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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谭璟瑄合上文件想,难怪叶博然上任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看‘Myqueen’的资料。对于新上任的执行总裁来说,没有什么比这个项目更能吸引人。如果他能将‘Myqueen’的项目做成功,那么那些在董事会中扯后腿的人就会少得多。

想到这儿,谭璟瑄不由得又想起了那天的情形。叶博然将她送回来后,他很绅士地看着她进家门后才上车离开。可是谭璟瑄知道,他们之间已经有了很大的隔阂。

“瑄儿,你的电话”谭妈在楼下喊。

谭璟瑄接过手机,是谭郎的母亲王璇。

“瑄儿,最近都在忙什么呢?阿姨好久都没见你了。”她的声音很悦耳,让人着迷,和本人一样的有魅力。“对不起阿姨,最近有些忙,所以没去看您。”自从新戏开拍后,谭璟瑄的事情便多了起来,一方面是真的没有时间,而另一方面,因为她不想见到谭郎。

“阿姨知道你忙,”王璇也不多问,只是笑着说,“谭郎这些天搬出去住了,我一个人也没什么意思,你要是有时间就过来陪陪阿姨吧。”谭璟瑄没有理由拒绝这样的要求。王璇是看着她长大的,衣柜里还有她送的小裙子和玩具,更别说她和母亲的关系了。

见面的地点是最繁华的购物中心的一家咖啡厅,谭璟瑄到的时候已是华灯初上。王璇独自坐在弧形落地窗前,辉煌的灯火是她背后的背景,淡紫色碎花的真丝上衣和优雅的卷发,典雅而又别有风味。

在谭璟瑄的记忆里,王璇仿佛从未老去,从三十岁到五十岁,岁月对她来说只不过是个数字,只是在记忆里留下了痕迹。

“瑄儿,过来坐”王璇微笑着喊她,胸前别着的碎钻胸针映着她优雅而微微上挑的黑眼睛,别有一番成熟的妩媚与诱惑。“对不起,路上堵车,来晚了。”谭璟瑄道歉。“你这孩子……”王璇将饮料递给谭璟瑄,“早知道阿姨就让谭郎去接你了”

“不用了,阿姨。”谭璟瑄自幼脾胃虚弱,接过杯子也只是喝了一口,心里却突然感觉到谭郎就像这杯饮料,就算是大夏天,她也不敢多喝一口。

王璇听了这话笑了笑,也不强求。等谭璟瑄休息好了,才带她来到楼上的购物中心。作为A市最大最先进的购物天堂,这里几乎汇聚了世界各地的奢侈品牌。王璇和谭璟瑄显然对这里轻车熟路,自然不用听营业小姐的介绍,选了几家固定的店去看。

谭璟瑄和王璇刚进到一家店门口,营业小姐就看出了谭璟瑄,要求谭璟瑄为她签名与合照。很明显这位营业小姐是新来的,谭璟瑄是老顾客,营业小姐怎么会不记得她呢!“谭小姐你好,很高兴我能为您服务,请问您和这位女士想要什么样的衣服呢?”谭璟瑄签过名与她合过照之后,很礼貌地说,“我们先自己看看,有事再叫你”营业小姐忙应好,高兴的跑去向同事们炫耀了!

对时尚这类的东西,谭璟瑄自然是十分在行,平日里也是挑舒适大方的买。对于物质生活,她并没有太多的要求,因为她从小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瑄儿。这件怎么样?”王璇拿着一件礼服笑着问。

白色的礼服上有银色的细细的蕾丝花边,下面是银丝线掐出的裙摆,简洁甜美,很漂亮,但是并不适合王璇。“阿姨可以试一下。”谭璟瑄说。“瑄儿替我试吧,我累了”王璇笑了笑“你的个头和我差不多”“是啊,这位小姐的气质也很好呢”专卖店的经理小姐很会说话,忙拉着谭璟瑄往试衣间走去。

经理小姐,谭璟瑄的气质不好怎么能当国际巨星呢!

穿上裙子,谭璟瑄看着镜中的自己,长而飘逸的裙子勾勒出纤秀的曲线,灯光下,银色裙摆的柔和光芒如梦似幻。打开试衣间的门,谭璟瑄走出来,打算让王璇看过就换下来。没错,裙子很漂亮,像白雪公主的嫁衣。

“真漂亮……”王璇惊讶地站起来,拉住谭璟瑄,然后对营业小姐说,“就要这件了”“阿姨,这件似乎不太适合你穿,还是换一件吧”谭璟瑄看着她,心里已经猜到原因了。王璇笑着看着她,目光柔和却不容拒绝“就这件吧,我喜欢”说着,便去付账。

谭璟瑄无奈地站着,看着王璇将信用卡递给营业员,而对面落地试衣镜里映着的正是自己的身影。对于王阿姨的心意实在不忍拒绝,礼服也好,睡衣也罢,重要的是她的关心,其他的都不需要。

可没想到一抬头,却发现一个修长的身影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不远处。那双漂亮的眼睛正看向自己,有些灼烧的感觉。

眼前的谭璟瑄一袭华贵的银白色礼服,站在华美的水晶灯下,有如天鹅般高贵优雅。欧阳童童不由得上下打量了一番谭璟瑄。当她的目光看到那身银色礼服时,脸色变了变,似乎想说什么,却忍住没说,只是眼神犀利地看着谭璟瑄。

“礼服很漂亮,很适合你”他看着谭璟瑄,目光是那样的专注,漂亮的黑眼睛里映出她的身影。“……谢谢”听到他这样的夸奖,谭璟瑄感到很意外。此时,站在谭郎身边的欧阳童童突然开口说“这衣服和我的气质也很配,我想试试”衣服本就不是非要不可的,欧阳童童是他谭郎的女朋友,既然她喜欢,王阿姨未必舍不得送她。只是她现在当着谭郎的面这样说,就是把这件衣服当成了一种象征。

欧阳童童不明白,为什么谭璟瑄无论怎样都不会靠近谭郎一步。因为欧阳童童提出要试穿谭璟瑄身上的礼服,所以营业小姐十分无奈地回答“对不起这位女士,这款衣服我们只有这一件”听了这话,欧阳童童的脸色有些难看。可惜此时谭璟瑄并没有心情陪她玩,勉强笑了笑说“这件衣服刚刚被谭郎的母亲订下,如果你喜欢去找王阿姨吧”说着,也不看二人,拉着营业小姐便进了试衣间。欧阳童童怎么也没想到这件衣服竟然是谭郎的母亲要买的,想到刚才自己想要试衣服的心思,再加上谭璟瑄让她碰的软钉子,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十分尴尬。没想到一向对自己十分冷淡的谭郎的妈妈竟然会带谭璟瑄来买衣服!

谭璟瑄换好衣服走出来,将礼服递给欧阳童童,“你替我向阿姨打个招呼吧,我还有事,先走了。”欧阳童童接过礼服神色有些复杂,勉强地与谭璟瑄道别。

“我送你”这时一直站在旁边的谭郎突然开口说。

这话让在场的人都愣住了,不由地看向他。一时间,猜忌、怀疑、嫉妒在空气中弥漫开来。灯光下,他的眉头微蹙,似乎有些不悦,却仍然看着自己。

她实在猜不透这位大少爷的想法,他变得自己都看不透了。她本来是绝对不会接受他的好意的,可是当谭郎的目光深深地看过来,明亮又带着压迫感,谭璟瑄知道他在生气。“谭郎,一会儿你还要送我回去呢”欧阳童童手臂上搭着礼服,目光如炬。“我先走了,不用麻烦”谭璟瑄客气地说,她可不想去理会他们之间的纠缠不清。

“等一下”谭郎十分自然地拉住谭璟瑄,坚定地说“我送你。”

“谭郎——”欧阳童童喊着他的名字,大大的眼睛望着他,怨恨、不满,种种情绪交杂着。只可惜这个人是谭郎,而不是别人。这位大少爷没有哄女人的习惯。

回去的路上,晚风吹在脸上很舒服。车子开得很慢,穿过闹市,沿着海边慢慢滑行。谭璟瑄觉得跟他坐在一辆车中很不舒服,不免有些着急,可是谭郎并没有开快车的打算。

谭郎看出她的不安,薄薄的嘴唇露出一抹嘲讽。“怎么?就这么不愿意坐我的车?还是和我多待一分钟都受不了?”

“没有,只是想起今天还有工作没有完成。”谭璟瑄解释道,却感觉到这个理由是多么地苍白。没错,他说对了,她就是一分钟也不想和他在一起。“用不着敷衍我”谭郎冷笑道,他却突然想起她和叶博然在一起的一幕。其实那天,他看到了他们在一起,所以才会在停车场“偶遇”。叶博然帮她拾起裙摆,她那一刻的表情,他至今还记忆犹新。

“为什么把裙子送给欧阳童童?”谭郎皱眉问。那条裙子他在巴黎时装周见过,欧阳童童问他要过好几次,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是觉得那条裙子只有谭璟瑄才能衬托出它的美,只有谭璟瑄才能配得上它。

“不为什么,裙子是阿姨买的,欧阳童童穿也会很漂亮。你知道的,我从来都不缺这些东西。她喜欢就给她好了”他什么时候开始关心起这些事了?谭璟瑄有些惊讶。

谭郎没有说话。对面有车子开了过来,明亮的灯光映在他漂亮的眼睛里,仿佛两簇小小的火焰在他的眼睛里闪动。“她喜欢就给她好了……”很简单的一句话,却让他莫名地生气。似乎不管是那件礼服还是他,都可以这样轻飘飘地推到别人手中。

他生气了。谭璟瑄不用看也知道。这么多年来仿佛养成了习惯,只要他一生气,自己就会不自觉地紧张起来。每次和谭郎在一起都是在考验她的神经!凡是与他有关的一切,无时无刻在给自己制造麻烦。

车子在家门前停了下。谭璟瑄想下车,却发现车门被锁住了。她回过头看着谭郎,他的脸隐藏在黑暗中,看不清表情。

“什么时候认识叶博然的?”谭郎突然开口问,眉头微蹙。打破了车内的宁静。

“只是偶然遇见……”谭璟瑄不由得想起上次见面的情形,想起叶博然为她拾起裙摆,她的脸上不由地出现了一丝笑意。但是很快就恢复了原样。

谭郎沉默片刻,突然轻笑起来,声音好听又沉稳“怎么?被他的绅士风度迷住了?”他的眼睛微眯着看向她,即使黑夜也掩盖不了它们的光芒。“我以前警告你的话,是不是遇到他的时候就忘记了呢?嗯?”

他果然还是不愿意放过自己。无论大脑如何理智,身体却还是条件反射地抗拒着他。“我要下车……”谭璟瑄强压着心头的怒火,努力地想要忽视他的目光。

可是他却不想就这么轻易地放过她,他俯下身来,他的影子挡住了光线,双眸炯炯。“谭璟瑄,你又想想当年一样避开我是不是?”

谭璟瑄感觉自己的血液在变冷,大脑却十分清晰。“谭郎,你凭什么管我的事?我愿意和谁交往、愿意和谁在一起,都与你无关。我们早就已经过了幼稚的年纪,请你以后正常点。”

时间在这一刻停滞。谭郎深邃的目光透过黑暗看过来,寂静中可以停到他那有力的心跳。“下车!”他声音低沉,低声说。

不用他说,谭璟瑄已经下了车。

夜色下,黑色的跑车静静停在路边,像一只潜伏的猛兽。谭璟瑄转身向家门走去,不敢回头,仿佛一回头谭郎就会出现在她的身后抓住她。

谭郎坐在车里,握着方向盘的手随着她那消失不见的身影而渐渐发白。开在路两旁的蔷薇早已凋谢,就像那如花般的回忆,黑夜中,只有细密的叶子在微风的轻拂下发出轻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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