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特停在了一个大大的十字形路口中央。周围空寂无一人，连周围的建筑都是一片死寂。
“怎么了？”大莫破晓推开威尔默森，左手顺手提起p90，右手摸出军刀来。
威尔默森拍拍身上的玻璃碴，神色开始严肃起来。他摇了摇头，轻声说：“没事。”。
福特前方的挡风玻璃的完全碎裂了，玻璃上纵横交错的碎裂纹路狰狞的露出尖利的部分，而中间那个破碎大洞中的玻璃，完全落到了威尔默森的身上，要不是威尔默森挡的及时，大莫破晓那一张脸估计要毁了。这种特质的安全玻璃及时碎裂也会藕断丝连，但是一股超乎想象的大力将它撞碎，并且带给了玻璃一种动能，使得玻璃已难以置信的方式飞向两人。
威尔默森将破烂的西装外套脱下扔在一边，卷起了衬衣的袖子。大莫破晓注意到威尔默森的背上居然没有任何伤痕，连想像中的碎玻璃入肉都没有。
“下车吧，我们见见那些没有肉体的魔鬼。”威尔默森拉着大莫破晓的手腕，下车站在了车前，福特的前车灯也碎了，四种一片黑暗只能听到一些风声中似乎带着窃窃私语，有金属色的东西在反光。
“破晓，我们被包围了。”威尔默森将大莫破晓护到身后，“但是扔掉你的刀枪，你的刀枪对着这些没有作用。”
“我什么都没有看到。”大莫破晓仔细环顾四周，还是看不到敌人的影子。
“人在死后，引导之神会带领他们的灵魂穿过黑暗到达一条黑色的大河——痛苦之河，中国人叫它奈河，日本人称之黄泉，希腊人则称之为冥河。河流阻挡鬼魂前进的脚步，只有一个满面皱纹和胡须的船夫愿意有偿将他们的灵魂摆渡到对岸，但是那些死于战争的战士和勇者或者无家可归的流民没有能力支付船费，便在河边永世徘徊。”威尔默森挥手，四周便陷入一片蓝色的光亮之中，大莫破晓知道，那是亚里士多德预言的第五元素——精神。
这次，大莫破晓才真正的看到了地狱一般的景象，不由倒抽一口凉气，她的心咯噔一下，脑中少见的有点发蒙，那些身上带着阴冷杀气的鬼魂们整整齐齐的排列着，他们身上是破旧的战甲，手中是残破的武器和盾牌，赤着脚，每个鬼魂的眼中都带着黑洞洞的森冷，他们汇聚在一起，就像一只即将进攻的军队，他们身上那些历经战争和鲜血的杀气弥漫在整个大街上，令人从脚底突出寒意。她上过阿富汗的战场，但是如今日一般，一人对千军万马，她被气势所震慑。
“可怜而无家的鬼魂，你能让他们解脱的，”威尔默森回过头来，握紧了她发凉的手。“相信你的力量，那种你从未使用过的力量。”
“我的力量？”大莫破晓看着蓝色的光芒从两人的手中渐渐透出，就像燃烧的火焰，开始毫无温度，但是随后越来越烫，大莫破晓记起来了，威尔默森说过：精神和火融合，便会得到灼烧一切的高温，简单的就像化学实验。
魔法一般的力量，大莫破晓握紧了双拳，开始向最近的那个鬼魂的身上一拳破风而去，鬼魂扬起盾牌格挡，力气居然大的惊人，大莫破晓一惊，发现手臂开始发麻，她立刻警觉后退，那鬼魂见状挥出长剑，动作笨拙的毫无技巧，力量却大的不动如山，大莫破晓脚下一转，侧身躲过，灵巧的转入鬼魂身后，一拳轰出，那鬼魂居然连摇晃也没有，但是大莫破晓手上灼烫的蓝色火焰仿佛有了生命一般，如跗骨之蛆开始蚕食和吞噬那战士的皮肉，那战士瞬间被火焰包围，丢弃了长剑和盔甲哭号着抱着脑袋变成一缕青烟，那凄惨的恸哭简直直接击中人的灵魂。可怜的亡灵们，因为贫穷而永世徘徊在死亡之岸，又被人当做了武器一般的工具，永生不得安息，真可怜。
这些亡灵战士们？每一个都如此强吗？在大莫破晓惊讶之时，她便被迅速的包围。
糟了！看着四周一群面目狰狞而悲切不已低号的鬼魂，大莫破晓简直想骂人，以多欺少，真是丝毫没有骑士精神！但是忽然那群鬼魂仿佛被什么利器拦腰折断，随后迅速被大火吞噬......大火后，是威尔默森那张微笑的脸。他站在蓝色的火焰中，手中握着一把长长的武器，那武器类似中国古时“卜”字形长戟，但是华丽的花纹和更加锋利的刃却与戟大相径庭，尖利的刃尖指向地面，泛着寒光。
“好了，练手时间结束，”威尔默森微笑着走近将大莫破晓护在身后，霸气凌然的开口：“剩下的就全部交给我吧。闭眼。”
大莫破晓没有乖乖听话，准备再度冲出去，结果被威尔墨色单手拎回，一个手臂将她固定在怀里，然后将她眼睛捂上。
凄厉的风声带起了悠扬的哨子，耳边响起了呼呼的风声，随后风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响，最后达到了一种震耳欲聋的分贝，大莫破晓感觉自己好像处在风暴的中心，空气稀薄的令人稍稍有点缺氧，过了良久，风声才渐渐平息，大莫破晓掰开威尔默森捂着她眼睛的手，发现宽阔的大街上，只剩下一些尘土随风盘旋。
“为什么要捂我的眼睛？”大莫破晓抬起右手给了威尔默森一拳。
“因为怕你偷学我的绝技呀。”威尔默森微笑，将她抱得更紧。
然后抬头看向远处，脸上露出了不解、疑惑、凝重的表情。他没有说的是，那些亡灵的身后，是一个红发的家伙，那家伙远远地指着他自己和怀中的大莫破晓，比出了一个必杀的手势，然后就走了。威尔默森知道，那是阿瑞斯，老板的得力手下，老板这次，真的要下手了么？可是老板为何自己不出手？他明知道即使自己没了心脏，阿瑞斯也对自己无可奈何，还有，那个跟在阿瑞斯身后，体态僵硬如死尸，浑身缠满了了血污和尘土绷带的人，又是谁？
大莫破晓看懂了威尔默森脸上的表情，知道事情不会如此简单，但也没有多问，该知道的总会知道，不该知道的，知道的多了，会死的很快。
“好了，放手，我们回去。”大莫破晓试图从威尔默森的怀中挣脱，却发现她越挣扎，他的手勒的越紧，她都快要透不过气了。
“你是不是想死？”大莫破晓脸上开始露出杀气。
威尔默森猛然惊醒，放开了手臂，却紧紧的握着她的手，死都不放手的坚决很清晰的传递给了大莫破晓。
两人坐回残破的车上，清理的碎玻璃后重新发动了车子，好在油箱没有破裂，车子还能用。
“从现在开始，你在哪里，我就在那里，一分钟都不离分开。”威尔默森一边开着车，一边坚决的说，那语气比起商量，更像命令。
“褚天青不在的时候，我晚上习惯裸睡，你好意思？”
“好意思。”威尔默森平静的回答。
“我练枪的时候，练习格斗的时候，洗澡的时候，上厕所的时候，出去找朋友的时候，出去喝酒的时候，你好意跟着？”
“我不介意。”
“可我介意！”大莫破晓戳戳威尔默森的胳膊，“你放手，再不放手我就把你手削下来。”
“你一定不会舍得的，我可是你的丈夫。”
大莫破晓：“......。”
不会再放手了，永远不会，那一日神殿倒塌，落地化作流沙，滔天洪水吞没废墟，鲜血染红王的御座，青色的海豚被灭杀，王的身上沾染了赤红的血与火，将士们濒死的呼号，一直都是一个延续不断的噩梦，部族叛乱那一****都未曾放开你的手，这次更不会了，绝对。
威尔默森的侧脸上露出冷硬的神情。
大莫破晓发现，这人的固执打骨子里透出来，只要他不愿意，没人能改变他。
“威尔，你信教吗？”大莫破晓忽然问道。“比如基督教？天主教？你看，英国信天主教的不是很多么？”
“不。怎么了？”
“那完了，耶和华上帝都改变不了你了。”大莫破晓绝望了。
感受到大莫破晓的手终于放弃挣扎了，威尔默森终于露出微笑，他慢慢开口：“我只信我自己，耶和华那家伙他打不过我，更别说改变我了。”
大莫破晓：“......。”每次和这人沟通大莫破晓总觉得自己像个傻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