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浴疗伤的时辰到了,二师兄睡得正香,我本不想打扰他,难得他像此刻睡得这般安稳。夜里他睡得好不好,我不知道,我与他不同一块睡,可是就这几天中午而言,他日日都会被梦魇惊醒。
像眼下睡得这般香甜,还是头一回,如若不是童子催得紧,我还真不忍去打扰他。
我凑近了他一些,看着床上躺着的人,虽面色苍白,却不失俊美,在长长浓浓睫毛的掩映下,呈现出一张绝世容颜,人是病着,却不失那一身的倜傥,任是哪儿个女子都会为他醉倒的吧,仿佛这世间任何一个形容美丽的词语都不能够用来形容他。
我又凑近了一些,想要把他的容颜记牢靠,下次师姐们再说他生活趣事的时候,我要说出一些她们不知道的事来,例如二师兄睡觉时从来不说梦话,从来不磨牙,从来不踢被子,不让她们羡慕死,也让她们气死!
说真的,如果不是我早知道二师兄厌恶妖,不是我早知道他对我没什么好感,否则这几天的朝夕相处下来,我一定也会深深地为他着迷吧。
脑里突然浮出他与息泪相拥的画面,息泪师姐为了他受伤,那是日日垂泪,夜难安,据说,为了能够在仙源大会夺得第一,这几天更是日夜苦练术法,只为了替二师兄拿到那有五百年修为的内丹。
可一想到二师兄竟然在我面前否认他与息泪的关系,只把息泪当妹妹,我就替她感到不值,二师兄竟然在别人面前都不敢承认他们之间的关系,可见他的心思不全在息泪身上。难道,我灵光一闪,真的如他所说,他真的不喜欢息泪师姐,只是对息泪的百般奉迎不知如何拒绝?
又想到他那日对我说,“只把息泪当妹妹”时那诚恳且真挚的眼神,又不像是做假,我就姑且信他一信,只不知道,他喜欢什么样的女子呢?一想到我是妖,心里的失落感情不自禁的袭来,不管他喜欢什么样的女子,都不会是我这个妖。
此刻我与他离得是这般近,我的鼻端紧邻他鼻端,我能感受到他均匀呼吸,二师兄的气味真好闻。
“阿元,好了没啊!时辰马上就要到了。”门外又传来砸门的催促声。
看吧,我都说,我是太白山人气最旺的人吧,连我没见过的童子都知道我叫阿元。太白山的童子是那些身世可怜,却又没有慧根不能修仙的人,都是被长老们下山历练所救,带上山来的。他们每个人身上都有缺陷,只是我不知道是什么。
“阿元!莫阿元!”童子有些着急了,再一次砸门,来势汹汹。也是,耽误了二师兄疗伤,整个太白都吃罪不起!
我准备起身抬头,嘴唇微张,刚要出声叫醒二师兄。突然就觉得脖子一紧,妈呀,二师兄突然睁眼,他手揽住我脖子,我动不得,也不得抽离,我与他此时离得是前所未有的接触,舌头不禁打了结,问:“你……你什么时候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