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仅片刻工夫,扎鲁馆主就被艾玛丽叫了上来。
呼伦帝国有“男、子、伯、侯、公”五大爵位,哪怕最低等的男爵爵位也至少要“六级勇士”才能拥有,贵族跟平民之间有着难以逾越的鸿沟。
扎鲁是一名小奴隶主,是最顶层的平民,可平日里还得寻求“爵士们”的庇佑,眼前的东乡子爵是一名货真价实的“七级勇士”,千人难敌,扎鲁哪敢有丝毫的得罪。
“尊敬的子爵大人,小人很乐意为您效劳。”
扎鲁小心翼翼的说着话,暗中观察着东乡子爵的脸色。
东乡子爵沉着一张脸,看得出很不高兴,扎鲁心中一兀,也不知自己哪里得罪了眼前的上帝。这可是一名货真价实的七级勇士,小小的斗兽馆怎能承受他的怒火。
扎鲁额角有了冷汗。
“斗场上的‘4号小男孩’是怎么回事?你从哪里搞来的?”
东乡子爵语气平淡,可仅仅一句问话就让扎鲁惊出了一身冷汗,小男孩的话好似依旧在耳畔回荡,“快放了我,要不然等我亲戚知道,一定会杀了你们”。
“难道他说得都是真的?眼前的东乡子爵是他亲戚?”
扎鲁感觉到了事情的严重,牙齿有些打颤,“回,回子爵大人,那个小男孩是我们今早抓到的,当时有过讯问,他……他说自己是来加列城投奔亲戚的,可并没有说自己投奔谁?我们把他当成了影响市容的流浪儿,故而,故而……”
扎鲁快要哭了。
东乡子爵越听脸色越黑,不经意间流露出的气势让扎鲁感觉自己就像面对着一块从千仞高山上滚下来的万斤巨石。
“够了!”
东乡子爵低沉的喝道,“咔嚓”一声将坐椅的扶手捏了个粉碎,“你去把4号小男孩给我带上来,立刻,马上。”
扎鲁身子一抖,哪敢有丝毫的犹豫。
立马回身冲到看台前方,毫不犹豫的跳下去,向着斗场上正弓着身子喘息的小男孩跑去。到了这个时候扎鲁就是猪脑子也知道自己抓了不该抓的人,得罪了不该得罪也得罪不起的神。
他追悔莫及,欲哭无泪,
“小,小公子,我接你上去。”
扎鲁的态度一百八十度的转变,一脸献媚的讨好着小男孩。
小男孩歪着脖子看着他,不知道这个黑心的奴隶主吃错了哪副药,扎鲁一边抹着冷汗,一边等着小男孩的答复,同时还扭头看着贵宾席上东乡子爵的脸色。
捕捉着扎鲁神色间的变法,小男孩顺着他的目光向贵宾席上望去,见了东乡子爵的身影却是皱了皱眉头——
“是不是贵宾席上那位贵族老爷要替我赎身?”
什么情况?
扎鲁鼓大眼睛,东乡子爵对眼前小男孩明显很上心,可眼前的小男孩却不认识他。他们真是亲戚?
在事情没有弄清楚之前,扎鲁可不敢丝毫得罪小男孩,小男孩就是他的上帝,他的身家性命。
“不是要赎你,而是东乡子爵想要见见公子!”
“东乡子爵?他见我做什么?”
扎鲁急得快要疯掉,眼前小男孩哪来这么多废话,太罗嗦了,可自己偏偏不能得罪。
“小公子,我们上去说话吧,下面太委屈你了!”
“啥,委屈?不委屈,一点儿也不委屈,这里面好玩着呢。你先上去吧,就对那位贵族老爷说本公子不认识他。”小男孩打个哈哈一口回绝。
扎鲁脸皮抽搐,说小男孩胖,他还真给喘上了。
这真是请神容易送神难,扎鲁头疼无比,“小公子,咱们还是上去说吧!”
“不去!”
“十个金币。”
“你打发小乞丐啊!”
扎鲁感觉自己一阵蛋疼,心里诽谤一句“你本来就是小乞丐”,可脸上却是赔笑着说:“要不一百个金币。”
小男孩摇了摇头。
“五百。”
小男孩还是摇了摇头。
“一千。”扎鲁咬牙切齿,这可是他半年的收入。
“五千。”
小男孩伸出五根脏兮兮的手指头语不惊人死不休,一句话听得让毫无防备的扎鲁差点咬断了自己的舌头。不等扎鲁讨价还价,小男孩又接着补充道:“不过在这之前,你还得让场里的小奴隶先出去,还他们自由,要不然我今天就呆在这里不走了。”
扎鲁完全崩溃,这究竟是哪家的熊孩子,也太坑爹了吧!
“怎么,你不愿意?”
看着扎鲁额角滚下的冷汗,小男孩黑白分明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狡黠。
“不不不,就按小公子说得办!”
扎鲁舍财免灾,回头对着铁栏杆大门咆哮:“开门,快给老子把门打开。”
通往斗场的铁门很快被打开,两个保镖跟那位身高两米的光头男子跑了进来,“头儿,怎么回事?半个小时还差三分钟呢!”
“差你妹,差你祖宗十八代……快把场里的小爷们请出去,每人补偿十个金币,还他们自由。”
三个汉子傻了眼,头儿唱得哪出戏呀。
看着他们一动不动,扎鲁勃然大怒,上前一人踢了一脚,咆哮道:“还不快给老子行动起来,再罗嗦,老子废了你几个。”
三个汉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看着头儿如此的气急败坏,他们不敢再有犹豫。
斗场很快被清空,只剩下七头黑斑狗“吧唧吧唧”的啃着尸体。
小男孩收回目光,看着扎鲁眼也不眨。
扎鲁咬了咬牙,从怀里摸出一张亮晶晶的金色卡片,“小公子,这是呼伦帝国的银行金卡,小小意思不成敬意,密码六个‘0’,可以在各个城市的‘帝国银行’透支。”
小男孩接过金色银行卡,瞄了眼卡上数字“5022”,满意的点了点头。
“走吧,这真不是人呆的地方。”
扎鲁脸皮抽搐,听了小男孩这话他只觉得自己牙疼胃疼一身毛病都犯了,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
突然停止的“斗兽比赛”让看台上的观众大呼不满,骂声一片,可任由外面闹翻了天,斗兽馆的隔音会议室里却是无比的静谧。
东乡子爵被请到了这里,艾玛丽刚把糕点端来,冲好咖啡,扎鲁就把小男孩带了进来。
“你们出去吧,顺便把门关上。”
扎鲁跟风骚的艾玛丽被东乡子爵支了出去,屋内只剩下他跟一脸警惕的小男孩。
“你是‘屈男’侄儿?”
小男孩怔了怔,眼睛一亮,“我是‘屈男.保亚四世’,叔叔您……您莫非就是我要找的‘布尔叔叔’?”
东乡子爵点了点头,一脸欣喜。
“不错,我就是‘布尔.丘尼’,你爸爸跟我是最要好的兄弟。当年叔叔从嘉玛王国移民呼伦帝国时你刚满六个月,记得那天叔叔抱你,你还哭着把屎拉在了叔叔身上。”
被东乡子爵揭了老底,屈男很不好意思。
“布尔叔叔,他们怎么叫您‘东乡’子爵,害得侄儿都不敢跟您相认。”
“呵,这是因为叔叔在呼伦帝国的‘皇家勇士学院’毕业,一起毕业的十四位同学都被呼伦帝国加冕了‘子爵’爵位,由于叔叔移民前是东方人,所以爵位称号为‘东乡’,在呼伦帝国叔叔的名字叫‘布尔.丘尼.东乡’。”
原来如此。
明白了原因,屈男再无怀疑,感觉布尔叔叔一下子变得亲近,只是自己衣着肮脏不好意思上前。
可布尔却是丝毫不嫌弃屈男的衣着肮脏还有他身上臭哄哄的味道,将屈男拉到自己身前,仔细打量。
“一晃十多年,叔叔若不是看见你脖子上带着‘保亚家族’的传承之宝,都不认得你了。孩子,你怎么弄成这般模样?身边连个仆从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