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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庄周梦蝶

合上电脑,拿着桌上剩余的水一饮而尽,林夕直接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墙上的钟上,三点多了,每天晚上林夕都要写文章写到深夜,有时甚至是早晨,其实这么忙到自然睡着,对林夕来说,何尝不是一件好事,最起码不会像以前半夜不会因为思念而失眠,但是每天的梦中都会有他的存在。

被子突然被掀起,林夕不情愿地睁开了双眼,看到来人是南宫玉,又合上了眼皮。南宫玉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把她拉了起来。虽然南宫玉知道,林夕昨晚一定是写文写到很晚才睡,但是为了她和南宫祺的未来,她必须这么做。

林夕被强迫着洗簌,然后她就南宫玉给带走了,到了机场的时候,天才刚刚亮,谁知道南宫玉抽了什么风,硬要带她去她老家,说什么她老家古色古香,风景如画,四季如春,绝对是她写作的灵感。不答应,她就一哭二闹三耍赖,硬是把她拖到机场来了。看这情形,这应该是最早的一班飞机了吧。

飞机上的旅途很快,林夕刚进入梦乡没多久就到了。到了才知道,南宫玉的家乡真的如她所说一般,古色古香,风景怡人。这个村镇还遗留着古时的韵味,朴素而不失情调的民居随处可见,就算是新建的,也是按传统模式建造的,林夕心想莫非这是梦吗?

没有人知道林夕的过去,就连好朋友南宫玉对她的印象也只停留在她大四那年去南宫祺学校参加毕业典礼,南宫祺也是在那天第二次见到她。但林夕和南宫玉不知道,南宫祺第一次见到林夕的时候是在医院,那天室友不小心摔伤了腿,他陪他同去打石膏,她失魂落魄的样子,连他撞了她都不曾察觉,最后她愣着被一个中年妇女给带走了。但是南宫祺不知道,那天林夕以为她失去了这一生最爱的人。

南宫玉家里虽然是新建的,但是构局大多以木为主,大厅上摆放着各式各样的古玩,有水墨画,青花瓷器,还有古书之类的。她给林夕安排的房间很美,很古,无论是床,还是桌子,甚至是水杯。最重要的一点,这个房间还有书房,文房四宝。不过这些对林夕没有什么用,她又不会画中国画,恩,毛笔字嘛,以前为了写文初略了解过,可以写得很好看但写得很慢,不过趁着这段时间,她也可以练练。这里这么好,完全是按照她梦想中一般,林夕觉得,南宫玉一定是蓄谋已久,毕竟南宫玉的房间虽说也古,但是没有她这样的。

刚到这个小镇的时候,林夕看到这里的风景很美,想着到这里散散心,趁着这个时候,她也该忘却那些陈年旧事,殊不知,一切才刚刚开始。

在这里呆了好几天,林夕都呆在南宫家里,没有出去,生活简直可以用“不谙世事”,准确地来说应该是用“两耳不闻窗外事”来形容吧。南宫家很大,来到这里,她才知道,原来南宫玉和南宫祺并不是真正的亲姐弟,他们是堂姐弟,他们家还有族长,族谱,族记。

南宫玉发现,林夕虽然不爱出去,但是她总会不自觉地望着南宫家大厅的一幅古画发呆,好几次都入神了,南宫玉很不理解,那幅画也没有什么啊,就只是有上千年的历史而已,再说林夕是作家,又不是考古学家。她实在是受不了林夕看那幅画的眼神,那眼神,仿佛,对,仿佛在看情人。“林夕,你怎么老老看着这幅画啊?前几日,我还看见你在临摹。”

这幅画以山林为背景,山林中几乎没有人,只有一间木屋,木屋前,一个男子正伸手推开了门。南宫玉猜想的没错,那幅画确实没什么,但是,那画上的男子背影像极了一个人,徐枫,林夕念念不忘的那个人。

“没有,只是莫名的喜欢,你知道这幅画的渊源吗?”

“不是很清楚,据说,它是我祖上的心上人所做,不过也只是传说而已啦。你要是想知道,过几天我去把族记找出来,给你翻翻看。”

“恩。如果可以找到记载的话,就好了。”

“喂,你不会就这一幅画拿来做你小说的素材吧。”

“我倒是没想到,不过你这么一说,我觉得但是可以考虑。”

林夕在南宫玉的不断怂恿下,不情愿地出门了,她走着走着,来到了一处山林,不过她却迷路了,天黑的时候,她还没走出去,路过一处时,脚下一滑,不小心摔了下去,迷迷糊糊看见了一块墓碑,上面刻着“梅竹兰之墓,夫竹青,子竹简”,然后她就睡过去了。

醒来之后,她睡在一个屋子里。构局与南宫家很相似,但是不同的是,这个主人家的孩子却穿着古代服装,而且开口就是“小姐,你醒了。我去喊老爷夫人。”

这家的主人也很奇怪,穿着也是古代衣服,不过她们接下来的话让林夕无法接受。

“溪儿,你可算是醒了,你以后不许这样子了,你把我和老爷吓坏了。”林夕心想着,真是奇怪,这家主人还知道她的名字。

“多谢先生太太关心,先生太太能告诉我,这里是那里吗?”

“先生太太,你说什么,我是你爹,你也认不出来了吗?还是说你不想认我们?”

“溪儿,你真的不记得娘亲了吗?”

“娘亲?太太,你开什么玩笑?”

“哼,真是无法无天了,竟然六亲不认。”那中年男子拂袖而去,而自称是林夕“娘亲”的人吩咐了林夕身旁的小丫头照顾好她就追出去了。不过她们的谈话林夕听见了。大概就是“爹”骂林夕不懂事,“娘”替林夕求情,说现在林夕这样,必须找个好点的大夫给她看看。等到“爹娘”走了后,林夕终于开口问了她旁边的那个小丫头。

“你叫阿离,是吧。”

“小姐,你连阿离也不记得了,是吗?小姐怎么可以这样?”

林夕看着身边的这个小丫头,心里想着,这要是在21世纪,绝对是演技派,她绝对可以征服无数观众。刚才刚刚醒来没有多大感觉,现在突然觉得头痛得很,脑海里有很多错杂的记忆。

“阿离,我现在很困,你能不能出去,让我好好休息啊。”

“小姐,你都睡了一天了,怎么还困呢?”阿离说完,下一秒林夕就倒头睡了。小阿离只好悻悻地退了出去。

林夕这一觉睡到未时才起来,起来后脑海里涌现了一大推的记忆。

她不是林夕,她叫凤溪仪,只是个九岁的小姑娘,她的父亲是当朝宰相凤询,但前月父亲因直言快语得罪皇帝,被贬柳州,在去柳州的路上,席间经过玄灵观的时候,因为自己不愿离开帝都,所以吵闹着要回家,不慎从马车上摔下来,之后不省人事。但是关于林夕的那段记忆又那么真实,现在是她梦见自己是凤溪仪,还是她之前梦见自己是林夕。所谓“庄生晓梦迷蝴蝶”应该就是如此了。不过她虽然没有老子可以询问,不过她还有镜子啊。

当镜中的人只有八九岁的模样时,她可以确定了,她是凤溪仪,不是林夕。想着想着,阿离就喊她吃饭了,她觉得自己应该跟父亲凤询道歉。

走到客栈的楼道里,她才知道现在她们还在去没到柳州,柳州是南诏国,东白国,茗天国三国的交界处。这三个国家是在安史之乱发生后,三个大家族带着自己的族人和一些村民躲避战乱来到这里的,之后三大家族又分别以自己的实力占领土地建国封王,不过人民安居乐业,这里也可以说是一处“桃花源”了。三国之中,数茗天国的地理版图最大,经济发展的最好,其次是东白国,最后才是南诏国。

南诏国的皇帝姓南宫,东白国复姓东方,且国都位于三国版图的最东部,茗天国的国姓是风,不过与三国最为不同的是,茗天的皇帝都是每二十年就换的,每二十年,皇帝就得从众皇子中选出一个善于治国理政的人当皇帝,上一届皇帝退居二线,称太上皇,在新任皇帝政务处理得有所失当时,才出面“指点”,但也没有完全干涉,这些,都是听母亲跟凤溪仪说的。

见到了爹娘后,凤溪仪福了福身,开口道:“女儿不该如此胡闹,让爹娘替我担心受怕,女儿知道错了,还望爹娘能够原谅女儿。”

“起来吧,知道错就好了,你要知道,如今这般,对你未尝不是一种锻炼,你不可能一生安安顺顺。”凤溪仪承认凤询这些话说得很有道理。

“是,女儿谨遵爹爹教诲。”

晚上躺下睡着的时候,凤溪仪一直在琢磨着自己到底是林夕还是凤溪仪。林夕的那张脸,还有徐枫的轮廓,她还记得那么清楚,难道,关于林夕的一切,就真的只是个梦而已嘛?

因为想着事情睡不着,寅时就让爹娘叫起来赶路,在马车上一直打盹。凤父对此很不满意,要加强对女儿的教育。对于凤询这种望女成凤的心愿,溪仪是理解的,所以,她也同意凤询给她安排的功课。每天辰时起来,练两个时辰的古琴,之后注意两盏茶的时候,接着练两个时辰的字,两个时辰的画,两个时辰的绣功,接下来的时间用来看书,看到子时方可睡觉。

幸亏娘亲怜她大病初愈,便让她缓上一缓,一想到这样的日子,凤溪仪的愁思一缕一缕的,交集在一起,她理解凤父的做法,但是这么繁重的课业,他也真是看得起她啊。

凤溪仪没有兄弟姐妹,她是嫡女。爹娘媒妁之言,父母之命,家里本来还有一个姨娘的,但是,不说也罢。但是因为父亲年青时刚考上科举,常年在外,父亲年近四十才喜得一女,自然是对凤溪仪寄予的期冀十分之大,不过当然,他也是非常疼爱女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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