以灵气之力震退无常。

我把握此时机,迅即翻腾至远处,逃出一对无常的攻击范围,暗忖︰「好邪门,怎会有两个无常?如何应付才好?」

惊魂未定,已见两个无常互相靠近,并肩向我步步进迫。

我竭力压下心头之怵,全神注视那两个无常,发现他们的外形一模一样,不见有任何差异。

我暗地狐疑︰「哪个才是他的真身?外形都全无差别,叫我怎么分清楚谁真谁假?抑或两个都是真身?」

两无常持续逼近我,其中一个说︰「别瞎猜了,坦白告诉你,本座才是真身。」

我冷笑︰「笨蛋才会相信你。」

两无常一同发出刺耳的笑声︰「对,本座骗你的。其实,本座有两个真身,你相信么?」

我笑而不语,默忖︰「既然不知真假,只可碰运气了。先解决一个,再作打算。」

有了主意,我先大喊一声︰「狂!」然后举刀往左边的无常直冲而去,以一式「惟我狂」朝他疯狂砍杀。

被攻击的无常横刃抵挡我的刀锋,挡不过几刀,他的白刃就为我的刀劲震碎,顿成空手。我趁此良机,以加倍的刀劲继续怒劈无常,又砍了数刀,无常终被我一举击破,化为寸碎。

然而,我付出了沉重的代价。

在我砍杀间,另一个无常加入战团,往我身上狠狠戳了几刀。

我挥刀迫使尚存的无常转攻为守,自己则往后急退,与他拉开了距离。

我匆匆视察身上伤口,眼见伤口血流如注,情急之下,试着以灵气止血,不料一试即收奇效,淌着的血随之而止。

「笨蛋,你只消灭了本座的替身。」尚存的无常狞笑着。狞笑间,无常脸谱上的表情也配合他的笑意,变了;他的眉毛向上扬,他的嘴角向上扬,他的眼角也向上扬。

狞笑后,无常口中念出四字︰「白脸,露脸。」接着随手一扬,另一个无常的替身便凭空出现。

我眼明手快,挥刀横扫无常替身,随着「咔嚓」一声,替身应声断成两截。

替身被毁,无常不哼一声,又一扬手,新的替身又随之现身,这次替身更不只一个,而是二、三、四,总数五个,陆续现身在我眼前。

我本欲再度击溃替身,可惜不果。替身乍现,已和无常真身相互交错,绕着我不停转动,登时令我分不清真假,也令我措手不及,茫然不知进退。

真身加替身,一共六个无常越转越急,形相渐变模糊,到后来仅见六团白茫茫的身影在我四周急转着。

急转中的六无常,身上散发的灵气、杀气渐渐浓烈。

我深感不妙,只觉六无常已蓄势待发,准备对我猛下杀手。恐慌之下,我急展「黑鸟银翼」,拍翼腾空,逃离重重围困。

身在半空的我默默盘算︰「怎么办才好?既分不出无常真身,以我实力,亦不足以一敌六,这样下去我必败无疑。」

苦无对策之际,手里大刀蓦然传出语声︰「关键是灵气,你要用心分辨这六个白脸的灵气,自能分出当中之别。」

我凝视手里大刀,回想「他」曾三番四次提示我、解救我,于是禁不住向「他」问︰「你究竟是谁?是人还是刀?为什么生于我的体内?为什么要帮助我?」

「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必须战斗下去,击败这些邪灵,从过程中变成强者。到时,你自会得知真相,一切的真相。」

眼前形势危急,即使大刀不愿如实相告,我也无暇追问,只管记住大刀所授方法,专注于六无常身上散发的灵气,辨别当中不同之处。

经过全神感应之下,果然如大刀所说,当中有一无常与别不同,灵气特别炽热旺盛,应该是无常真身。

就在此时,六无常停止转动,纷纷往我飞扑而来。

我停在半空,不动声息,紧盯无常真身,待六无常扑至面前,我倏然朝无常的五个替身怒掷大刀,使出「快意狂刀」中的「血溅长空」。顷刻间,替身们纷纷被急旋中的大刀绞碎。

几乎同一时间,我如箭般飞扑向无常真身。

我双掌并合,以掌代刀,一记手刀印在真身的天灵盖上。

替身尽毁,更身中重招,无常却泰然自若,脸谱上的表情未有变化,只说︰「好小子,本座小看你了。」语毕,忽见无常灵气大涌,灵气更由赤红之色变成亮紫之色。亮紫灵气透出庞然巨力,霎间将我击退至老远,更将我震至内伤,口喷鲜血。

我以大刀撑地,颓然而立,暗暗惊叹无常这一身强横无匹的灵气。

无常逐步走近我,口里说︰「看你似乎很震惊呢,难道你未见识过「紫雷」灵气?」

我无语。我的确闻所未闻。

到后来,我向赵一快提及灵气之事,才从他的口中得知灵气的细节。

原来,灵气共分九重天,依次为「赤霞」、「紫雷」、「黄金」、「碧水」、「白日」、「暮光」、「星夜」、「无色」,当中以赤霞至弱,无色至强。

当下无常所发出的正是第二重天的紫雷灵气。

而以我现时实力,只可迫出第一重天的赤霞灵气。

换言之,我的修为跟无常相比,至少差了一个级别。

正常而言,对着无常,我毫无胜算可言;除非我在战斗技巧上取胜,或在斗志上取胜,甚或有奇迹出现。

论战斗技巧、经验,无常肯定在我之上。

论斗志,我不见得比他优胜。

因此,我只能静待奇迹出现。

无常来了。

他俯视着我,问我︰「凡人,认输了么?」

我抬头瞪他,倔强地说︰「输?我未输。」

无常的「眉毛」跳了一下︰「还逞强?行,本座教你输得心服口服。」话口未完,无常已高举白刃,往我头我轻轻一挥,看似轻描淡写,实际白刃上已蕴藏庞大的紫雷之气,自我头顶上重重压下来。

我迸出有限的赤霞灵气,贯注于刀身之上,往上撩出大刀,与白刃相交,勉力抵抗铺天盖地的紫雷气劲。

但,无常的气劲实在过于强大,晃眼间已力压我的灵气,使我全身发软,不由跪倒在地,体内的灵气余波更传至地面,使地面形成龟裂。

若在平日,我也许已跪地求饶,可是现下狄忍夫妇生死未卜,他们需要我的挽救,既身负重任,我只得苦苦支撑下去。

「小子,何苦如此?何苦强装英雄?有人会褒扬你么?投降吧,本座或会放你一马。」无常说。

我吃力地说︰「……投降?行,先放了我的兄弟、大嫂再说。」

无常狂笑着︰「庶人,你凭何跟我讲条件?算了,喝罚酒吧你。」

无常瞬即加强灵气,将我压迫得全身欲裂,痛楚难当。

我深知自己挨不了多久,无助之下只得向大刀求助,将意识传送给大刀︰「我快落败了,快助我一臂之力。」

大刀立时回应︰「好,其实你的实力不止如此,我帮你激发潜能。」接着,有一股力量自刀上传至我身上,再融入我本身灵气之内,登时使我精神大震,灵气勃发。灵气更由赤变紫,上升了一个级别,使我足可与无常平分春色,互相抗衡,扭转败局。

无常惊觉我灵气顿增,更有反胜之势,于是不敢怠慢,手下加劲,跟我互斗灵气,双方一时争持不下。

「小子,别丢我的脸,压倒这个丑白脸。」大刀传话给我。

我紧咬牙关,心里念着大刀的话以及狄忍夫妇安危,口中怒喝一声,绷尽所有灵气往上力挺,终把无常逼退。

这时我察出后退中的无常中门露出破绽,立马抓紧机会,发出「逆天一刀」。

此刻的「逆天一刀」是由紫雷之气推动,威力比昔日高了一个层次,无常纵已横刃挡下大刀巨刃,手中兵器仍要被刀中气劲震毁,刀劲未止,毁了白刃﹐更碎了无常的胸膛和脸谱。

碎裂了的脸谱,内里是一片空洞。

无常空洞了。

空洞了的无常怒气冲天,怒喊着︰「可怒也!」

怒喊中的空洞的无常,他身上的灵气,又变色了。

本已夺目的紫色灵气,此际变成更夺目的金色灵气。

随着一身金黄灵气,无常已损的胸膛得以修复,连脸谱也变回完好无缺。

无缺的脸谱,也色变了,由白脸变成黄脸,黄脸的表情也变了,由一脸鼠相变成怒目金刚之相。

脸谱变了,无常的兵器也变了,由白刃变了一把金光闪闪的斩马刀。

而我,也变了。

我被金光变得目不能睁。

不止如此,黄金灵气生出巨大的气压,把我压迫至全身僵硬,无法行动。

我的灵气也被金色灵气吞噬了。

身处金光之中,我根本束手无策。

有黄金灵气围绕的无常挥起金光怒放的斩马刀,一刀往我怒劈下来。

我鼓起余勇,撩刀接下无常的当头一劈。

结果,我的诸邪大刀当场迸裂,化为片片碎片。

碎片之中传来大刀神秘的声音︰「你败了。败,因为你弱,弱,因为你不够强,远远不足够。我走了,是生是死,就得靠你自己了。」语声骤然而止,大刀的碎片陆续退散回我体内。

抛下赤手空拳的我。

无常碎我大刀,却未有将我斩下。

他只以黄金灵气把我牢牢压住。

面对无常巨大的灵气,我根本无力抵抗。

我的意识开始模糊了。

我只稳约听见无常的耻笑。

片刻后,我再支持不住,昏死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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